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标是全员HE》后长文

6、第一个世界06

　　赤司征十郎的父母和秋木的父母是多年的好友。

　　在得知秋木的父母出车祸去世后，赤司征臣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秋木接到自己家来生活。可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他的计划被迫搁浅——他的妻子赤司诗织病倒了，病得毫无预兆，却又异常严重。

　　或许是有预兆的吧，只不过谁都没有发现而已。

　　总之，在安排完好友的葬礼后就焦急的陪伴在自己妻子身边的赤司征臣一直都没找到时间去安顿好友的孩子，直到最近赤司诗织的病情稍微稳定下来了，他才猛然想起‘安置秋木’这件重要的事情。

　　于是管家便带着赤司征十郎赶往秋木所在的小学，准备把人接回赤司家了。

　　在车子匀速行驶的时间内，系统就把这一段背景传输给了秋木。它在传输完后就干脆利落的撤离了男孩的大脑，不再发出任何声响。秋木也已经对系统的安静状态习以为常。

　　轿车在黑子家门前停了下来。

　　“黑子，明天见。”秋木挥着白嫩的胳膊向小伙伴道别。而赤司征十郎的目光也终于肯从书上移开了，他礼节性的说完了道别语后，又将目光移回了书页上。

　　和秋木比起来要内敛很多的黑子则神色平淡的点了点头，在语气温和的回了他们一句‘明天见’后就转身走向了自己家的大门。

　　——“赤司君，这本书很好看吗？”和小伙伴告别后略感无聊却又完全看不懂赤司征十郎所读的书的秋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眨巴着一双乌黑的眼睛问道。

　　“……还可以。”赤司翻页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回答秋木的问题，“这是晚上要考的内容，我得尽快掌握才行。”

　　他对于接受一本自己不感兴趣的书这件事上显得异常理所当然。

　　秋木似懂非懂的‘唔’了一声，然后将脸重新贴在了车窗上，呆呆的盯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思绪开始漫无边际的飘荡——既然赤司君晚上要考试的话，还是不要打扰他学习比较好吧？还好我和赤司君不在同一个小学……他的学校也太可怕了！晚上居然还要考试。

　　并不知道赤司现在学习的内容都不是学校的要求的秋木默默的把赤司所在的学校花式嫌弃了一翻。

　　“少爷，秋少爷，我们到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管家在出声提醒完他们后就先下了车，接着拉开了靠近秋木的那扇车门。他一手固定住车门，另一只手抚上了车门的上沿，有效的降低了秋木再撞到头的可能性，“请下车吧。”

　　“谢谢。”注意到管家贴心的举动后，男孩弯着乌黑的眸子向他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

　　管家语气淡然的回复了一句，又维持着相同的姿势等待赤司征十郎走下车。

　　富丽堂皇的赤司宅处处都彰显着低调的奢华，一盏盏橙黄色的灯照亮了略显空荡的客厅。

　　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文件的赤司征臣在听见脚步声后不疾不徐的收起了手中的文件，抬脚走到长长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小木，征十郎，先坐下来吃饭吧。”他一边摆了摆手示意佣人上菜，一边神色威严的让两个孩子坐下，“其他的事吃完再谈。”

　　“是，父亲。”

　　赤司征十郎恭敬的点了点头，走到了赤司征臣的对面落座。他们中间明明只隔着一个长桌的距离，看起来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一样遥不可及。

　　秋木的内心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落寞——拥有自己的家人不是一件非常温暖又美好的事情吗？为什么在赤司君的家里却完全感受不到那种亲密无间的氛围呢？

　　他宁愿被排斥在赤司家的默契氛围外，也不想体会到这种生疏冷硬的气氛。

　　“秋君？”

　　赤司征十郎有些担忧的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吗？为什么站着不动？”

　　他在询问秋木杵在原地不落座的原因。

　　【信息更新中……】

　　脑海里忽然响起来的冰冷机械音中断了秋木想要说些什么的动作。

　　姓名：赤司征十郎
　　任务1：带赤司征十郎去一次游乐园。
　　任务2：增进赤司征十郎与赤司征臣的关系。

　　——关于赤司征十郎的任务增加了一个！

　　秋木心中无法抑制的升起了些许疑惑的情绪——为什么在他认为赤司父子的关系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温暖后，系统就立刻发布了和这个想法有关的任务呢？

　　【这个任务有些难，本来不打算给你做的。但是你脑子里的想法使我做出了‘可以让你去试试’的判断，所以就发布出来了。】

　　【还有什么疑问吗。】

　　系统一如既往的用冷漠的语气解答了他的困惑。

　　【……没有了。】

　　秋木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轻轻摇了摇头。虽然他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却也没办法找出什么能否定系统的话的证据，所以……会有异样的感觉只是因为他想得太多了吧？

　　“是饭菜不合口味吗？”摸不清他摇头的动作是想表达什么的赤司征十郎说着自己的猜测，“还是刚来到我们家觉得不习惯或者……有些害怕？”

　　虽然两家的父母是多年的好友，可因为秋木父母的繁重工作和他本人身体抱恙的关系，秋木在今天才第一次踏入赤司宅，所以会不习惯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没有。”秋木含糊不清的向赤司解释，“没有不合口味，也没有不习惯……抱歉，我刚才发了一会儿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乱飘的视线无意间的扫过了看似冷漠的赤司征臣——诶？那种一不注意就会被忽略的关心神色……

　　秋木的视线停在了赤司征臣的身上。

　　他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是误会这位长辈了——赤司先生似乎是传说中不善于表达自己父爱的……嗯，那种十分内敛的人吧？

　　“小木？”赤司征臣疑惑的回视着他。

　　“在！”忽然感觉氛围没有那么生疏冷硬了的秋木笑眯眯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看见了他露出的笑容后，赤司征十郎默默的松了口气——秋君看起来并不排斥我们家。

　　已经落座的秋木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食物——全都是特意准备的，对心脏病人有好处的食物。

　　他怔了一会儿，又抬头瞅了瞅赤司父子和自己完全不同的晚餐，内心忽然弥漫上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他现在更确定赤司征臣是个不善于表达的，却真心喜爱着自己孩子的父亲了。

　　“赤司先……叔叔，很感谢您的细心。”秋木眸光透澈的看向赤司征臣，“不过，这样不会太麻烦您家的厨师吗？”

　　他在说后一句话的时候，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歉疚。

　　暖黄色的灯光撒在他精致的面容上，为他本就白皙的肌肤打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又把他乌黑的眸子照的无比明亮，将那一下又一下的轻颤着的遮掩眸光的眼睫衬得十分活泼。

　　乖巧又很怕给别人添麻烦的孩子。
　　不会是个很好的领导者。

　　赤司征臣习惯性的评价着自己所接触到的人，面上却半点声色都不显：“不会。我用你父母的遗产为你聘请了一个专用厨师。”

　　因为秋木有心脏病，他的父母便把财产分成了两份，自己就能生钱的不需要花太多心思打理的类似房产之类的东西都留给了秋木。而需要耗费大量心力去管理的公司等则是交给了自己好友的孩子赤司征十郎——他们希望赤司征十郎会看在这份财产的份上在他们这些长辈离世后多照顾秋木一点。

　　这些信息秋木之前在车上都已经成功接收了。所以他咬着食物点了下头，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眉宇间的歉疚也很快消散了。

　　不在意自己的财产，却十分注重人情——不是一个很好的商人。

　　赤司征臣觉得自己大概能理解秋木父母将公司留给赤司征十郎而不是自家儿子的原因了。

　　“父亲，我吃完了。”赤司征十郎放下了刀叉，“我先去做今天的题目了。”

　　“去吧。”

　　赤司征臣语气冷硬的应允道。

　　——赤司叔叔对待我和赤司君的态度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严肃又不苟言笑的，确实很难让小孩子亲近起来……还好我不害怕这类型的人！

　　忍不住有点小嘚瑟的秋木笑眯眯的咬着叉子——“小木，你的餐桌礼仪学到哪里去了。”赤司征臣蹙着眉训斥他，“就算是在家里，咬叉子这种行为也是不应该发生的。”

　　“对不起。”秋木立刻松开嘴放下了叉子，神色诚恳的道了歉，“下次我会注意的。”

　　“赤司叔叔，我也吃完了……我能去看赤司君做题吗？”他满脸期盼的瞅着赤司征臣，“我不会打扰到他的。”

　　——这种孺慕而亲近的表情，好像已经很久没在征十郎脸上看见过了。

　　赤司征臣不自觉的陷入了怔愣。

　　“赤司叔叔？”

　　男孩稚嫩又清脆的声音唤回了他飘荡的思绪。赤司征臣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微微的点下了头：“去吧——不准跳下椅子，不准跑着去找征十郎。”

　　他在注意到秋木兴奋的表情后，又蹙着眉加上了一句叮嘱的话语：“控制好情绪，不要太激动。”

　　“好的，赤司叔叔。”

　　走下椅子的秋木乖乖巧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踏着轻快的步子去找赤司征十郎这个新的小伙伴兼任务对象了。

　　赤司家有两个书房，一个是给赤司征臣办公用的，而另一个，则是给赤司征十郎学习用的——毕竟他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全堆在卧室的话会显得卧室太过杂乱，赤司诗织便用‘让征十郎更好的休息’这个理由单独为他整理出了一个书房。

　　“咚咚——”

　　传入耳中的敲门声打断了赤司征十郎的沉思，他放下笔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秋木后明显的怔了一下：“秋君？”

　　他不明白秋木为什么会来这里。

　　“赤司君，我可以和你一起学习吗？”被他用疑惑目光注视着的男孩扬起了一抹乖巧软萌的笑容，“我保证会安安静静的看书，不打扰你做题的。”

　　秋木神色认真的做出了承诺。

　　“噗。”赤司征十郎被他稚嫩小脸上的郑重神色逗得弯下了眉眼，“我相信秋君——进来吧。”他侧身让开了通向书房内的路，接着伸手指了指靠墙的两个大书架：“那些书你都可以随便看——全都是我看过的觉得还不错的书。”

　　秋木：……

　　“赤……赤司君你都看过？！”秋木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堆满了两个大书架的书籍，结结巴巴的向身边蔷薇发色的少年求证，“可可是……这些书真的超级多啊……赤司君果然好厉害。”

　　无论是傍晚时看的那本他根本看不懂的书，还是现在展现出来的阅读量，都让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压。

　　“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虽然受到了夸赞，可赤司征十郎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傲慢或自满，反而更为谦虚内敛了，“秋君自己找喜欢的书看吧，我得先完成老师布置的题目。”

　　“我可能长了个假脑子。”秋木一边小小声的嘟囔着，一边向书架走去，“到底是哪个学校的老师会布置那么多作业啊。”

　　像他和黑子上的小学，布置的作业都是十分钟就能写完的量——从小就那么刻苦的赤司君果然很厉害。

　　秋木又默默的夸了赤司一次，然后一个个书名的扫过去——《围棋入门》《象棋入门》《西洋棋入门》……棋类全部跳过！《马术基础教程》《钢琴名曲精选》……学习和资料类的都跳过！！《经济学原理》《从零开始学点金融学》《每天读一个管理学案例》……光看名字就觉得很复杂的也跳过跳过！

　　心情复杂的秋木默默的移到了另一个书架前面——这次摆在眼前的终于是一些故事性的书籍了。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再次略过了一众世界名著，准确无比的抽出了《一千零一夜》。

　　哦豁，找到想看的书了！

　　他神情欢快的抱着书坐到了赤司对面的椅子上，认真的看了起来——从题海里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书的赤司征十郎微不可见的怔了一下，然后失笑的弯了弯眉眼。

　　——秋君果然还是个孩子。

　　完全忘记自己和秋木同龄这个事实的赤司征十郎在感叹了一句后，便重新埋进了题海里。

　　“啪——”

　　笔砸在桌上的声响吸引了沉浸在故事里的秋木的注意力。他茫然的看向了发出声响的地方——单手撑着额头半阖着眸子的赤司征十郎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他神色间带着睡着后却被惊醒的懵懂，又在看见桌上的题目后甩了甩头试图使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抱歉，打扰到你看书了吗？”再次握住了笔的赤司征十郎在注意到他投过来的视线后有些歉疚的说道，“我就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没什么事的……你继续看书吧。”

　　秋木歪着头打量了他半晌：“赤司君，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累——为什么不去休息呢？”

　　明明就是一副疲惫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却还要强撑着去做一堆我根本看不懂的题目……赤司君还是个小学生吧？到底是什么破学校课业那么繁重？！

　　也是在看见了赤司疲惫模样的现在，秋木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找书时看见的一堆完全没兴趣的书籍意味着什么——赤司君现在就已经开始学习那么多复杂的东西了吗？黑子和我却每天都有大把时间去玩耍娱乐……差别也太大了吧。

　　“还不能休息。”赤司征十郎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飘忽起来了，“题目还剩下最后三道，做完就可以休息了。”

　　他玫红色的眸子因为困倦而浮上了一层水雾，眸光却极其严肃认真，仿佛桌上的题是关乎着生命的重大任务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必须完成它的决心。

　　所以秋木没办法再说出任何劝阻的话语。

　　他踩在地上向坐在桌子对面的赤司征十郎凑了凑，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帮赤司解决那该死的三道题——题目一清二楚的映入了他的眼帘，脑海里对于答案的猜想却是一片空白。

　　——完全看不懂。

　　秋木沮丧的坐回在自己的凳子上，恹恹的趴在了桌上。

　　“秋君，怎么了吗？”赤司征十郎满含担忧的话语传入了他的耳里，“是哪里不舒服吗？”

　　赤司是知道秋木有心脏病这件事的，所以才对他趴在桌上的这个举动异常忧虑。

　　——自己好像又浪费赤司君的时间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后越发沮丧的秋木闷闷不乐的将头埋在了交叉着的手臂里：“我只是困了而已……晚安，赤司君。”他不等赤司作出回应，就装出了一副已经进入了梦乡的样子。

　　如果看见我睡觉的话，赤司君会不会跟着我一起睡呢？

　　“秋君？”

　　随着这道话音的落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响起了。

　　“这样睡会着凉的吧。”赤司征十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然后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看来等一下得麻烦管家将秋君送回房间了。”

　　让秋木失望的是，赤司并没有被他的举动所影响，依旧决定把题做完才去休息。披在身上的外套还残留着赤司征十郎的体温，温暖的温度和淡淡的清香味包围了装睡的黑发男孩，却使他的心情更为糟糕。

　　——“控制好情绪。”

　　赤司征臣的叮嘱在脑海里响起，拉回了男孩的理智。他想要抑制住自己越来越低落的心情，鼻子却莫名的泛酸。

　　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有点心疼赤司君。

　　明明……
　　童年应该是欢声笑语的代名词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