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目标是全员HE》后长文

36、第二个世界05

　　当他再次醒来时，入目的依然是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象。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身旁的六道骸——面容俊秀的男孩正闭着眼休息，紧蹙着眉。他似乎是在忍受什么剧烈的痛苦，冷汗顺着脸庞滑下。

　　“六道君？”秋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问道，“你还好吗？”

　　之前表现出了极高的警惕性的男孩却异常的没被他唤醒。

　　“六道君？”秋木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上六道骸的肩膀——“kufufu，你想干什么？”男孩猛地睁开了眼，异色的眸子里划过几分防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却没再流露出任何的痛苦神色：“再随便的靠近我，我真的会杀了你噢。”

　　他笑着发出警告，语气是和表情不符的冷漠。

　　“抱歉……我只是想叫醒你——你刚才看起来很痛苦。”秋木收回了手，向远离六道骸的方向挪了几步，“你没事吧？”

　　男孩忍不住问道，乌黑的眸子里浮现出关怀与担忧。

　　“……我能有什么事。”六道骸愣了愣，撇开了头。

　　竟然对一个刚刚才伤害过自己的人表达出这么纯粹的关心……他神色古怪的瞄了秋木一眼—没再感受到疼痛的男孩正打量着自己的手掌，发现伤口都复原之后笑眯眯的看向了他：“六道君，谢谢。”

　　这家伙在向我道谢？

　　六道骸的神色更古怪了：“kufufu，真的那么想感谢我，就让我杀着玩玩怎么样？我正好觉得无聊。”

　　他想起自己的遭遇，对眼前一派天真的男孩产生了些许厌恶——这种人是不该存在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向伤害过自己的人露出友善的表情呢？！如果有，那就是伤得不够深。

　　他莫名的愤怒起来，毫不留情的用三叉戟刺穿了秋木的心脏，男孩惊愕又痛苦的神情很好的愉悦了他，让他肆意的勾起了唇角：“这样就不用再向我道谢了。”

　　来吧，撕下你虚伪的面具吧。
　　恐惧，憎恨，暴怒……这些才是适合你的情。

　　六道骸撤去了幻术——完好无损的坐在原地的秋木迷茫的捂住刚才在幻术中被刺穿的胸口，眸光晦涩的低下了头：“……抱歉，惹你生气了。”

　　男孩白皙的面颊上没有半分的愤懑和憎恨。他站起身，走到离六道骸有三十米远的地方坐下，然后伸手擦去了眼角因为疼痛而溢出的泪，若无其事的看起了风景。

　　他的眼睛依旧是如清泉般透澈干净，就像刚才被拖入幻术中刺穿了心脏的不是他一样。

　　六道骸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个看起来弱小又脆弱，仿佛一只手就能捏死的男孩，其实拥有另一种意义上的强大。

　　——他绝对不会被任何的折磨和痛苦击倒。无论遭遇了什么，他都能保持住最初的模样。

　　“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没反应？”在梦境中能控制一切的六道骸瞬移到了秋木身前，他异色的瞳孔倒映出男孩镇定又温和的面容，“就不怕我恼羞成怒的再杀你几次？”

　　秋木讶异的睁大了眼睛，立刻抱住脑袋抖了抖身子：“我反应很大的！求放过！”

　　我现在还抢救得回来吗？

　　第一次接触到六道骸这种喜怒无常的角色的秋木觉得自己快心塞哭了。

　　刚刚才认为秋木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的六道骸表情复杂的抿了抿唇：“我这么折磨你，不恨我吗？”

　　他问了一个在秋木看来很莫名其妙的问题。

　　“恨？”男孩在没感受到杀意后放下了抱住脑袋的手，认真的思考着他提出的问题，“不会啊。你没有把我赶出自己的梦境，又帮我治好了手，刚才也没有真正的杀我——还让我看见了你梦里那么漂亮的景色。”

　　“我为什么要恨你？”他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不把你赶出我的梦境，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赶不走你。虽然我复原了你的手，但你的手本来就是我弄伤的。刚才我没有真正的杀你，却让你感同身受的体验了一次死亡的。”六道骸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被秋木忽略的部分事实，“你的解释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掩饰自己的虚伪？”

　　“自……自欺欺人？虚伪！？”第一次被这样评价的秋木慌乱的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那个……我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比起‘恨不恨’这个问题，他明显更关注自己可能犯下的错误，并且迫切的希望能获得改正错误的建议。他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身前的蓝发男孩，小心翼翼的问道：“能告诉我，我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他精致的眉眼间布满希冀。

　　六道骸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期待——“……不能告诉我吗？”没能得到回应的男孩有些低落的垂下了脑袋。

　　“对，不能告诉你。”六道骸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究竟有什么毛病。”

　　觉得六道骸说得有道理的秋木抿了抿唇，托着腮认真的纠结起来。

　　——他真的开始反思了！

　　六道骸捂住额头，叹了口气，坐在了草地上。

　　一段时间后——

　　他们周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秋木疑惑的打量着这些人，随即震惊的发现这些人和之前被六道骸杀死的那群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都是你幻化出来的人吗？”

　　六道骸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冷漠的抬起了手——秋木不怕死的握住了他抬起的手，压下了心中升起的胆怯，出声问道：“我能知道你杀他们的原因吗？”

　　“让开。”六道骸冷着脸呵斥他，“不然连你一起杀。”

　　秋木坚定的摇了摇头：“抱歉，六道君。每一条生命都是值得珍惜的。我不会为了已死的人惹怒你，但如果他们还活着……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做不到？”六道骸嘲讽的轻笑着——所有被他幻化出来的人都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断成两截。

　　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原本碧绿的草地，断肢残骸从空中摔落。

　　男孩弯着异色的双瞳，状似遗憾的说道：“你确实做不到。”

　　做不到救下他们。

　　秋木怔怔的松开了他的手。

　　——看，你什么都做不到。
　　——就如我一般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