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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上仙师尊VS小徒弟(杀手堡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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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英对着金丝雀看了许久,终是将手中的杯盏送回了自己的唇边。
北鸢这才算是勉强松了一口气。
等着太阳被云层遮住了,二人决定出发,可就在走向马匹的小道上时,只听闻一声骏马的长嘶声,二人本能扭头去看,只见一匹飞奔的烈马向此处而来,北苑的身手并不好,眼看着便要被卷入马匹下,金丝雀慌乱地扑腾着翅膀,朝英眼疾手快,纵身一跃,将北鸢推向了一侧,可因事情太过突然,北鸢扭了脚踝。
按理说,北鸢受伤了,金丝雀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担忧,可它却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没良心的......北鸢暗骂道,却因脚踝疼得厉害,只顾得上先去查看伤势,没工夫去打~鸟。
马匹咆哮而去,似是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能站得起来吗?”朝英蹲下身,轻声问,言语中还透着那份独有的冰冷和疏离。
北鸢尝试着站了站,可实在不行,便只好苦笑着摇了摇脑袋,想到自己原本打算要一路麻烦朝英的策略,北鸢觉得自己应该压根连尝试都不要尝试,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站不起来才对。
北鸢紧盯着朝英,厚脸皮地打量着他,想看他究竟会怎么办。
朝英被北鸢这么看着,自然眼神本能地闪躲开去,北鸢看了,唇角坏笑。
朝英抬手,伸向北鸢的脚踝,北鸢也不躲,就这样看着他。
“怕是伤了筋骨。”朝英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气息不平稳,他从未被旁人这么“调戏”过,尤其是姑娘,自然紧张。
就在北鸢为自己的恶作剧窃喜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天呐,朝英竟然将自己横抱起来!!
这个动作是一般女子都无法拒绝的苏~点,更何况眼前还是个冰山俊俏少年?
北鸢看着朝英,朝英和她对视了一眼,只一眼,便不再看她,径直向马匹走去。
朝英将北鸢安置在马背上,自己则一个纵身,轻松上了马。
朝英调转马头,向着来时的路去了。
“要去哪里?”北鸢不解。
“去看大夫。”朝英说话还是那样惜字如金。
一路狂奔,朝英未曾同北鸢说上一句话。
北鸢着急,本就是个话捞子,如此憋闷可怎么好,便自顾自地说起来,也不知道朝英听进去了多少,只求自己说得痛快。
习惯了安静和孤独的朝英,只觉得有些聒噪,可又不忍打断姑娘,多少年了,寂寞生活已经深入骨髓,寂寞的灵魂只需要呼吸寂寞的空气,不曾沾染尘世烟火。眼前的姑娘似是带着那最接地气的烟火气息而来,即使有不足,却依旧那样美好,世间又有何人愿意打破美好之物呢?
北鸢丝毫没有察觉出朝英此刻的内心起伏,他总是将自己的真心掩饰得那样好,又有谁可以察觉呢?
“大夫在吗?”朝英搀扶着北鸢站在医馆门口。
过了许久,一个老者才开了门,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北鸢看了一眼老头儿的迷糊模样,真相转身就走,她想自己只是崴了脚,若是眼前之人是个糊涂大夫,再给自己治瘸了,麻烦可就大了。
“相信我。”朝英吐出三个字,令北鸢一怔,回首看向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他之口,正如玉风说的那样:他比寻常英雄寂寞,他没有朋友,似乎也不需要朋友。
此刻的北鸢不知道,朝英这一世,本就是背负着仇恨而来的,复仇,寻到自己的杀父仇人,是他视作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事情。
老头一开始并不愿意替北鸢医治,可在看见朝英扔出的银子后立刻改变了主意。
势利啊,北鸢暗叹,可脚踝疼得厉害,急需止疼,便只好壮胆一试。
老头从柜子上摸出一个脏兮兮的瓶子,北鸢瞧了,微微蹙眉,看见朝英那确定的眼神,便只好答应上药。
“你自己抹还是你替她抹?”北鸢先前没看出来老头儿还是个傲娇的大男子主义......
“你替我涂。”
朝英闻言一怔,他没想到北鸢竟会提出这个要求,可到底还是接过了北鸢手中的瓶子。
老头“哼”了一声,似是在嘲讽朝英的没出息,便扭头进了里屋。
朝英并不理会,将北鸢的裤腿小心挽起,脚踝红肿得更加厉害了。
北鸢没心没肺地笑了,因为她看见朝英的蹙眉,知道对方肯定是嫌弃自己麻烦了,哈哈,那快点发脾气吧,怒了,我的计划便算又实现了一分。
当朝英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北鸢脚踝的一瞬,北鸢知道:自己又失败了......他怎么能甘愿被自己命令呢?!他可是战神啊,就算转世了,也是个英雄啊!怎么可能甘愿为一个小女子差使?!
“愚蠢的女人。”北鸢不由打了个激灵,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的声音,好久没有听到了,低音炮!!!
“哼,滚!”北鸢想到他失联多日不见踪影之事,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竟骂出声来!
朝英手上动作一顿,他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对方,抬眸看向北鸢。
“嘿嘿嘿,没说你。”北鸢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咧嘴冲朝英贱兮兮地笑了,想打马虎眼将真相掩饰过去。
朝英最见不得北鸢冲他笑的模样,便继续低眸涂药了。
“还不是为了你的晋级!”低音炮的这句明明是在北鸢解释自己失联多日的缘由,可因为语气过于理智,北鸢自然不乐意听,女人呐,总是在意男人说话的语气和当时的情绪的,至于说的内容是否关键,压根不在意,哎,海底针啊!!
北鸢继续不说话,低音炮便也没了声响。
连道歉的态度都这么傲娇,什么玩意儿?!于是,北鸢更气了.....
上好了药,没过多久,北鸢便觉得脚踝不像方才那么痛了,细看,红肿也消了许多。
“真乃神医呐!”北鸢不吝啬赞扬,大声冲着里屋道。
老头儿慢吞吞地出来了,手中握着另外一个看上去也不那么干净的瓶子,塞到了北鸢手中。
“拿着路上用,每日三次,万不可大意。”
北鸢听到这句,再去看老头儿的脸,觉得不那么讨厌了,原来,他还是有一颗医者仁心的。
后来北鸢才知道,这个老头曾经替朝英医治过刀伤,伤口溃烂,若不是医治及时,怕是会丧命。
出了医馆,继续赶路。
大约一个时辰后,便是傍晚了,因附近没有城池,故而没有客栈,只能在野外凑合一夜。
朝英依着一颗老树,闭目养神,北鸢则啃着行囊中摸出的零食,先前一大包,以为带着是个累赘,没想到还没走出多远,便以神速渐渐瘪了下去,朝英心中感叹姑娘能吃,好在没有直白说出来。
北鸢实在憋屈,便轻声哼起歌来,在这寂静郊外,静默的星空下,悠长而有抚慰人心之效,朝英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只是他的手中始终握着那把剑,北鸢不知道它的来历,可看上去好像对朝英意义非凡。
朝英手握着剑,握得好紧。
北鸢生出一种感觉:那剑一旦舞起来,一定比闪电更耀眼、更迅疾。
朝英的脸在这漆黑得只有点点火光的夜色中,显得那样苍白,北鸢见其突然眉头深锁,猜想是梦见了什么令其痛苦之事,突然,朝英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北鸢起身,快步走向他。
只见朝英抽搐地紧缩在一起,似是没有丝毫保护能力的孩童,北鸢慌了,不知所措起来。
“娘......”清晰的一句呼唤从朝英的薄唇中飘出,北鸢听闻,心上一紧,这句话从一个普通人口中说出来,一点也不惊讶,可却是从最倔强、最骄傲的人口中唤出的,更令人动恻隐之心。
北鸢看着朝英暴起青筋的手,不知为何,竟将其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朝英突然睁眼,北鸢被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这一握唤醒了他。
方才北鸢不是没有动自己的私心的,她想着:兴许压制在朝英内心的痛苦能够唤起他上一世的记忆,是不是应该任由他痛苦下去。
奈何,她终是没有做到这般无情。
漆黑的眸子,苍白的脸,在微弱火光照射下,苍白的近乎透明。
“你......醒了?”北鸢这句问得有些心虚,毕竟自己方才是动了邪念的。
朝英太过冷静,太过内敛,千百种情感都深深埋藏在心底。然而在刚才,他将所有的情感汹涌而出,此刻,他又恢复了冷静和内敛,有些不知所措。
北鸢知道眼前之人不会对自己再多说什么,见他没事,便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那棵树前,继续睡。
“多谢。”
北鸢脚下一顿,她回头去看说出这句“谢”的朝英。
或是刚才的噩梦消耗了他太多的血色,朝英肤色呈现出的是一种极不健康的苍白。
“再睡会吧,快要天亮了。”北鸢没心没肺地笑了,抬眼看了一眼天边,已经微微泛白。
北鸢倚着树干,沉沉睡去,不知是否一路奔波睡得那样踏实,这一会子,换朝英睡不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