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564、第 564 章

　　564.
　　等到桢的加强观察阶段终于过去，她总算不需要将自己每天的行程都以报告形式上报给团藏大人，也算是得到了难得的自由。她理解的。外出执行特殊任务的忍者们回归时，总是需要对其进行长时间的审查，免得那些被敌对忍者村给策反了的双重间谍成了漏网之鱼。团藏大人作为“根”的首领，这点警惕性肯定还是不缺的。当然了，就算是她现在成了自由之身，也不代表组织上不会偶尔抽查一下她的行踪……其实当初这也是一条成文的规矩，只不过领导们并不觉得有必要那样做罢了。
　　而这种保持着警惕之心的行为就代表，她既然有机会杀死雾忍村的一村之影，那么，谁能保证她不会回来再杀死木叶村的一村之影？就算没杀了火影而杀了二号人物，那也是得不偿失的事嘛。所以说，这“加强观察”也算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一把剑，免得当年某人一言不合就向着领导出手的局面再次发生。
　　咳咳，当她终于可以不用特殊报备，也不用人陪同地地走在木叶大街上时，依然觉得满心的不自在，仿佛只有绷住脑子里那根弦才是人生的常态一般。但是，一种松弛感还是萦绕在她的心头，与紧绷的神经做着不懈的斗争。这里是木叶，是她的家乡，她还需要在这里生活一些年。而在此期间，她少不了要与身边那些或远或近的人打交道。她算是回来养老的，所以，放松下来，别让自己那么紧张，其实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而当她当真努力放松着自己的神经时，便在感知边缘突然发现了从前出现过的某几个熟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桢的后背立刻渗出了冷汗，仿佛自己的秘密行踪已经暴露在人眼前了一般。再看看那几位。几个人旁若无人一般在村子里各处活动着，完全没把木叶的暗部们放在眼里……这倒也不能怪他们，这次回来，她才知道大蛇丸之前搞的那一出让村子里损失了多少中坚力量，哪有人随时随地隔绝外来人等窥视的目光呢。幸亏现在大蛇丸大概是伤重，没空再作妖，就凭这几条小杂鱼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否则的话，木叶便真成了一块无人看管的大肥肉，谁都能来咬一口了！
　　但要让桢就这样和他们几个相认，未免也有些草率。首先，桢回来这件事，大蛇丸也许还不知道，她没必要一定去他的手下们面前去专门提醒他们这件事；另外，虽然这几位是她给大蛇丸挑选出来的，却不代表她就对他们负有什么不可推卸的责任——老实说，这几块料她都不怎么喜欢，一辈子不见面都不会想念的那种。那么，他们被暗部抓到的话，又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嘛，如果可以通过他们来了解到大蛇丸最近的动向以及他把他们派过来的意图，倒也可以给团藏大人提个醒，免得团藏大人被大蛇丸处处掣肘。
　　那么，就先找他们当中那个领头的吧。
　　于是，桢只在木叶村偏西的一处房顶上等待了几分钟，便迎来了这位——看看他的尊容吧：灰色的半长头发，惨白的脸庞，墨绿色仿佛中了毒一样的嘴唇，背上背了个灰色娃娃头……这不是当年曾经在她手底下混过日子的左近和右近两兄弟嘛。分别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的那个第二状态有没有做到收放自如啊。
　　左近背着右近，动作灵活地在木叶的忍者宿舍各处搜索着，看似漫无目的，却又不像是来偷什么东西的。桢回来这些天没有什么时间在木叶活动，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她不远不近地缀着他，不时地用精神力干扰一下周围人，免得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她暗暗笑着，为了观察细致，她需要保证左近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这样一来，他也处在了她的干扰范围内，这倒是相当于变相保护他了，应该收费才对呢。
　　那么，这小家伙脑子里到底在转着什么念头呢？
　　佐助。统统都是，宇智波佐助。
　　大蛇丸身受重伤，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他是在袭击木叶时妄图杀死三代大人，却被三代以生命为引封印了双手——虽然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但搭上了自己的手，这买卖也是赚得不多。据桢所知，大蛇丸之前曾经和药师兜一起去寻找过那时还流落在村外的纲手和静音来着，结果这行动被自来也和鸣人给破坏了。结果就是，纲手和静音回归，大蛇丸无功而返。嗯……正常来讲，失去了双手这件事不管对谁都是一件极大的损失，尤其是忍者，尤其是大蛇丸。他不想着给自己找治疗方法，却一门心思地要找到佐助，甚至还逼着自己的护卫们如此大张旗鼓地潜入对他们来说十分危险的木叶，到底是为了什么？
　　佐助会治病？那不可能。
　　写轮眼能当药引子？你逗我呢？真要是这样，大蛇丸当初给团藏做那条手臂的时候，手里应该会扣着几个眼珠子吧，怎么不见他拿出来用，非得要佐助那两只？
　　那么，佐助有什么呢？除了年轻，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他有什么呢？
　　大蛇丸之前与鼬同在“晓”组织里。鬼鲛还说过，大蛇丸对鼬十分有兴趣。这“兴趣”体现在了哪里？不管怎样，大蛇丸肯定是没得手。那么，把鼬和佐助对比一下，能得到什么结论？
　　鼬比佐助强大。这肯定。大蛇丸打不过鼬。
　　鼬没有佐助健康。这肯定。在桢看来，鼬如果从现在开始注重养生，身体应该还是可以养回来的，但是，如果他之前的生活状态不经改善，肯定会有积劳成疾的风险。
　　所以说，难道大蛇丸是想要移植佐助的双手？
　　这搜索者的位置虽然飘忽不定，却一直在向着村边移动，与此同时，四人众中另外三位也在往这个方向汇聚。他们的动作应该还算小心，因为桢没有看到他们身边有什么追踪而来的暗部。桢简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为他们几个的人身安全捏把汗，还是应该狠狠吐槽木叶现在漏洞百出的安保。
　　现在毕竟没有火影，理解一下吧。
　　四位各有千秋的奇葩终于凑到了一起。由于选拔他们的宗旨就一个——扛不扛得住大蛇丸的咒印，所以，桢一时之间很难想象，以这几位的忍术该怎么往一起配合。她甚至觉得，大蛇丸未必能一直压着他们在一起配合。她其实还很想看看，他们的战斗场面到底是怎样的，总不会是各自为战的吧？
　　“找到佐助了！”粉色头发的女孩沙哑着嗓子说道，桢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她叫多由也。然后，多由也便以自己的方式提醒了桢她的特点，“我他妈的跑了半个村子才找到他，这见鬼的地方可真大！”
　　还没等桢在一边皱眉，他们队里的人先受不了了。又高又胖的次郎坊“啧”了一声，嫌弃地道：
　　“就汇报个观察结果嘴里也这么多零碎！”
　　多由也眯起了那双还算漂亮的眼睛，一串常规脏话便闯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她的声音不高，显然还是注意着隐蔽的。
　　“跟你这死胖子有什么关系，傻@逼。”
　　再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啊。六条腿的鬼童丸和左近对了个眼神，开始转移话题：
　　“既然找到他了，我们就赶紧过去吧，”鬼童丸挥了一下自己右边第一条手臂，“大蛇丸大人还等待着我们的好消息呢。”
　　他在等什么？是佐助的双臂，还是他这整个人？他们过去，该不会想要废掉佐助吧？
　　如果说宇智波家族和桢原本是毫无关系的，到了现在也不能说这个话了。鼬不愧为桢所知第一弟控，杀了全家（假设是鼬杀的）却没杀弟弟，还想了各种办法将弟弟推上那条复仇之路……桢是复仇者不假，可是，她未必擅长做这种事啊……
　　跟过去看看，好歹算是给鼬个交代，这样回头万一被质问，她多少能有点话说。
　　她无声无息地缀在几人身后，贴着村子边界来到了西侧的一处训练场内。放眼望去，这里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让人几乎看不清场内的情况，更无法肉眼分辨其中隐蔽的人。但这在桢面前还不够看的。是的，佐助就在这里。这小子的情绪似乎十分激动，他的胸口急剧起伏着，满心愤懑，热血冲头。
　　桢没有急于探知佐助的想法。她只是努力收敛着自己的气息，并且加强了对周围的干扰——四人众也许很强，但再强，也强不过紧跟而来的人。
　　是的，那是卡卡西。桢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同样，她也下意识地将四人众庇护了起来。这件事毕竟牵涉甚多，桢还想好好探知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如果卡卡西发觉了他们再把他们抓起来，她就没有机会了。
　　卡卡西应该同样是冲着佐助而来的，尽管时间有些滞后。而且，卡卡西肯定是知道佐助的情绪十分激动来着。因为一开场，他就用查克拉线将佐助绑在了树干上，杜绝了佐助一切的逃离可能。
　　还好，四人众中应该有认识卡卡西的，他们没敢轻举妄动，而是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免得被当成出头鸟打了。
　　“干什么？”佐助僵着脸，用力绷着自己身上的查克拉线。
　　卡卡西无奈地喘了口气：
　　“不这样的话你就跑了，你可不是那种会乖乖听我说教的类型。”
　　这话说的是，宇智波家族除了止水，哪来的乖孩子！桢默默吐槽道。
　　可惜了，止水啊……
　　刚刚吐槽完，卡卡西在前面就开始点火——
　　“佐助啊，别再想着复仇了。”
　　“……你说什么？”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了……总是想着复仇的人总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卡卡西低声道，“自己只会受到更多的伤害和痛苦。就算是复仇成功了，剩下的也只是一片空虚。”
　　他说得对。
　　复仇成功了，但这成功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荣誉感，也没让她感觉舒服。也许，她只是把内心深处那种“欠了凛”的痛苦感觉偿还了那么一点点吧。到了现在，她心理上倒是没太多痛苦，但是，她的身体已经被毁了。接下来大概也只是在熬日子吧。
　　而佐助这从未复仇过的中二小少年哪里听得进卡卡西这种干巴巴的说教呢？果然，他怒气冲冲地大吼道：
　　“你懂个屁！闭嘴吧你！”
　　桢心里微酸。一心复仇的人是根本听不进外人说教的。卡卡西当年劝过她，她当然是没有听的，而到了现在，她确信卡卡西会收获另外一次失败。
　　“别在我面前搞得好像什么都懂一样，不如我现在就去杀掉对你最重要的人，你才知道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蠢话！”
　　卡卡西沉默着。几秒钟过后，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你愿意的话，倒也没什么，可惜在我身边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
　　卡卡西又做了个深呼吸，他向着佐助微微一笑。
　　“他们都已经被杀了。”
　　这话让桢差一点掉下眼泪来。她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发酸的鼻子恢复正常。她眼看着卡卡西向着她的方向偏了下头，她这才意识到，这短暂的失神差点让她暴露了自己。她赶紧收敛心神，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这几人身上。其实卡卡西倒也未必确认是她，只不过，桢不想冒这个险。
　　到了这时，她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也许只是与卡卡西相安无事，然后一直到老吧。
　　“我比你活得时间长，我们那时候也不比现在……所以，我非常清楚失去一切的痛苦。
　　“我们都不算幸运，这是肯定的。但是，运气也不算是最差。
　　“我们都已经找到最重要的同伴了，对不对？”
　　佐助没有再狂躁地反驳卡卡西的话。他垂下了脑袋，像是在对自己的老师表示认同一般。见此情景，卡卡西放松了手中的查克拉线，没有再控制着自己的学生。
　　“我也曾经失去过，所以我懂。正是因为你已经有了重要的人，我才会把千鸟教给你。所以，别把它的力量拿去对付同伴，也别去用它来复仇。
　　“至于应该用它来做什么，你懂的。
　　“我的话到底蠢不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