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农媳奋斗史》时辞今年

5、第五章

　　第二天，王婆子起得早，正想去叫夏千千起来干活，打开门就看见她站在院子里正在洗脸。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这么早见到你！”说话的不是王婆子，据王老三说是夏大丫的大嫂，个子高瘦，脸颊凸显，看起来有些瘦瘦的，眼睛随时闪现着精光。
　　夏千千看了她一眼，啥也没说。
　　这会儿她观察了一下王家众人，除了王老三，还有一个年纪看起来比他稍微大一下的男人，应该是王老三的兄长，另外三个看起来十几岁的男孩子。女的除了刻薄脸王大嫂，还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王老三还告诉她，王老二去县城进货了，他的妻子则带着几个孩子待在娘家，王家老四在县里上学，妻子是山长的侄女，两人在县里租房子住，前几个月传消息回来说已经怀上第三胎了。
　　夏千千要下地，但是她又不放心让王小妹照顾小娃儿，她之前有问过，说她下地那给娃娃吃什么，王小妹大惊小怪的说是米汤就好了。夏千千想到昨天她放着娃儿在床上尿湿了不管的事，宁愿背着娃娃下地。到了田里再把孩子解下来放在一边。
　　这里是不吃早点的，夏千千只能背着小娃儿饿着肚子跟所有人一起去了田里，铁蛋看起来有些兴奋，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王家村的后面是连绵不绝的高山，这王家村便是坐落在山脚处，走出村子，可以远远的看见一片有些规模的田地，地势平坦，其中阡陌交通，极目之处金黄摇曳。在过去可以看到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流，河流的另一边又是山岭，山势顺着河流向远方渐变平坦，远处隐约可见村庄和农田。
　　夏千千猜测此地可能是南方，有河流的话一般都是种植水稻，而不是旱稻，看眼前这青山绿水的，很像是南方，高中地理就学过“南方多水系，降雨丰沛，农作物以水稻为主”。就是不知道这是南方的哪里了。夏千千家乡是中部的，但小时候爸爸妈妈在外面打工，她就跟着爷爷奶奶住在乡下，所以对于农村还是自认为蛮适应的。
　　路边几乎每块地里都已经有人在劳作，路上还有些挑着满箩筐稻谷往回走的人。走了五六分钟，跟着众人停下，夏千千已经觉得又累又饿。
　　这里每家的田地看起来都是方方正正，所以夏千千沿着分界明显的田埂跟着众人走过去，就看到好大好大一块地，有她以前爷爷家的好几倍——她老家爷奶爸妈哥哥和她全部一共一亩多田算村里面多的了，但是这里得有多少亩啊！
　　她的表情是这样：Σ( ° △°|||)︴
　　难道我到这里是来做大地主的？不不，现在的问题是这么少的人这么多的田，她觉得在完成之前她肯定会挂掉。
　　夏千千拼命的摇了摇头，脸上十分惊恐。
　　“你怎么了？”旁边的王老三担忧的看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媳妇醒来后，他就觉得她十分娇弱，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跟受到很大惊吓一样。
　　“没事！”夏千千抖索的回答。
　　好想回现代……她发自灵魂深处的大喊。
　　可来到地里，活还是得干。
　　夏千千想把小娃娃放在箩筐里，但是王婆子说用得着——其实夏千千觉得王婆子在针对她来着，但据说小孩子的骨头很软，她又怕这么小的孩子背太长时间不好，又不敢随便放在地头，怕虫子爬进去他身体里，而且田里面到处稻穗，很痒……啊！要疯了！最后只能先背着他，打算割一会儿再送回家去，大不了她隔一段时间就回家去看看。
　　在田里夏千千分配到的工作是割稻谷，她挺好奇古代人是怎么劳作的，便四处去看，又被王婆子骂了一顿催着干活。
　　不过等干活的时候，她就机智的慢慢割稻然后割几把，头不转动只用眼珠四处观察。
　　不一会儿她就搞清楚了流程，女人都在前面割稻，一边割一边将稻谷放到屁股后面晾晒，男人们则是围着站在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石盘前，将晒好的稻谷不停在石盘上摔打，使其脱落，而两个孩子的工作是将晒好的稻谷搬到几个大人旁边让他们方便拿起。
　　看着铁蛋满头大汗的，夏千千有点心疼，但另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叫苦，夏千千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她倒是发现离她不远的王大嫂挺厉害的，婆婆抬头视察她就手脚麻利的干活，婆婆低头割稻她就磨磨蹭蹭的不动，能在目光如炬的婆婆眼皮子低下偷懒也是厉害了。
　　而夏千千苦逼的就在两人中间那块。这里是有镰刀的，夏千千也会使，她也想利落点，无奈她不怎么会干活，刚病好，又背着小娃娃，蹲下割几把就腰酸的不行了要歇一歇，然后才又继续，真的有心无力。把监工的王婆子看的一脸不高兴。
　　等割了大概一小时，她已经整个坐在土上起不来了，她满头大汗，右手拿镰刀酸的不行，腰部酸疼，好几次差点割到自己的手。
　　一个影子遮住了夏千千头上的阳光，原来是王老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没去脱粒了，拿着镰刀走到夏千千身边二话不说就割起来。
　　夏千千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王老三，忽然就委屈起来，眼泪冲出眼眶。
　　明明只是个陌生人！
　　“大丫你歇一会儿顺便给娃儿喂奶！”王老三低声说。
　　夏千千抽着鼻子说：“我好累好饿……”
　　“饿什么饿！刚下地就饿，别人都不饿就你饿，你就装吧，以前做得现在倒做不得了！我们王家可没有这么金贵的婆娘，你要矫情就回你娘家去，看谁会把你供着！”不远处的王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又开始骂骂咧咧。
　　夏千千眼泪冻在眼眶里，脸都黑了，要不是现在一丝力气都没有，她一定要站起来跟她大吵一番。
　　也是气了，看旁边那块田有人朝这边张望，夏千千转了转眼珠，转身抱着王婆子大腿大声道：“娘，我错了，我这才生了娃，你别今天又不给我吃饭……”
　　王婆子被她抱腿吓着了，听到夏千千的话，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窃窃私语，竟是怒不可遏的抬腿朝夏千千踹去。
　　夏千千蒙了一下，无奈还背着娃娃不好闪躲，肚子上挨了一脚，整个人朝后倒，她顾不得肚子，四肢在半空中乱抓，急得大叫：“救命啊！”
　　还好旁边的王老三早就注意两人的一举一动，关键时刻，忙上前抱住母子俩，待片刻后，浑身上下全是冷汗。新生的婴儿很是脆弱，一不小心就夭折，他不敢想象刚才若是没接着他们会怎么样。
　　王婆子的骂声和夏千千的大声喧哗早就在田野里传了出去。离得远的众人听见一声救命都跑了过来，有的看热闹，有的却是上来劝的。
　　“李氏，你媳妇刚生了孩子你就这样虐待她，不怕我王家的列祖列宗半夜从坟堆里爬出来问问你！”说话的是王家村长的二叔，在王家族里辈分很高，为人正直，村长的位置就是他传给了侄子。前头都是一个祖宗，田就在王家的右边，他管闲事习惯了，听到骂声就有注意，过来就看见夏氏摊在地上捂着肚子发抖，背上还背着个娃儿，顿时气的不行。
　　王婆子的辈分没有他高，被指责也是吓了一跳，但随即她便凶恶的指着夏千千说：“二叔你不知道啊，我给儿子讨了个搅家精，她前头生孩子要买药，整整五两银子啊，我二话不说就拿了银子给她看病，哪料却把她胃口养大了，每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什么都不干，来个田里还嫌累，惯会装了……”
　　夏千千肚子挨了实实在在的一脚，又疼又委屈，听到这话，心里火得很，怎么可能坐实这话。她继续捧着肚子，低着头，一边哭一边低声说：“婆婆说我什么都没做，昨天就没有给我吃饭……”
　　她一哭，背上的小娃娃就开始跟着哭了，然后不远处的铁蛋也一边哭一边走过来。
　　自古以来群众都是同情弱者的，这时，四周围过来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王婆子真刻薄，刚出生的娃儿还背着呢，说踹就踹，也不怕有个万一！”
　　“就是啊，太毒了！坐月子不给吃饭，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听说昨天就下地了，还没到地里在路上就昏过去了……”
　　是个人都不喜欢别人当面说自己的坏话，何况还在么多人说。这时候王婆子的脸都青了，看着夏千千，恨不得打死她。
　　一开始夏千千是假哭，可哭着哭着想起自己忽然就变成了别人，还结了婚生了娃，喜当妈就算了，还每天吃不饱，还要干活，干活了估计也吃不饱饭，想着想着就悲从中来，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想哭。
　　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婆子：“你呀你呀，你莫忘了你家老四还在县里上学，以后要考秀才的，若是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被人知道未来的秀才娘虐待媳妇，看他怨不怨你！”
　　被老头一提醒，王婆子像是被人泼了一头冷水，打了个冷战。她刚刚气上头没想太多，这会儿想起还在县里上学的小儿子，才觉得害怕。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这夏氏出了什么事传了出去，岂不阻碍了儿子的秀才路，天杀的，这可万万不能啊！
　　想到这里，她连忙堆上笑脸，对着老头说：“我这是糊涂了，差点铸成大错，还好二哥你提醒我。”
　　老头摇摇头：“你不看小四，就说小五吧，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这平远镇上谁还敢娶她，她也是要怨上你的。”
　　王婆子心里小四排第一，小五排第二，听到老头这样说，心里后悔不迭，暗道，我咋这么冲动，要收拾夏氏也应该回家再收拾她。
　　老头说了王婆子，转头对王老三说：“老三你让你媳妇回家休息吧，好好照顾孩子，等身子好了再说。”
　　王老三点点头，背起夏千千就要回家，那边王婆子却道：“哎哎！让她自己回去，老三还要干活呢！”
　　夏千千假装没听到王婆子的话，紧紧的抱着王老三的脖子不放，把脸埋在他背上哭。
　　老头瞪了王婆子一眼：“莫再多言，老三媳妇就先回去休息，好好养养吧，不然你想想老四老五。”
　　王婆子瞪着眼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