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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暗色阴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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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清走进这家店名只有一个字的店铺,哗!没想到店外门庭冷落,店内倒是人声鼎沸。怪怪,这家店到底是卖什么的啊?泠边走边东张西望,这儿真的和别家店不同耶,别家店一般只有一张柜台,可这家店怎么有十几张啊?而且,那十几张看上去也不太像柜台,倒像是大方桌。每张桌子旁都无一例外的挤满了人,根本看不见桌子上的货物。真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抢手啊?还有,清为什么进来这里呢?现在他们俩可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哟,就算真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也没钱买不是吗?难不成他想用抢的?
泠心中的疑问没多久就得到了解答。只见清停在了一张人数较少的桌子旁,仗着高人一等的身高轻易越过众人看清了桌上的交易。十七岁的少年,身高足有178公分,可以想见未来他的身高绝对能突破180大关,反观自己,虽然虚长少年三岁,身高却早已停滞不前,停留在159.5公分,想来这辈子想要冲破165关卡是不太可能了。唉!被人群阻碍了视线的泠以妒忌的目光注视着清,心中胡乱的想着。
凝神观望片刻后,清眸中流露出了然的光芒。左手一伸一收,非常轻巧的将娇小的泠手电揽入怀中,又在泠的惊呼出声之前踩着奇异的步筏,左一晃右一拐,就这么悄然闪进人群,立在了最前方。
被清护在怀中的泠在一阵很短暂的眼花缭乱之后,首先暴露在她清楚的视野中的是立于桌后,一脸和蔼笑容的中年男子。目光下移,大小适中的方桌被红黄两色红划分为三块,红线那边看来是属于中年男子的地盘,其内散乱的分布数块五彩晶石。红线这边以黄线分成二片,左片书着一个大大的集字,右片则是一个散字。由于这二个字是以镜界通用字书成的,故此泠认得。集字片与散字片相同之处在于,二区都压着数十张数目可观的银单。呃,这,这看上去怎么有点像赌桌啊?!
“少年人,想玩一把吗?”世故的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出清才是正主,故此对于泠打量的目光毫不理会,只是看着清道。
“当然!”清维持着一贯的冷淡,伸手取下左耳的坠子,状似随意的抛向集区。
中年男子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但在见到清耳坠的刹那,还是忍不住目露讶然:那可是罕见的黑琉玉呵,这名满身尘埃的平凡少年为何会有如此珍贵之物?当然老练的他很快收起失态,笑问:“这么快就下定了?不再考虑一下吗?”
“不必了,开始吧。”清酷酷的回道。
如果说泠先前对于自己的猜测还有所保留的话,那么,此时手中越来越多的银单扎扎实实的证实了她的猜测。这家奇怪的店正是一家赌坊,不过泠不知道的是,这家赌坊来头可不小,它是南楚国仅有的三家合法赌坊之一,而眼前笑的一团和气的中年男子正是这家赌坊的大老板,都州城主的亲弟弟桑德。但是,虽然此刻桑德的笑容不变,随着清赢走的银单数目的增加,他的眸底渐渐透露出森冷的光芒。当然,这一切变化并未逃脱出清敏锐的目光。估计赢来的钱足够用度到旦日国了,清爽快的收手,在桑德怨恨的目送下拖着仍在发愣中的泠离开了赌坊。
坐在都州最好的菜馆,泠吃上了自离开留珠镇后第一顿好料,但是此刻她却没有心思细细品味,只是张着一双水眸直直的看着清:唔,用现代的话来讲,这小子的餐桌礼仪完美的无懈可击,且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自然,可见一定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所以,从相识到现在,即使他从未谈及自己的出身,她也早已认定他必是王室贵族出身。可方才他在赌坊的身手,却不得不令她对他的出身来历有所怀疑起来。正常的贵胄子弟会对赌术那么精通吗?当然,那些嗜好吃喝嫖赌的败家子例外。因为清虽然嘴巴很毒,平时又很冷漠,但他绝不会是那种人。对于这点,泠还是有信心的。可也正因为他不是那种人,适才他在赌坊的表现才会让她起疑心啊。究竟,他是何出身来历?难道,他是镜界版的韦小宝?哈,哈,好像说不太过去耶。……啊,清,这个美丽神秘的少年,全身都是谜哪。不过,无妨,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把这则美丽的谜彻底解开的,一定!思及此,泠不禁绽放出亮眼的微笑。
坐在泠对面的清不是没有发现泠打量的目光,只是,此时他心中正在思考“暗灵”的事,自然无暇逗弄泠了。不过,当泠露出笑颜的刹那,他顿时停止了思考,将泠美丽的笑容尽收眼底:那仿若能融化冰雪的笑脸奇迹似的驱走了清的烦恼,唉!真是糟糕,清在心中暗道,他好像越来越放不下她了。不过,他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就是了。
饭后,两人来到一家裁缝店,各订购了一身衣衫,然后清将泠留在店中等候他们订购的衣衫修改完成,自己则一溜烟不见人影。泠独自呆坐在店中,心里NO.1001次咒骂着清的遗弃。须知虽然她在南楚国呆了也快一个月了,可对于拗口的南楚语泠也只到勉听懂的程度。至于说仅止于“你好”“天气不错”之类的问候语,都州地处偏远,故此地方言盛行,既使同样是南楚语,与泠熟悉的楚城语也差了好远,基本上有如鸭子听雷,一个字也听不懂。所以,穷极无聊的泠只有坐在椅子上一遍一遍埋怨着清一边祈祷着他速速归来。
一个时辰后,清终于牵着一匹马出现在泠的面前。原来,他买马和其他旅行必备用物去了。将打包好的衣物固定在马背上,再将泠抱上马,正欲跃上马的清忽然动作一顿,随即装作整理物件,锐利的紫眸不着痕迹的瞥向左后方:唔,一、二、三、四、五,桑德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居然派了五个人跟踪他,殊不知人多反而误事。不过,现在也不宜与他们正面冲突,还是走为上吧。思毕,清迅速跃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一骑双人便如箭矢般冲向南大门,后方跟踪人马没想到如此变故,一时之间皆愣住了。等到他们醒悟过来时,视野所及已无清泠二人的身影了。完了,人跟丢了,回去怎么向老板交待呢?五人心中同时浮现这个问题。这五人,原本就是桑德临时雇来的,自然也别指望他们有多少忠诚可言了。五人一合计,一致同意散伙避风头去也。待到端坐在赌坊等候消息的桑德发现不对劲之时,五人早已逸去无踪,而清泠两人也早在百里之外,想追也追不上了。桑德固然够老奸巨滑,可碰上见多识广、聪明绝顶的清,那他想不栽跟头也难喽。
“清,我们要去哪里?你方才不是说今晚在都州住一宿的吗?”遂渐习惯了骏马奔驰的节奏,此时正舒服的倚在清怀中的泠不解的问。
“啊,原本是这么打算的。”清熟练地驾驭着马匹,边分神回答泠的问题。“可方才在赌坊赢了那么多钱,你想赌坊的人会善罢甘休吗?”
“哦。”泠明白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垮下小脸,“啊,等一下,那我们今晚岂非又要露宿荒郊?”
“没错。”
“啊?怎么这样!”泠的小脸皱成一团,委屈的叫道。
泠委屈的表情泠清忍俊不禁,不过想到泠一个女孩子跟着自己餐风露宿了这么久也属难得,于是强压下笑意,空出一只手自怀中取出一件物什塞进泠手中,“别抱怨了,老女人。哪,这给你。再忍耐二天吧,二天后进入旦日国境内,就不用再露宿了。”
咦?这不是那支“凤效于飞”的扶柳钗吗?泠讶然望着手中的钗子,下一刻,淡淡的笑意染上瞳仁:嘻嘻,看不出来,这个老是冷着一张脸,嘴巴恶毒,丝毫不懂尊老爱幼为何物的清居然会买礼物给她,姑且不论他动机为何,最起码,此事证实了他关非她先前所以为的那般不解风情嘛,嗯,孺子可教也。这个结论令泠的心情迅速好转,决定看在这支钗的份上,就不计较未来二日的露宿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