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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纯粹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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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霸图夺冠了。
这一天，你登陆了许久因为中考而许久未用的□□账号。霸气雄图的公会内部一片欢腾。
Y中的录取通知书摆在你的电脑边，和屏幕上被喜讯霸屏的气氛无限契合。你微微弯起了嘴角。
“今天抢BOSS的材料，全队平分，不用上交公会！”会长显然高兴坏了，咬牙就是一个大出血。霎时间，会内开始一大堆拼团的声音。
“我替我们长夜队长问：元素有吗？来一个我们缺！有的打1”
你拉开了左手边的抽屉。
张新杰赠予你的那张账号卡仍然静静的躺在里面。
莫名的情绪忽然翻滚，你马上回复要加本。
“哎哟，凉水大大来了。”
06
“这下远程可以放心了，神级操作的女玩家啊。”
“呃……”你有点尴尬，因为说实在话，这张账号卡原本就是张新杰给你练上去的。你自己的技术肯定是不如他的。
而你仅仅只是一个语气词，语音群内就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凉水大大声音PRPRPRPPR!”
“诶哟我的妈凉水不是一直只打字的吗？人设崩了啊凉水姐？”
“御姐音最高！！！！”
“凉水大大正面上我！”
……
现在你开始后悔当初手贱打了个1
“不是的，我是个新手，这号是别人帮我练的。”
“哟，男朋友？”
“呃……不是吧。”
“别听凉水姐谦虚，她到时候肯定输出爆炸。”
“WORD天我不听我不听，我的凉水小姐姐嘤嘤嘤。”
“……”
正当你在想等会儿自己的咸鱼操作会带来多少鄙视的时候，频道内有人说话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开始吧。”
——！
音色温润清凉，你几乎是一瞬间知道了这是谁。
回头一看ID，长夜破晓，一个狂剑。而且……还是队长。
“……”而且公会内居然没有人质疑他的身份。
你忽而记起来，联盟比赛，好像是不开语音的。即便有一些采访会有声音源，别人对这声音，肯定也不熟悉。
“呵呵呵呵……”你笑着，顺遂他的意调侃外加掩护，“狂剑做队长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到了百花谷。”
“元素，你站位偏了两个身位。”他似乎被噎了一下，急忙用站位错开话题。
……
搓了一个冰法招呼上去，你一下子汗都出来了。刚才的烈焰冲击一不小心糊了长夜破晓一脸不说，最开始的施法还慢了一拍。
——跟不上啊我去，这都什么人！！！TAT
你抓着鼠标，全身都快僵直了。
身后的神枪手一通暴射，把你眼前的怪押飞。
“怎么样，妹子，要不要先去牧师那里回点血蓝？”
你还是有点感动的，公会里的人似乎没有因为一碗凉水的瓜皮操作而怨声载道，反而有给予掩护带着打的意思。
你正要回话，对方却又说。
“哎哟我忘了，这回队长组的是全输出队。”
你：“……”
今天一个下本，你一下子知道了张新杰不为人知的三个黑历史1：玩人妖号2.：沉迷狂剑，无法自拔3.对自家公会说：我们不要牧师，组个全输出队吧。
“心好累啊……”你几欲吐血。
“不用刷血，元素退后，保持施法距离，神枪手远程策应，近距离小怪枪体术解决。”男生一点都不急躁，手下长夜破晓的攻势依旧凌厉，“快红血了，保持攻势，我们全员活着过本。”
“强上？那血线……”你回头一看，除了你自己老出幺蛾子，血线下了一半，惊奇的发现众人的血线并没有下降很多。
——张新杰就是这样神奇，即便场上没有牧师，全员的血线也是这么和谐。
“啧，搞半天只有我是新手啊这个本。”
“对啊。”狂剑士轻笑，“全输出队伍，带你飞，不错吧？”
“……”你又惊又羞，觉得张新杰大概被人附体了，忽然开始讲撩话。
“好了，注意一下，最后一波。”
“跟着元素划墙的情况来，充分利用掩护，注意节奏。”
“划墙”，就是元素法师放冰墙的通俗叫法。其实一般而言，你都是能拦住怪就算目的达成，从未有过作为战术推进的工具来用。
“啊，可是凉水的划线误差有点大啊。”
长夜破晓攻势放缓，稍往后撤，躲避了一些小法术：“那你随机应变，或者到时候听我指挥。”
“……哇你好偏心啊队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平常就喜欢这样带女玩家下本。”张新杰在自家公会的网游里笑的轻松，“怎么，这回换一个自己公会的，就不上心了？”
“靠靠靠靠靠没有的事！！”
“就是！咱霸图汉子威武雄壮最最绅士好吗？”
“妹子退后！我们来！”
“别退后呀！瞎指挥什么。”张新杰汗，“退那么后面，还怎么施法？？”
——噗。
你怀疑，你看到了一个新的张新杰。
仿佛蜜糖水里掺进了苏打，咕噜咕噜的泡泡一阵阵的在心里翻。
——好喜欢你。
05
高中的课业极其紧张，来到优等生荟萃的Y中，更让你感到压力山大。
你发现你忽然失去了方向。
你偶尔会觉得，你太没主见，你想去张新杰会在的那所大学，可是张新杰根本就不会和你一起，交上志愿的表格。
——那就，先去最好的吧。
你写完这句，阖上了日记本。
这本厚重而又扎实的黑皮本子，无处不透漏着一股子性冷淡的风韵。
张新杰给每个人留下的纪念都一模一样，而你却将它视若珍宝。
只有极其想他的时候，才会舍得在里面记上一页。
“陈晞，写什么呢？快到你了。”坐在一旁的杨渺渺踩了她一脚。
“……”你怨念的看了一眼她，等到台上的人讲完下台，才拿起你的那篇讲稿上去。
你在台上站定，拿起昨天写好的稿子，站直吸气，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开口。
第一句只进行到了一半。
“靠这什么发音啊哈哈。”
你眨了眨眼，后面的内容似乎一瞬间被格式化，一片空白。
你看到杨渺渺踹了那个说话的前桌一脚。
你收拢了微微发潮的手心。
诡谲的微笑映满了视野，你有些细微的动摇。
张新杰曾经说过你很长于随机应变。你从不质疑张新杰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可你现在有了深刻的怀疑。
06
朋友圈和空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被各种疲惫和压力山大表情包占满。
你后来发现似乎那段时间，你的整个个人空间都在诉说着你因为成绩而焦头烂额的事情。
不过那个时候，你在意的只有那么一件事。
石不转的头像一直挂在列表的最顶端，而上一次的对话，停留在相隔久远的一句生日快乐后的谢谢。
他还加了标点。一个毫无起伏的句号。
你点开了头像，半晌还是关闭了窗口。
那些琐碎的困难，说到底都是过于懦弱的人才会心生出负面的情绪。难道你还要在他面前证明一下，你有多么脆弱吗？你问自己。
而后，你删除了入学以来所有的动态。
因为入学而开心的自拍，因为小测而惴惴不安的心情，因为挂科而负能报表的状态。
张新杰看着点开的窗口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却都石沉大海。习惯性的在晚训结束后点开空间，却发现原有的一切仿佛是被洗刷了一样干干净净。
他反复的确认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拉黑。
“新杰在吗？”
聊天窗上，韩文清的头像闪了一下。
“韩队？在的。”
“这份材料，你也看一下。”
张新杰愣了一下，关掉了女孩空无一物的聊天窗，然后点击了接受。
他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清空动态，只不过他有些小小的失落。
早知道这些东西会被一干二净的删除。
他就应该保存下你入学时，笑得开心的那张照片。
07
你再一次见到张新杰的时候，是寒假的同学聚会。
你依然很激动，不顾南方湿寒的天气，穿的单薄无比。你试过很多次的上妆技巧配合着新买的那管唇釉，给你撑直腰杆子的勇气。
这回，张新杰到的比较晚，坐在了仅剩的位置上。
那个位置离你很远，不过你还是觉得庆幸。其实你本以为张新杰不会来了，因为这并不是夏休期。
这时候的张新杰，已有万千光芒环绕。黄金一代、战术大师、第一牧师……
即便撇开游戏的角度不谈，他也是这一桌子人里面……最会赚钱的。
“哎哟老张！给我签个字呗！”
你循声望去。已经喝红了脸的男同学上来就扯上了张新杰的衣袖。张新杰因为距离太近，一边窘迫的抽出手，一边拿起了笔签字。
他的额前，奔波而来的汗水尚未退却。
张新杰到得最晚，却俨然成为了这次聚会的主角。这和几年前的境遇是大不相同了，你想着。这其实很恶心，当初踏进竞技圈的张新杰，可是被冷眼相待的。
闹哄哄的签名绕了一圈，话题却没有随着签名的结束而终止，铺天盖地的问话向他倾倒而来。你注意到，不习惯吃饭时说话的张新杰，一开头夹的那一块鱼片，还躺在碗里。
“你们够了啊！新杰这样怎么吃饭嘛。”你凉凉的打断了话头。
张新杰的目光瞬间与你相接，凉冷的冬天里，他的视线似乎因为饭店里暖融融的香气，而变得向一股温热的泉。
他温和的笑了：“不碍事的，我不饿。”
你气结，给自己倒了杯可乐，再不说话了。
08
一餐饭很快就结束了，不过张新杰一开始夹的那个鱼片，到最后还躺在碗里。
你随着众人走出去，准备根据聚会的惯例，一起再战KTV，却在走路的过程中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等到了最后出来的张新杰。
“没吃饱吧。”你揶揄。
张新杰微笑，看了看前头的人都没注意到自己，飞快的点头。
“和你说了，你干嘛这么惯他们。”你一想起刚才那人要签名的样子，就感到一阵不舒服，“他还欠着你钱吧。唔……初中生的时候，几百块还算是个大数目。”
“那时候称呼你什么‘好哥们’，我感觉你完全被骗了啊。”
张新杰点头，显然是记得：“不过我现在有收入了，不缺。”
“……”你咋舌，“不是这个问题吧新杰？你这样搞的我也想像他一样借钱不还哦？”
张新杰则是一脸认真：“你要借多少？太多我也没有。”
“……”你咬牙，“心好累啊。”
他看着你微妙的表情，忽然就觉得好笑：“你还和以前一样，爱计较。”
——靠。是是是，行行行！我小气！
“他愿意回头，我也愿意相信他。”张新杰看着快到了的KTV，忽而说。
你愣神。
你忽然记起来，张新杰在空间里面到处转发的新春问答上面的一处答案。
“如果你的朋友利用了你而后离开，你会怎么办？”
“如果他要走，我不会强留。如果他愿意回来，我相信他。”
……
你攥紧了背包的带子。
你知道你看破的东西，他也一定心中分明。
所以你不想告诉他，那些人并不是真正回来了。
这是一个永不犯错的战术大师，却也是个率真美好的纯真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