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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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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山来,脚还没伸进将军府的门槛,就被迎头冲出来的鱼头一下撞飞出老远,幸好我是个年轻小伙子,这要是个年纪大点的,那还不直接给撞到棺材铺了。
按住胸口,紧贴墙角慢慢爬起。鱼头看我脸色不对,也知道自己伤了我,想要过来扶我,却被我挥手制止。
“算了算了,我自己起来,我可不想在断胳膊断腿,你忙你的去,别管我,千万别管我。”手掌隔挡住,生怕他过来扶我。
“不……不是……阴阳涧他……他……私……私……”鱼头急得满头大汗,可越是着急就越是结巴。
“什么,他怎么了,死了?怎么可能…!”大惊失色,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将鱼头推开,三步两步飞了进去。
大堂里,小涧完好无缺的正坐在那,脸色那么好,哪像死了的样子!奇怪的是,现在是戒严备战状态,厅堂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生面孔,万一是奸细怎么办?
“私……私自……私带……闲杂人……来……来将军府……!”鱼头追在我后面进来,气喘吁吁的终于把话结巴清楚。
吓死我了,还以为小涧出事了。真是,我背上全汗湿润了,搞个半天是私带生人进来。
“他们是我特意找来给你瞧身体的!”小涧见我回来立刻迎出来,拉我就走到一个大夫摸样的人跟前说道:“这位是张神医,他轻易不给人瞧病,是我求了半天他才来的,还后这位,是日升药铺的老板,也是……”
“我又没病!”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这天也够热的,麻烦诸位白跑一趟了,来来来,我亲自送各位出门!”
那些个大夫一听我要亲自送,有谁敢让一城之守亲自送往的。于是一个个又是作揖又是陪笑脸,自己都起身离去。
小涧见我非暴力不合作,脸一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愤不平的大声冲我吼道:“我不想跟你吼,喝了那么多春药都没反应,不是有病是什么,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有病就治,治不好我也跟着你,你不行还有我嘛!我保证让你爽,你……”
“小涧!”一拍桌子,将他还未说完的话突地打断,“你瞎闹什么,我没病,这个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已经有中意的人了,这个我们都知道,你还在这里鬼闹个什么劲,非要让我讨厌你你才消停吗?”
话说出口才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过分了,可是,如果在继续放纵小涧胡闹下去,怕是早晚有天会出事,不如趁现在把话说清楚的好。
小涧沉默了会儿,红着脖子眼睛突然冒出句。“我要去琴断口找我爹!”
暗自长嘘口气,坐到我的位置拿起筷子,没好脸色的白他一眼道,“你哪来的爹,你不是不认他的么?”
“要你管,那是我爹!”小涧看都不看我,回了句。
“你去找他干什么?”
“要你管!”
妈的,这小子今天挺翻锹的,搁了饭碗一巴掌扇过去,小涧嗖的一下站起来,发疯似的将桌子哗一下掀倒在地,白饭绿菜黄菜汤,闹得满地都是,一不小心还会被摔碎的碗盘割伤脚。
“我要走,我要走,我死都不要呆在这!窝在这里有什么用,屁用都没有,我要跟我爹学点真本事,再不要被人看贱,不要被人瞧不起!”
在他掀桌前我眼明手快,已将我的碗会早早拿在手中,任他在厅堂里闹的哄哄响,我就当没听见的继续趴我的白饭。
谷尾最近不知怎么打上来洪口关的大商贾任人丸家三小姐的主意,白天出去,直到晚饭才回来,他刚一回来就赶上了小山涧在那摔桌子砸板凳的高潮。本来根本就不关他什么事,他好心才开口劝了几句就被小涧给呛了回去,憋得连龟壳都红了。
“我说你至于吗,找谁不是找,你非要在他那棵树上吊死,何必呢!我……”
“呸!”谷尾话还没说完就被小涧一口唾沫甩在脑门上。“人家做妓女伶官卖身是为生活所迫,你到处插又为什么!促进中原繁荣么?老子要在哪棵树上吊死那是老子的事,就是吊死也不会找你这棵花柳。”
小涧闹了会,该砸的也全都砸了,反正谷尾会从他姘头家弄套新的来,这我不担心,只是,小涧刚才说的对,他在这里每天不是跟那帮孩子们胡闹打架,就是干出些半夜爬床的事,像他这年纪,最容易走岔。以前的经历对他来说是场无法忘记的噩梦,如果他一生都要背着这样的回忆,对他而言实在太残忍了。他必须重新开始,而重新开始的第一步是……
“谷哥,你就答应了吧,算我求你不行吗?”
一吃完晚饭我就粘上谷尾了,跟在他屁股后面求他收小涧做徒弟,教他读书认字学习兵法。可谷尾刚被小涧呛得浑身发抖,想要他答应,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哎呀,不要跟在我后面吵,烦死了,我要去找三小姐放风筝了,还有!”谷尾突然转过身相当严肃的看着我,“不要叫我谷哥,难听死了。”
“这个,这个,不叫你谷哥。难道要叫尾哥啊?”我很虚心的朝他眨眼睛,摆出一副求人的姿态。
“恩,就叫尾哥吧!”谷尾得意于自己的想法,满意的点点头。
嘴角抽动了两下“你!你确定,我觉得还是叫谷哥好一点,听起来很强大。”
“说你读书不多吧,尾哥听起来是不是更好?伟大,伟大的哥哥,多好啊!”
“那,那好吧,改天我在送你件蓝袍子,你就是那如假包换的伟哥了。”
“哦,还有拜师礼的!好,我答应你就是,所以你不要在缠我,我还有要紧事,三小姐还等着我呢!”说完,一阵风似的没影了。
无奈的摇摇头,他妈的,你爹妈辛辛苦苦地生了你,你给自己起名叫伟哥,你不怕出门被雷劈死!
但转念一想,他也不知道伟哥是什么东西,无奈的笑笑,什么时候我已经这么适应这个世界了,要不是这会儿被他提起伟哥,我根本想不起自己上次回忆老家是什么时候。不过他总算是答应了。
又是一个艳阳天,从山下一路爬上来,太阳晒得我头胀眼昏,还是龙鸦贴心,每次我来找他,他都会很醒目地事先准备好一大盅碧绿色的水,一进门就端我喝。
“啊~!”由胸腔内呼出一口凉起,满足的赞叹道:“真凉快啊,这茶汤虽然苦,但喝多了也不觉得了!凉飕飕的蛮解渴,喝多了也不腻!真不错!”
“是吗!”龙鸦说着从我手上收回盅盏,又给我倒了一盅慢慢开口道:“半月后会有一场恶战。你准备好没有?”
对于龙鸦突然而然所冒出的,相当充满悬念的话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说有战事,那肯定就会有战事,他说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那肯定就不会从东边出来。
“我不知道在你眼里什么是准备好,什么是没准备好!”说完,一仰头,将他递来的冰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直达全身,只觉四肢八脉都被凉风吹过似的,说不出来的清爽。
龙鸦很不满意我的回答,我知道,这几天我的迟笨已经到了他忍无可忍的地步,他让我坐在树下练内息,我却息到一半睡得口水流了他满身;让我习练他那些诡异黑暗的剑法,结果我差点没把自己给阉了,不过好在多少还是有些进步的,不然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他。
“又想我起咒了是不是?”
“你起你起,横竖就是在地上打几个滚嘛!滚滚更健康,你起吧,我等着呐!”两手环抱站在他面前,无所谓地看着他,我绝对相信他会念,但我这人最讨厌被别人威胁。
龙鸦叹了口气,破天荒的竟没要念咒的意思,而是沉着嗓音,如幽谷传音一般的阴森语调对我说道:“我是问,你的骑兵训练得怎样?我可不希望你带着一群箭靶子去送死!”
见他有意法放过我,赶紧顺梯子下:“训练得还好。就是有些人平常懒散了,又是新招进来的,可能不大习惯鱼头非人性的高强度训练。”
龙鸦嘴角闪现一丝讽刺的笑容:“这些人留着何用,日后只会拖累你,不如现在就让他们消失。”
“别这么说,凡是从陌生到熟悉总是有段过程的,我不也一样吗?从刚开始被你揍得跟什么一样,到现在已经会自己耍几招,不也是您老人家耐心耐烦,被我的口水淋湿了多少衣服才能有今天的吗?你能容忍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努力为士兵说好话,因为我知道,龙鸦要是想杀死一个人,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动手,那些专食人肉的黑鸦只要一阵风的工夫就能把我的部队啄成白骨。虽然龙鸦现在对我比以前要好太多太多,但我对他打从心眼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的……什么呢“应该是比害怕还要浅一点的东西,觉得他深不可测,永远也无法琢磨。可我在他面前却犹如裸体,我的一切他都知道,一言一行,中午吃的什么饭,晚上拉的什么屎!他的黑鸦就像影子一样跟着我,将我的一切回报给它的主人。前面有坑它会叫着提醒我,但它给我的感觉,于是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来的更贴切。
“你怎么能和他们比,不一样的!”龙鸦皱着眉头回应着我的话,我看的出来,他十分不满我拿自己和士兵们做比较。
“有什么不一样?”
“我说不一样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