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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恶毒大叔不上道的暗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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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客气着。突然桃生一改那副冷淡的佛爷模样,只见是桃斐与杨谷主走了过来,她高兴地扭着身子扑上去谄媚地叫“爹”。桃斐是唯一成功地用饴糖教学法,让桃生喊他爹,鱼百百怀疑这与桃斐养狗的法子同出一辙,曾多次向桃斐讨教,皆未果。
桃斐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接过她,任她巴在自己身上。
杨谷主满脸微笑,小胡子也显得格外精神。只听他对桃斐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何管你叫爹?”
鱼百百也觉得不好解释,拱手道:“桃蝠见过杨谷主,这是我徒弟。”
“哦?”杨谷主颇有几分兴致说道:“许久不见,听说你半年前失踪,却大难不死,可让斐儿好找啊。这小丫头不简单哪。”说罢,他逗逗桃斐怀中的桃生。
听到“小丫头”这三个字,鱼百百心中一跳,不知他说的是桃生,还是自己。听桃斐说,桃花夫人死后,他舅舅就一直闭谷不出,却仍有不少人一掷千金,请他铸刀练剑。自己这两年来都是少年打扮,却被他轻易认出。桃斐这舅舅还真是比人家多长了一只眼睛。
鱼百百只好低眉顺眼道:“多谢杨谷主关心。”
杨思平笑意深深道:“宝刀残蝶可是在你手中?”
桃斐看着杨思平脸上熟悉的笑意,心道不好,难道舅舅要向鱼百百发难。
见鱼百百点点头,杨思平又道:“残蝶本是我杨家之物,桃华亡故,理应归还。”
鱼百百听说过杨门谷不杀持残蝶所护之人,想也不想便道:“恕难从命,还望谷主见谅。”
杨思平似乎并未因鱼百百的断然拒绝而生气,说道:“那可是杀人利器,难道你想用它为非作歹?”
鱼百百从容答道:“夫人待桃蝠视同己出,对桃蝠恩重如山,桃蝠绝不敢行不义之事,坏了夫人的声名。”
“桃华难道还留了好名声吗?”杨思平反问。
这闭谷不出的人不是应该清修吗,怎么他总爱胡说八道呢。鱼百百想着,却不敢不记上次在木棉坞,心中一时气不过,与丁琦动了手,被师父回去一顿好打,不敢再鲁莽造次。她想了想说道:“谷主此言差异。夫人生前,谷主常来走动,我虽少不更事,亦知谷主在夫人面前,对夫人是诸多褒奖,谷主若不是心仪夫人有心取悦,那必是夫人名声极好。”她偷偷看了一眼杨思平,又道:“谷主是何等人物,怎会时时拜访一个声名狼藉之人,还老说些虚伪的场面话取悦于她。”
杨思平不怒,反对鱼百百笑道:“原来你并不鲁莽,倒也还有几分脑子。
鱼百百只愣愣地看着他,心想,难道在别人眼中自己不是悍丫头,就是呆子?
只听杨思平叹息道:“我一世最擅铸刀炼剑,没想到,却比不过桃华,她不知熔炉为何物,却能制出你这种真人兵器。”
鱼百百尴尬了,只好青着脸,故作平静地想将巴在桃斐身上的桃生拉过来,想走。
谁知桃生极不情愿,死死挂在桃斐身上,奶声奶气地嚷着:“娘,不要,娘。桃生要爹。”真是语出惊人,鱼百百的脸顿时由青转红。但见韩修冷着一张脸走来,身边还有丁小姐、桃影,以及一脸惊诧的韩翠。
只听韩修冷冷道:“杨谷主过谦了。谷主近年来闭门谢客,桃灵却让谷主颇为费心,想来谷主手艺不减当年,手段似乎差了许多,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你母亲已经故去,你既姓韩,又何苦为桃灵操心?”杨谷主笑得阴冷,似在挑衅。
“原来如此,没想到杨谷主竟为此大费周章,韩某与桃灵的私事,还请谷主莫要多管闲事。” 韩修话语中暗箭连连。
鱼百百惊诧,心中想,韩修甚少如此言语决绝,难道杨思平曾对韩修不利,他不是一直幽居谷中吗?莫不是从红泪山庄回来一路上的劫杀与他有关,不知阿修对此究竟有几分把握。想到这,不由地与桃斐对望一眼。
杨思平道:“当年你娘私奔,害得我杨门谷颜面尽失,后又时时以残蝶相胁,我兄长因你爹而亡,且不说父债子偿,你今日凭什么敢如此张狂?听说丁字堡正欲择婿,莫不是你已有把握做他的东床快婿。”他言语讥讽,满脸嘲笑,分明是要拆韩修的台。
只见那丁美人咬着嘴唇,脸上有点泛青,丁琦却还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看着杨思平的眼中似有些不屑。
鱼百百预感杨思平与韩修之间的暗涛汹涌随时会变成惊涛骇浪,只听韩修波澜不惊道:“杨谷主言重了。山遁大师乃封坞主的结拜兄弟,相信亦是豪杰,昔日恩怨,自然会给杨谷主一个交代,在下的婚姻大事,家中还有大人安排。”
这时,只听到一阵爽朗的大笑传来,在场的人目光无不追随他而去。
原来是这木棉坞的坞主封缜。此人鱼百百见过。他一如从前,一般英俊潇洒,一般星目朗眉,眼神中似咄咄逼人之势,但光眸流转间,那股风流儒雅之气却油然而生。关于封缜,坞寨间流传着不少传说,有英雄往事,亦有风流韵事。但封缜绝对是这一带孩子的神,有多少人都在他的阴影中成长。韩修提到他封二叔时目光诚服,桃斐几乎是完全的崇拜,连平时倨傲的丁琦,也多是赞叹。什么单枪匹马敌营救人,城破之时智夺玉玺,多是些智勇奇谋之事,鱼百百早已耳熟能详。
当初,封缜只是与鱼百百开过一个玩笑,却也被传得光怪陆离,桃斐为之惊怒,认为鱼百百让他心中的神人染了“污点”,自然不能容忍,何况,她的罪状早已是罄竹难书,至此之后又多加了一条,成了寨中孩子们的头号公敌,时不时就遭到围剿。鱼百百亦在此人的阴影下,成为强武之人。
只见封缜又拍了拍韩修的肩膀道:“好小子。修儿要是看上哪家的姑娘,定要告诉我,二叔给你提亲去,我们木棉坞娶亲一定要风风光光。”韩修只拱手道“多谢封二叔”,便匆匆转身离去。
又见那封缜拉上杨思平,笑道:“没想到修儿也到了娶亲的年纪。杨谷主,我们可是老了?看来你我也要替自己的儿女多操心了。来,一起去喝一杯。”杨思平微微点头,含笑应允,嘴角满是精明的笑纹。谈笑间,两人潇洒离去。
鱼百百看韩修离去,对金花使了个眼色,便一路追了出去。
韩修健步如飞,鱼百百嚷道:“阿修,等等我。”
韩修在芙蓉池畔停了下来,却看着那被大风吹皱的水面,没有转过头来。偌大的芙蓉池,湖上阳光淡淡,却更显凋敝冷清,湖面空旷得只剩下寒风在这儿肆虐呼啸。
鱼百百在背后看着他,心想,韩修他武艺高强,亦能舞文弄墨,又为寨主所倚重,如今大有打败当年檀离之势,成为桃灵大姑娘的最爱是意料中事,他本应是英气勃勃的潇洒少年郎,却不知这个身影为何如此孤单,如此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