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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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主，已经到起床的时间了。”
清晨，早早苏醒出来捕捉食物的鸟儿们在窗外唧唧喳喳地喧哗吵闹。我用枕头捂住耳朵意图翻个身继续睡觉，却在这时听到了长谷部的声音。
……真不想起来，好麻烦。
思及昨天发生的一切，我干脆抱着枕头往下缩，整个人都蜷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反正平时长谷部喊不起我来也就走掉了，工作什么的干脆就假装自己身体不舒服逃掉算了。
一点都不想起来啊。
“主——大家都在等着您一起吃早饭——”
“就让我再睡会儿吧长谷部……我好困啊。”
“不行。”
唰地一下将门拉开，长谷部小声说了句“失礼”。他将视线锁定在自己面前那个团成球状的被子，默默叹息一下，半弯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在被子上轻轻拍打，大有哄骗里面的生物出来之意。
“烛台切特别关照我一定要将您喊起来吃早饭，我来的时候髭切和药研也说了一会儿就会过来……您确定不起来吃个早饭吗，主？”
半睡半醒之间听到长谷部用比以往来的更加低沉的声线说出某几位付丧神的名字，我瞬间被惊醒，睡意全无，浑身僵硬。和可以忽略的长谷部相比，烛台切是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药研是强硬地直接拖起来，至于髭切——
他那是恐吓叫醒法。
我是一点都不想回忆以前被他喊起来的时候有多害怕了，真的。
蠕动着从暖和的被窝中钻出来，我抱着枕头打了个哈欠。长谷部的动作让我下意识地直接坐起身把被子往后一带，伸个懒腰揉揉眼睛，我随手把枕头往长谷部怀里一甩，站起身走出门去。
“主？”
“不是去吃早饭吗，快走吧。”
裸露在外的两条腿乍一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我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想去衣橱里扒拉条裤子出来穿上，不过一想到饭厅那里向来都是暖暖和和的，我就又放弃了这个做法。
赤着脚在走廊上慢慢悠悠地朝着洗漱室的方向晃过去，我愉快地哼着小曲儿。在仔细梳洗一番过后，我随意地用手指把头发捋了捋，保证没有明显的打结处后就离开了。顺手把衬衫因为晚上睡姿问题松散的几个纽扣系好，我在思索了两秒以后决定就这么过去吃饭了。
——反正烛台切的衬衫够大，而且想来本丸里的所有付丧神都已经习惯我不好好穿衣服这件事了吧。
“主君……？您这是……？”
在走到饭厅附近时，我恰巧遇到端着盘子出来的一期一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最终目光很明显地顿在了那裸露在外的两条长腿上。罕见地发现一期一振呆愣的模样，我心中突然有了逗弄一下他的想法。
“来吃饭啊，长谷部把我喊起来了。”
这么说着，我故意抬手伸了个懒腰。宽大的衬衫随着我的动作向上提起，一期一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不过这也只有短短一瞬间，他眯起双眸，蜜色的眸子掩藏着些许隐秘的杀气。我本能地放下手，再仔细查看了一下有没有什么真的露出来的不该露的地方。
“您确定吗？”
他温和的嗓音在我耳中却犹如从地狱传来的魔鬼之音，引诱着我点头应答饱含着危险气息的问题。我几乎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确定”一词，接着，一期一振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带着浓烈的杀意。
“不不不是我自作主张偷懒才这样！对不起我立马就去换衣服！”
得益于平常时不时受到的威胁，仅一瞬间我就反应过来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我赶忙开口给自己一个逃离的借口，比起自己的性命安危来，麻烦地来回多跑一趟路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一期一振并没有准备让自家主君成功跑路。
“我的外套借给您吧。”
将托盘递给我，一期一振脱下自己的外套。他再度打量了我一下，最终没有选择把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而是单膝跪地，把他的外套系在我的腰间。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柔软的天青色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动，透着薄薄的衬衫，我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他缓和而温暖的呼吸。
忽然间，我有些恍惚。
——曾经似乎也有人单膝跪在我的面前过。
“一期……”
“这样就好了。”一期一振起身单手接过我手中的托盘，另一只手在我的发顶上揉两下，他的神情是难得的平和，仿佛刚才稍有怒气的不是他一样。
上下嘴唇碰触，声音却没有从喉腔发出来，我的视线随着一期一振离去的背影挪动。他的举动就像是把我当成了粟田口的弟弟们一样，莫名地令人心神颤动。
“好温暖……”
双手交叉捂住胸口，我情不自禁弯起唇角。很少有人会对我做出这种动作，曾经所处的那个地方不提，本丸里的付丧神向来都是和我打打闹闹，这种带有家人温暖的动作——
似乎真的很少。
“嗯？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正当我犹自沉醉其中时，髭切突然凑到我的耳边。他从背后用自己的双臂将我牢牢锁在怀抱中，好像怕我随时都能逃跑一样。我蓦地一颤，身体下意识挣扎两下，直到他再度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别动”才安静下来。
总觉得，有点危险啊。
时间在这一瞬间宛如静止一般，我们保持着这个动作静静地站在那里。来自一期一振与髭切的前后交接使我甚至于都忘了自己在哪里。
就在这时，一期一振回来了。
“全都已经准备好了，进去吃饭吧，主君。”
他没有对眼前的场景表示惊奇，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就好像这种事情在他眼里是理所应当的是习以为常的一样。
我虽然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最好不要管这些。
——傻人有傻福。
做一个迟钝的人自然有迟钝的好处，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太多了，迟钝一点傻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在这些千年老刀面前……再聪明都不过徒劳。
轻轻地在紧箍着我的那双手上拍打两下，我顺带接过一期一振端来的那些东西转身拉开门进入饭厅。
被留下的两个付丧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注视着自家审神者离开。
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确认了已有的信息。
——是时候撒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