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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顾凛从来没有想过,怎么他就出门一趟,事情就成了这个样子。看到顾瑶倒下的一瞬间,他什么都来不及做,那一刻的绝望和愤恨,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赵二狗没想到会被赵大川他们两个抓个正着,那一下他是真的想打死张翠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力,却没想到会打到顾瑶一个三岁的女娃娃头上,虽然卸了不少力,那一下的力气仍可想而知。

      顾凛冲过去把顾瑶抱在怀里,顾瑶此刻脸色苍白,眼睛紧闭,他都不敢去探她是否还有气息!他几乎以为,她就那么去了。爹娘走了,难道连瑶瑶也要离开他么。顾凛此刻恨老天,恨赵二狗,更恨他自己!他不该离开的,他该把瑶瑶带在身边,就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是他的命啊!

      “赵二狗!我顾凛在此发誓!一定要你加倍偿还!血债血偿!”是赵二狗,没有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顾...凛,顾凛,不关我事啊!是...张翠兰,是张翠兰!是她自己跑过来把她推开的啊!”赵二狗从来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看到那样的眼神,那里面铺天盖地的的恨与狠绝,尽管他才七岁,但他相信那一刻顾凛是真的要杀了他!赵二狗身子一抖,直接吓尿了。

      “阿凛,走!别耽搁!快带瑶瑶找大夫!”赵大川看了一眼赵二狗,此刻他是彻底对自己这个侄子没了情分!想到他刚才的那一棍子如若打在张翠兰身上,他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看张翠兰还呆在那里,忙拉着她进屋,“快去收拾收拾,我和阿凛带瑶瑶去找容大夫!”

      “我也要去!”张翠兰想到顾瑶是为了她才伤的,心里又痛又悔,她年纪大了,可是顾瑶才三岁啊!好不容易才从阎王那里抢回一条命,这回,这回又......

      天黑了下来,外面稀稀拉拉下起了雨!顾凛抱着顾瑶坐在牛车上,一动不动!没有人交谈,只剩车轱辘在地上打转的声音,和着雨声,显得格外凄凉。

      容言之本来已经打算睡了,突然屋门砰砰响了起来,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开门一看,不是赵大川一行人是谁!

      “我看瑶丫头脑子里怕是有一个大血块。”容言之也是于心不忍,他自认医术高超,却也无可奈何。“你们也看出来了,她那一口气虽然没有断,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容大夫?没有别的办法么?”张翠兰问的小心翼翼,她虽然早知道怕是不好,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是啊,容大夫,还有什么法子么?我们不怕费银两,倾家荡产也要治!”赵大川斩钉截铁。

      容言之看顾凛死死盯着顾瑶,想到就剩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心里犹豫不决,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来,毕竟那只是个传说而已,谁也没有真正见过,给了他们虚无缥缈的希望,万一更让他们绝望呢。

      “容大夫,您讲!我一定要救瑶瑶!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顾凛声音嘶哑低沉,破釜沉舟,好像顾瑶倒下的那一瞬间,把他的天真也带走了。

      “我家世代行医,藏书颇丰,就连奇书志异也有,我记得我曾经看到一本《医仙狂谈》,里面说‘世有兰芝草,起死且回生。形似兰有光,根底自藏珠。’讲的就是这兰芝草的根里会长一颗圆珠状的块结,服了能起死回生,更有甚者说是能长生不老羽化登仙。唉,但是这毕竟是传说罢了。说出来也怕徒惹你们伤悲罢了!”

      赵大川他们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如此荒诞的传说,毕竟谁也没有真正见过。

      “容大夫,还有什么特点么?我去找!”顾凛毫不犹豫。赵大川看顾凛下了决心,也打算陪他一起去找,就算只有一丁点希望,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说要在那晨起的第一缕光下它才会显形,那时紫气最足,它便控制不住身形,它长在最高的山峰上,周围多有猛兽守护,也不是没有人去碰运气,但确实谁也没有见过,”容言之拿出银针,毫不犹豫插在顾瑶脑袋上,“我先替你们用银针和人参吊着命,不过我也只能拖三天。三天后,不论结果如何,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容大夫,麻烦您了,到时候我们一定回来。”顾不得天黑,赵大川带着顾凛急匆匆的走了,张翠兰被留在那里照看顾瑶。

      “青州最高的山不就在我们青山村么!”青山村名字还有个由来,村里有座山叫青山,高耸入云,谁也没有真正去过山顶,慢慢的,村子就叫青山村了。

      山高得很,赵大川准备了衣食和武器带着顾凛连夜上山了。顾凛还小,赵大川本来打算把他留在家里,但是顾凛怎么也不同意,谁也不知道到底多久才能爬到山顶,耽搁不得,他们也就冒雨上山了。

      四周黑漆漆的,雨虽然不大,但是火把怎么也燃不起来,赵大川只有用一件衣服罩着,幸好前面这一段路都是村里人走惯了的,他和顾凛才能摸黑上山。

      慢慢的天亮了,雨也停了,昨夜没有吃东西,赵大川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他见顾凛还是闷头赶路,连忙叫他停下来吃点东西。突然,草丛里传来一阵响动,顾凛捡起一个石头扔过去,一直野鸡尖叫着飞走了。

      “天黑前一定赶得到,到时候我们歇一晚,等太阳升起来,兰芝草也就出来了!”赵大川说的信心满满,“来,这把匕首你拿去,这还是你爹当年送给我的呢!”顾凛看着赵大川手里的斧头,接了过来。

      他们果然在天黑前赶到了,赵大川把所有的吃食拿出来,明早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他们只有破釜沉舟。

      顾凛趴在巨石后面,赵大川趴在另一边,虽然已经两天没合眼,但他不敢睡着,那是妹妹唯一的机会,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山顶的夜好似格外漫长,但是终究会过去。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顾凛看到了,细长的叶子迎风招展,好像突然出现在空地上,微微发着银光。顾凛情不自禁伸出了手,突然,赵大川大吼一声“阿凛闪开!”

      顾凛险险避过,原来,旁边突然串起一条八/九尺的大蛇!浑身碧绿,吐着信子,眼睛悠悠的望着他!显然,它就是守护这株兰芝草的猛兽!

      “爷爷,这兰芝草我志在必得,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把它带给瑶瑶!”说完,顾凛猛的扑了过去,大蛇以为顾凛要夺兰芝草,却原来他突然转了方向,匕首一下子扎到它眼睛里。大蛇受次剧痛,翻来滚去,趁此机会,顾凛夺了兰芝草丢给赵大川。大蛇见兰芝草已失,狂性大发,向着赵大川冲了过去,顾凛拦在半路,匕首一下子扎进它的肉里,大蛇把顾凛卷到半空,赵大川根本看不到顾凛,正想上前,顾凛突然被蛇扔了下来。

      “噗!”顾凛吐出一口鲜血,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剧痛,这次若是侥幸得活,怕也是凶多吉少,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血里的肉渣!怕是脏器已碎!

      “阿凛!”赵大川一声疾呼,却原来大蛇见顾凛不死,要直接把他吞吃入腹,顾凛左手挡在蛇前,另一首拿了匕首扎进大蛇七寸,两厢僵持不下,赵大川上前,一斧头砍在蛇身上,大蛇挣扎几下,慢慢卸了力,像是死了。

      顾凛松了口气,“爷爷,我们拿到了!”顾凛微微一笑,看着赵大川手里的兰芝草笑容里满是庆幸。

      突然,大蛇剧烈挣扎起来,原来那蛇只是装死蓄力,赵大川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蛇已经带着顾凛滚落山崖了!赵大川眼睛一黑,崖下万丈深渊,阿凛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保安堂内,张翠兰坐卧不宁,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期限了,即怕他们找不到兰芝草,又怕他们出事,毕竟那么高的山,从来没有人上去过,谁知道会出现怎样的意外!

      顾瑶这几天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瘦了下去,早先还有点圆润的下巴已经成了尖下巴,脸上看不到一点肉,张翠兰总怕她悄无声息就睡了过去,每过一会儿就要来摸摸她的鼻子,感觉到她几乎微弱到消失的呼吸才能安心。

      “容大夫,你说老头子他们赶得及么?”张翠兰才说完,马上呸了几声,“我胡说什么呢!我们瑶瑶福大命大!上次阎王爷都网开一面,这一次阎王爷肯定也会放她回来!”说完闭上眼睛,念了几声佛。

      容言之把了一会儿脉,对着顾瑶的脑袋又是一针,叫胡青兰把参汤再给顾瑶喂点进去。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有等。

      太阳慢慢就要落山,张翠兰眼里的光越来越暗。容言之拿着针犹豫不决,这一针扎下去诚然可以再拖个一时半会儿,但是很有可能脊柱受到重创,下半生要和轮椅为伴,如果不是不得已,谁愿意出此下策呢!

      就在他要扎下去的那一瞬间,“兰芝草到了!兰芝草到了!”看着赵大川手里的兰芝草,那一刻,好像落日都撒下万丈光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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