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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局【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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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拓厉声喊道:
“来人啊,传朕口谕,捉拿慕容冽,关押天牢,择日处斩!”
随身的侍卫应声匆匆闪身出门。
与此同时,慕容初的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
“殿下醒了!”
慕容初看向慕容拓,轻声道:“父皇….”说着就要扭身坐起来。
小莲皱起眉头,按下他的肩膀,道:“你别乱动,我还在施针。”
慕容拓道:“初儿,你安心静养。”
小莲看向顾念澄等人,道:
“他的毒未清,需要每日施针放血,持续十日。我留下来照顾吧。”
顾念澄点点头,抚了抚她的发,“辛苦你了,”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万事小心。”
两人随后出了皇城,又过了几日慕容若水与慕容展被召进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皇子慕容展,文德兼备,天资粹美。兹恪遵皇太后慈命。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钦此。”
“儿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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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澄慵懒得躺在竹椅上晒太阳,小莲的金针封穴,再加上近日内都未曾动用内力,红线依旧停滞在掌心处未动。
小莲留在宫中照顾慕容初,东方白传来消息,慕容初的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了,只需要静养,慕容展被立为太子,慕容冽三日后处斩,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了,只等小莲治好了慕容初,几人便同去鬼谷。
慕容燕背着长、枪走进后院,看到顾念澄眼神一亮,倏地抽出长、枪往他面门上刺去,顾念澄不动,只听“叮”得一声,薄刃剑出鞘,寒芒森森,一道白影从他身边飞过,与慕容燕缠斗起来。
顾念澄悠悠得想着,慕容燕可真闲。
一盏茶后,胜负已分。
慕容若水将薄刃剑塞回剑鞘,气定神闲得坐到顾念澄身边继续帮他按摩腰部,慕容燕的衣衫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狼狈不堪。
慕容燕皱起一张俊脸,苦笑道:
“我是来向你们辞行的,这个样子又要叫他们笑话。”
顾念澄睁开眼直起身看他,
“这么快就走了?”
慕容燕道:
“漠北不稳定,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现下太子已立,也没我什么事儿了。”
顾念澄笑着对他挥挥手,道:
“一路顺风,恕不远送。”
慕容燕撇了撇嘴,还想说什么,在慕容若水警告的冰冷视线下只等作罢,握着长、枪,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处仍旧不死心得转了头高声喊道:
“你真的不跟我去漠北吗?说不定哪天他就厌了你….”
“砰!”
回答他的是慕容若水抬手一拂,掌风带上的雕花朱门。
又过了三日,慕容初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
慕容若水与顾念澄趁着夜色,进宫向慕容拓辞行。
今夜无风也无月,黯淡的星子明明灭灭,漆黑的夜幕如泼墨一般笼罩着大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顾念澄心下隐隐不安,见到慕容拓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只因上次分别前还精神奕奕的慕容拓突然变得形容枯槁,顾念澄看向旁边伫立的小莲,小莲眉间浮上淡淡的哀伤,低声道:
“他的毒素积了太久,已是药石罔效。”
原来前段时间一直都是慕容拓在强打精神。
这一刻,顾念澄确实是十分敬佩眼前这个男人。
慕容展垂着眼坐在慕容拓榻前,慕容若水站在他面前,淡淡道:
“父皇,我们来辞行。”
慕容拓示意慕容展将他扶起来,对着慕容若水招了招手。
东方白解下腰间的贪狼剑递给慕容拓。
慕容拓将贪狼剑放到慕容若水手上,苍老道:
“血刃贪狼剑,上斩昏君,下站佞臣。”
慕容拓剧烈得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你们本就是一母同胞,为父不愿见到你们手足相残。”
慕容若水走上前,慕容拓拉过他的手,又拉过慕容展的手,将他们的手叠在一起,又咳了几声道:
“展儿,朕要你发誓,一辈子保护若儿,不得残害同胞。”
慕容展沉声道:
“展儿立誓,若有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若儿,你也立誓,效忠你三哥,永不称帝。”
慕容若水淡淡道:
“若儿永不称帝,有违誓言,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慕容拓露出欣慰的笑容,顾念澄心下一跳,不好,像是回光返照。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刀剑相交声。
顾念澄神色一凛,一个暗卫捂着受伤的手臂冲了进来,
“殿下,有人劫天牢,将二皇子救了出来,二皇子领着四千人逼宫了!”
慕容展道:
“他哪来的四千人?”
“两千锦衣卫逼近大殿,一千步兵驻扎在城外前,一千弓兵正往宫门逼近!”
慕容展闻言沉了眸子,锦衣卫原本就是为了防止皇子逼宫驻扎的最后一道防线。
“城中有多少人可以用?”
“八百侍卫,五十暗卫!”
慕容展沉吟道:
“五十暗卫守在门外,绝不能让一个人进来。派一队轻骑去追慕容燕,他应该还没走远!”
“是!”
顾念澄皱起眉头,对身旁两人道:
“小莲,东方白,你们保护皇上与太子。”
“慕容蹑景,我们出去迎战。”
话音一落,三人已经闪身出门。
顾念澄负着手冷眼望去。
锦衣华服,飞鱼绣春。
台阶下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一步步逼近殿门。
领头的那人一袭雪衣皮袄,身姿清俊。
慕容初。
他早该想到,能调动锦衣卫的,只有慕容初。
慕容初冷声道:
“三皇子慕容展、七皇子慕容若水,残害手足,毒杀圣上,谋朝篡位,如此弑兄弑父之徒,不配为我大同子民。诛杀二人者,重重有赏!”
顾念澄抬眼望去却不见慕容冽。
慕容冽在哪?
还不待他细想,一个锦衣卫已经抽刀向他砍来。
蹑景一剑刺穿那人胸膛,血溅上他的脸。
顾念澄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此情此景,像极了前世。
“教主!回神了!”
蹑景朝顾念澄大吼,跃至战圈中。
慕容若水微蹙眉头,“你不要运功…”
顾念澄笑着将他手里的贪狼剑抽了出来,“我不用弑魂就行。”
话音一落,足下一点,眨眼间已取了两人性命。
他使的是玉清剑法,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会使出弑魂。
慕容若水护在他身旁,与他并肩作战。
顾念澄打斗中却瞥到几队锦衣卫往一旁小路冲去。
那个方向,是后宫!
“慕容,你去救你母后!”
顾念澄回手一拂白练,将慕容若水身后的锦衣卫震开。
慕容若水还有犹疑。
“快去!”
顾念澄气急一脚踹向他。
慕容若水抿了抿嘴,沉声道:
“我马上回来!”
说着已施出轻功往锦衣卫方向追去。
慕容冽带着三百锦衣卫直奔后宫想要将其余皇子公主与娘娘一网打尽,慕容若水足下一点跃至他们身前。
慕容冽英俊的脸颊凹了下去,显得阴沉,眉宇间皆是肃穆与萧瑟,他冷笑一声,道:
“七弟。现在你的身边可没有顾念澄。你以为你一人能挡住我们?”
围猎那日有顾念澄在身边替他解围,纵使他本事通天,也不可能挡住三百锦衣卫。况且,是人都知道那日顾念澄只是夸大其词,因为除了鸿门宴那日,慕容若水再未显露过身手。
回答他的是慕容若水缓缓从腰间抽出的薄刃剑。
薄如蝉翼,刃如秋霜,凛冽刺骨。
月亮不知何时已经从乌云后露出了脸,薄刃剑在月光下泛着点点寒光,竟透着一丝诡异的血红。
“师父那日说的话,又何止是说给他听的。”
慕容若水轻轻得说着,似情人耳语。
他的脸美得不似凡人,他手中的剑,舞的不似人。他轻轻得转动手腕,剑尖抖动,银光点点,带起一阵又一阵排山倒海似的真气。
“就他偏生信了。为了我不再轻易杀人…呵…”
他说到这突然轻声笑了,他有着最美的容貌,却做着最残忍的事。
“我们都是彼此的杀孽,我身上背负的血债又哪里比他少了。只为了他,我一直克制不发而已。”
他轻巧得谈着话,神色依旧是淡漠疏离,手下剑气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三百锦衣卫转眼间全部命丧黄泉。
“你不该设计害他。”
慕容若水淡淡道,白影一闪,已经跃至慕容冽身前。
慕容冽还来不及出声,已经被一剑封喉。
薄刃剑自慕容冽喉间穿过竟没有喷出一丝血来,慕容若水缓缓将薄刃剑抽出,转了身向来时的路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待慕容若水回到前殿,每个人脚下的尸体都已堆积成一座小山,东方白与小莲也已加入了战圈。
暗卫死死守着殿门,八百侍卫在前与锦衣卫缠斗着,伤亡过半。
从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众人往前看去,驻扎在宫门前的骑兵都已进入宫门,随着一声令下,弓兵齐齐摆好姿势,拉弓搭箭。
一声尖利的笛声响起。
千万支箭失铺天盖地向他们袭来,恍若箭雨流星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