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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娘娘万福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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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丞相倒下,皇帝金口“赐婚”,言苏自然无需再待在刘丞相府。
在刘二小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她坐上了吕毅宁雇来的马车,重新回去有着言吴氏的破落院子。
还好刘丞相将伺候了她几个月的婢女们送给她,甚至承担了下人们的月钱,使得言苏没有后顾之忧。
婢女们随着言苏刚到地方,就开始前前后后的忙活起来,将小破院打扫的干干净净。
堂屋里言吴氏手足无措,不知道吕毅宁遭了皇帝厌烦,只觉得高攀了状元郎,一会端茶一会送水,生怕照顾不周。
留下一个丫鬟要给她接过来茶壶,她还不愿意。
吕毅宁便给她慢慢说起来婚礼的安排来,听到刘丞相担任媒人后,言吴氏简直要笑成菊花:“状元郎想得周道。”
三媒九聘自不可少,状元郎穿的一般,实际在抚州之行攒到了些许钱财,聘礼的清单列出来,高兴的言吴氏差点晕过去。
不管京城之中有着怎样的流言,状元郎为了言苏放弃赏赐,得罪皇上一事再次传到百姓耳里时,除了那些老夫子还在痛心疾首的喟叹状元郎前途,其他人的目光已经转到了两人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上。
言苏成了小小的名人,准状元夫人,出门帮言吴氏卖豆腐的话,不太合适。
她用这个当理由,理直气壮的拒绝了喊她看摊的言吴氏,转而拿着荷包,悠悠的出门去了另一个方向。
吕毅宁今日要带她逛街,约好了去裁缝铺子量量身段,买几件衣裳。
为避免麻烦,两人都做了些许伪装,到了铺子,言苏除了买寻常穿的衣裳,还要买嫁衣。
挑挑选选便是不小的数目,言苏荷包里干巴巴的十两银子都也未动,全是状元郎自掏腰包。
看起来吕毅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富有。
言苏琢磨着,出了铺子正待要去买串冰糖葫芦,忽的眼尾瞄见了一个人。
她立刻扯了扯吕毅宁的衣角,羞羞怯怯的道:“吕公子,您看。”
一个包的比言苏还严实的女子行色匆匆,朝着不远处的酒楼快步走去,在她身后几步处,还有另一个女子,看似无关,实际紧紧的吊在她的身后。
看不到她们的脸,言苏能知道她们是谁,自然是石头所告知:“戚欣歆和贵妃。”
本应在冷宫里听候发落的贵妃却出现在这里,言苏当然不能放过她。
吕毅宁还不知道她要他看什么,等了半天没等到她下一句,才耐心问道:“言姑娘,看什么?”
以为他在思考,所以才没有马上带着她追过去的言苏一愣,压下性子补充道:“那人好像是戚姑娘。”
她声音柔柔的,添了两句:“她后面跟了个鬼鬼祟祟的,我担心有什么不对。”
“是吗?”吕毅宁这才注意过去,恰巧看到两个女人一前一后,齐齐进了酒楼,他道:“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言苏冰糖葫芦也不买了,与他一起进了酒楼,吕毅宁还想着观望一下,不成想言苏快他一步,直奔刚刚落座的戚欣歆与贵妃两人。
贵妃刚张口,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旁边乍起一道声音:“你是何人,与戚小姐在此作甚,可是想要谋害戚小姐?!”
她与戚欣歆好好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均是茫然抬头。
言苏扒下围脖,将一张脸完完整整的露出来,忠心耿耿的道:“戚小姐,您放心,我记得您的恩德,拼了命也要护得您的周全。”
“贱人!”戚欣歆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被贵妃拦住了。
贵妃冷着脸,高高在上的态度依旧存在:“原是言姑娘,本宫有事与戚小姐商议,你且退下。”
“贵妃娘娘?”言苏作出惊讶状,施礼道:“娘娘万福。”
这时,旁边站着的吕毅宁凑到言苏耳边,悄悄说道:“言姑娘,可不能乱喊,她已经被贬为庶人……”
一番补充,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故意。
言苏顺势而为,对警惕看着她的贵妃洒然一笑,直起身体道:“原来贵妃已不再是娘娘,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无名氏?”
三字一出,贵妃整个人随之一抖,她的脸色慢慢白下去,似乎被这三个字刺到了神经。
前皇后还在位时,总是用这三个字来称呼侮辱她,即便是她一杯毒.药赐死前皇后的时候,前皇后仍然睁着不屑的眼睛,说出了这三个字之后才咽气。
时至如今,言苏重新提起这三字?是巧合,还是刻意?
言苏伸出食指,看着发抖的贵妃,轻轻点点了自个脑袋。
贵妃双腿发软,见了鬼似的盯着她。
这动作,也是前皇后常做的。
“贱人!”不明所以的戚欣歆根本没注意到贵妃的异状,眼睛红红的望了眼旁边的吕毅宁,咬牙骂言苏:“你自以为攀上高枝,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了?!”
她可是公主!戚欣歆知道分寸,这句话只在心里喊,死死瞪着言苏,底气十足。
贵妃倒了又怎样,她仍然是皇上血脉,唯一的公主!
“吕公子,”言苏直接忽视她,低眉顺目的道:“我们是否……”
“姑娘放心,”吕毅宁回答着她,以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贵妃,道:“贵妃——前贵妃擅自出宫,酒楼小二已去禀告京兆尹了。”
贵妃还在惶然中,戚欣歆闻言大为伤心,泪水唰的一下流出来:“吕状元!你怎能这样对我?!”
这个时候,她只想着幽怨,不知道拉着贵妃跑。
倒是省了准备撸起袖子拦住两人的言苏力气。
待贵妃回过神来,京兆伊带着一众官兵小跑着已经到了。
京兆伊不在权力中心,还不知内情,对失势的贵妃仍是小意伺候着,客客气气的要护送她回宫。
贵妃不甘的被强迫簇拥着离开,言苏跟着出了酒楼,站在街边目送她离开。
又是好整以暇的以标准姿势挥挥手,笑眯眯的注视她越走越远。
戚欣歆一人抵抗不得,眼睁睁的看着贵妃被带走,京兆尹在言苏的提醒下,还留下了几位官兵在此处看着她。
“定会有人来寻戚小姐的,”言苏道:“你们等着就是。”
言苏瞅瞅吕毅宁,他自觉的掏出银子递给了留下的官兵们。
戚相阖府上下都被抄了,戚欣歆作为特殊的一个,自然不能承受坐牢的待遇。
好歹是皇帝血脉,皇帝不愿见她,便暂时将她安排在了京城的一处别院里。
***
戚欣歆出行无碍,可在外面待的久了,也会有人来寻。
但贵妃出宫不容易,费尽的心思全部报废。
她与戚欣歆方在酒楼坐下,酝酿好了话半句没说出口,就被言苏打断。
被言苏刺激了一番,又被招来的京兆伊带回去,此时心里她该有多恨,言苏无需想象,从石头报的进度里就能知道。
“从百分之三十上升到百分之七十了。”
增长近一半的进度,叫人心中大快。
言苏的婚礼进度也很快,没多久就到了算好的日子。
她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前一日街坊邻居都赶来帮忙,油灯长亮,将小破院照的里外透明,到处都是七大姑八大婆的来回走动,言苏才有所触动。
她由着丫鬟们给她穿好嫁衣,开始梳妆,神情中全是恍惚。
这就要……出嫁了?
天还未亮,吹吹打打的礼乐声响起,言苏身边一下子少了许多人,都跑出去看新郎官了。
状元郎前来迎娶言苏了!
言苏头上蒙了红巾,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旁人领着她走路,将她的手交到了吕毅宁的手里。
温暖干燥,微微发抖。
周围乱糟糟的一团,言苏隐约听到有人说:“接到新娘子了!”
“派几个兄弟去拦住戚小姐,注意点分寸。”
被婚礼冲昏脑袋的言苏瞬间清醒了,她暗道:“石头!”
混在人群里到处滚动的石头会意,应了一声,装模作样了半天,才道:“呀,是熟人!”
“那个反贼头子广福,在接亲的队伍里当帮手呢!”
言苏忍不住弯唇笑起来,小指屈起,挠了下吕毅宁掌心。
他立马将她的手更加用力地紧握了。
坐上花轿,言苏终于能喘口气,她将红巾扯下,瞧瞧掀开帘子往外面瞅,
立即被吓了一跳。
街上挤得水泄不通,迎亲队伍走三步停两步,不得不接受百姓们的热情围观。
吕毅宁骑着马,胸带大红花,不停的拱手作揖:“请各位让一让,让一让。”
她还瞧见了广福,指挥着几个人配合着前方开道。
言苏最是安逸,在花桥里谁也挤不着,看见她探头的丫鬟使眼色给她,她便舒舒服服的重新缩回了轿子里去。
反贼广福和吕毅宁搭上了,下一步呢?
可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