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返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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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过十数年，朝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如同这江湖一样，看不清所属。
一大早我端着早膳刚进门，便看见哥哥握着手环呆坐。唤了一声打趣：“哥哥可算醒了，这大半日都快过去了。”说罢递上茶盏，“哥哥刚醒，漱漱口用早膳吧，这粥我盯着熬了两个时辰了，哥哥尝尝。”
哥哥接过茶盏浅饮一口：“你不是去北燕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蔺晨呢？”
我故作生气：“哥哥偏心，见我也不问我近来好不好，到先问蔺大阁主如何如何。哥哥可别想瞒我，北燕事已了，我自是不能让你一人回金陵的，至于蔺大阁主，昨晚上被我灌醉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谁叫他打算帮着你一起瞒我来着。”
哥哥很无奈：“你别担心，我身体已好了许多，应付得来。金陵实在太过凶险，等一切平稳，我自会派人接你回去。”
“怎么可能不担心，当年哥哥的病情……”我放下茶盏轻叹口气，“总之，我是定要回去的，有我照顾哥哥也安心些，既是凶险，我跟哥哥一起应对，也可以帮着应付一些，哥哥不用劝了。”
蔺晨进门，在桌旁坐下，揉着头说：“昨晚酒喝多了，头疼……唉，你们兄妹起的倒早，长苏，你可想好了，真要回金陵去？”
哥哥目光沉沉“你不必拦我，我已经等了十年了。
“唉，我说你们兄妹二人怎么都是一个脾气！罢了罢了，我也不拦着你，有无心在，我也不担心你的身子，只是若病情反复，及时派人通知我就是。”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叮嘱道：“心力交瘁时服一颗，吃完了来信给我。”蔺晨喝口茶四处一望，“怎么不见小飞流？”
哥哥笑道：“知道你要来，飞流早就躲起来了。”
蔺晨对着门外喊道：“小飞流，你苏哥哥和无心姐姐要去金陵，你跟我回南楚去玩怎么样？”
飞流半挂在房梁；“不，要去！”
我给蔺晨倒了杯茶：“你看，连小飞流都不喜欢你呢。”
于是哥哥在金陵贵公子萧景睿、言豫津的邀请下前往金陵养病，化名苏哲，为照顾梅长苏的身子，我化名梅无心，以义妹身份陪同在侧。
金陵城外，迎面遇上了从南境归来复命的霓凰郡主，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瞥见哥哥眼圈微红，轻轻握着梅长苏紧握的拳头，轻唤：“哥哥”
哥哥收住目光看向我：“都十二年了，你们都长大了好些。”
我们一行人在谢府中雪庐住下，没过几天，听闻靖王返京的消息，哥哥问我“不去见见？”
我坐在檐下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握紧身上的香囊目光游离，半晌才说话：“见或者不见，又有什么分别，凤台选婿在即，哥哥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凤台选婿如约而至，我和哥哥被邀观礼，恰逢太皇太后召见小辈请安，以客卿身份，我们一同前往。
在宫门前，我仔细的叮嘱飞流，“一会儿进去了，要好好给老奶奶请安，知道了吗？”。
飞流重重地点头：“好！”
待进殿，看着熟悉的众人，我心里却是一阵酸楚。
太皇太后问过了景睿和豫津，指着后面的哥哥问：“你呢？你是哪家的？”
皇后接话：“回皇祖母，这位想必就是苏哲苏先生吧。”
于是哥哥应声拜下说：“草民苏哲。”
太皇太后伸手说：“起来，快起来。到我这儿来。”
哥哥应声上前，刚走两步，只听一声“小殊，来，到太奶奶这儿来。”我听到了有些诧异，心神不定。莫非……
哥哥止步不前，顿了一会儿继续前进，跪在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仔细看着，似是责怪的说：“小殊，你瘦了啊。”拿起塌旁放着的榛子酥放在哥哥手上说：“吃吧，这是你最爱吃的。”
哥哥的背影有着僵硬，太皇太后爱怜的看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旁边的霓凰，招手道：“你也过来。”二人齐齐跪下，只听太皇太后拉着哥哥和霓凰的手笑着说：“你们二人什么时候成亲啊，要抓紧啊。太奶奶可等着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霓凰看一眼哥哥，哥哥顺势握紧了，却未多言语。
太皇太后对着后面跪着的我说：“绾绾过来。”
我感受到皇后和越贵妃审视的目光并不敢上前，太皇太后又唤到：“快过来。”
我这才低头上前，跪下行礼，太皇太后轻拍着我的手说：“再过几年，景琰和绾绾也要成亲了吧”，我心里一阵酸楚，却依言陪笑。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我们几人赶紧告退。
太皇太后看见我和哥哥起身离去，急着说：“走了？你们都走了？”
出殿，哥哥正在出神，霓凰在后面叫道：“苏先生请留步。”
哥哥回神，看见霓凰郡主正站在身侧看着，连忙向郡主请罪，郡主也不在意，三人边走边聊。一方带着刻意的试探，另一方又有刻意的疏远。我跟在后面，恍惚间仿佛是多年以前，哥哥和霓凰姐姐策马奔腾，我和靖王跟在后面，可谁又能想到，多年后相见，会是如此情状。
正出神，看见前面掖幽庭一个内监正打骂一个小孩子，嘴里说道：“在这宫廷之内，靖王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呢，也能护着你？！”
我听了心里不平正欲过去理论，只听一声：“住手！”
靖王三步两步奔过来气愤道：“本王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还不由你这个奴才来定！”
那内监跪下了嘴里并不服软，搬出了越贵妃来求情。霓凰听此抽出随身的鞭子就是一击。那内监灰头土脸的就跑了。
靖王向霓凰道谢，我俯身扶起那个孩子，轻声问：“疼么？”那孩子点了点头。
哥哥问：“你叫什么名字？”
“庭生。”
“多大了？”
“十一岁。”
我喃喃：“十一岁……”
靖王发觉，制止道：“庭生！”
我和哥哥回神，起身向靖王行礼。抬头，正对上靖王阴冷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靖王有些愣神，我亦是被靖王的目光惊到。
只听霓凰询问靖王：“这孩子是谁家的，听闻你一直照顾。”
靖王似是不愿多说，只说：“他母亲是官宦人家的女眷，因获罪入宫为奴，性情温顺，懂些诗书，我见他可怜，所以有时过来看看。”
官宦人家……我细瞧这孩子的样貌，想到他的年龄。难道说……这是祁王的遗腹子？
我看向哥哥，他也用同样探寻的目光看向我，看来我的猜测并不无道理。
霓凰有些歉意向哥哥说：“让先生见到这宫内污秽之事，请先生见谅。”
哥哥行礼：“无妨。”
我和哥哥先行告退，快要出宫之时，前面路中间，有人正等着。
只听他挑衅地问：“你就是苏哲？”
随侍的太监回话：“魏将军，这位苏先生是奉太皇太后之命……”
那人盛气凌人：“这儿没你的事，滚一边去！”接着对哥哥说：“看着像个软脚虾，让我来讨教讨教。”
说罢他便直冲过来，我见了登时就要上前，只见飞流不知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三下两下举起那人飞了出去。
那人还欲再战，从后面传来一声“住手！”
正是禁军统领蒙挚。
蒙大统领喝退了那人，直直向我们走来。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你们终于回来了。”
哥哥面不改色：“是的，我回来了。”
“我多次提醒你，让你们不要回来。”
哥哥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谁又能认出来。无心善于易容，无人能识。此处不便，夜间来雪庐一叙。”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返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