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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三章 密道尽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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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甬路,平整坚固。石墙上每隔几米远都悬挂着灯笼,能见度极好。只是,火光摇曳间,这死寂的密道,竟让人不由生出几分说不出的鬼魅之感。
这条路通向哪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目前我离开金室的唯一通途。
那让我恨不能永世不见的密室早已被远远甩在身后,只是这长长的地下通道却仍旧没有尽头。
不知又过了多久,浑浑噩噩的我抱着同样萎靡憔悴的江叶飞终于停在了路的尽头。
车到山前,没路了。
翻身下马,将江叶飞扶下马背,我搀扶着某江缓缓踏上了石阶。
事到如今,我是没有半分力气再怀抱小江,作为男人,他还是靠自己比较恰当。话说,虽然这人是只白斩鸡,但体重一点不轻。哭,这厮的肉相当瓷实,很有份量。
小心使得万年船,露头前,我小心地推开头上的石板,透过细缝小心地查看起地面的情况。
观察半晌后,确定上面没人,我迅速推开石板。自己上去后,伸手将江叶飞拉了上来。
我觉得,我被上天抛弃了。
瘫在地上,看着这间装潢特殊的屋子,我再次陷入了混乱。
谁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又进到了金室二。
与鼎周山地下密室布局一模一样的一间金室,彪悍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脆弱的神经再也经不住这出其不意的敲击,已经濒临崩断的边缘。
身旁的某江早已石化,看着他貌似灵魂出窍的幸福模样,我不由十分艳羡。
我也想暂时休眠,大脑当机。能够选择性令脑袋暂时出现图片传输断层这是个多么让人嫉妒的技能。即使只是一小会儿,但对于目前神经无比脆弱的我来说都是一件让人开心到不行的事。
可惜,拥有这样本领的是小江。
不过……他也快醒了。我有些黑心地期待着他的表现。
我没白等。
系统重启后,大脑恢复传输的刹那,我看到江某人无比郁卒的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儿。
得知他跟我一样郁闷后,我心里彻底平衡。
将石板恢复原状,我有些腿软的坐在了金砖上。
同样腿软的某江有样学样,歪着身子不雅地靠在旁边的金堆儿上。
耐心的观察着手里的金块儿,半响,江叶飞突然抬头,正色道:“这也是假的。”
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虽然看不出来,不过结合地下的金室,以及装满假金块的马车,不难得出,它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只是……问题在于,这,是哪里。
将问题提了出来,本没指望回答,不想,江叶飞却给了我个惊到头痛的答案。
仰着身子躺在金子上,他看着我,面露诡异。半晌,突然仰天大笑,笑得激狂,笑得……钦佩!!!
笑声终止后,他盯住我,一字一顿道:“这是你琼州的金库!”
嘎嘣!神经于那刻彻底崩裂。
双目圆睁,双耳轰鸣间,我意识到,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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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室,这居然是琼州的金室。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宛若一团乱麻的大脑彻底成了糨糊,思绪纷乱间,身体的本能率先替大脑做出了判断。
摸出□□,我开始撬锁。
开玩笑,这地方绝对不能待下去。
如此敏感的地方,如此尴尬的身份,又是如此不当的时机,此地不宜久留。
丢卒保帅,代罪羔羊,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脑袋里闪过一系列画面。
那个可以称之为悲惨的前景,让我十分的郁闷。本就是意外踏入棋局的人,不管被哪方灭掉,也不会对棋局造成颠覆式的影响。作为这样一个人,他的死活是没人会计较的。尤其是当被看作一枚废棋丢弃的时候!
我眼神不由一冷,这个敏感的地方,各方势力的角逐我丝毫不感兴趣,我只关心自己的小命。
如今,一个不小心钻进了一个设计得无比精心的圈套里。我不认为这是为我准备的。因为我本就是个意外。如此严密的部署,如此缜密的思维,我意外的出现,完全没有对棋局产生任何影响。这一切都足以证明这位舵手技艺的高超。如此的存在,让在他面前好似已经成了透明的我,十分感冒。
莫非,这位以前打过交道?不然,怎会将我耍得团团转。
我被自己的想法寒得抖了抖。
摸摸脑门上的汗,我决定把这位神秘的首领列为头号拒绝往来户,最好老死不见。因为我绝对搞不定!
小心地鼓弄着手里这把明显被做了保险的大锁,我极度郁闷。我想自己是不是该感谢自己个儿的英明决策,琼州几乎所有的武装都被我弄到了鼎周山脚下。他们带着充足的食粮,足够在那里对付很长一段时间。
金室的保全,相当松懈呢。我暗叹。
熟读圣贤书的小江,对于这种鸡鸣狗盗的学问完全不通,丝毫帮不上忙。被饿到头晕目眩的我任命地做着开锁的勾当。
该死的,这锁做的好精巧。果然当得起琼州金室的铁将军。
暗啐自己点儿背,我坐到地上歇了会儿,随即起来接着干活。
要男人真是没用,家里的天天气着我,关键时刻掉链子找不着人。这里这个,还得我照顾,这种开路先锋的活计也通通扔给我。我这个气愤。
果然,英雄救美这种事情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天大地大,英雄一个没有。难道是因为我一时鬼迷心窍,不小心成了已婚的,有了家室的我,因为丧失了跟人搞暧昧的权利,故而被各路英雄彻底无视?
我抽!
嘴巴抽搐几下,手顿了顿,随即,我低头继续动作。
果然,所谓白马王子骑着大马,拯救受难女主于水深火热,完全属于人们的美好想像,是只存在于虚幻以及影视的臆想桥段。
现实中……
无比郁卒的望天……某个懒散混账的男人一定窝在家里悠闲地做着米虫。他怀里的小手炉一定是温暖无比的,背后的软垫绝对是柔软顺滑的,手里的色~情图片肯定是孤本难求的。
我抓狂地捏住这打死弄不开的大铁锁,脑袋里想到那个让我晕眩的画面,当即气得头顶冒了烟儿。
为什么我要这么倒霉!待在家里做太太这种事不是女人的特权吗,什么时候他们男人也有这种享受了!!!
气呼呼地瞪了眼因我的迁怒颇有些委屈的江叶飞,我继续开锁。
都是你小子的过,没事瞎跑啥,大过年的不消停,跑到国外来转悠,给土匪逮了也是活该。天大地大,你啥不好踩,偏偏踩机关,害我受这种罪。不忿儿地又瞪了他一眼,被我瞪得起了火,他开始怒视我。
鼻子一哼,我扭头不理他。
捏捏发酸的手,我瞪着这顽固至极的锁子,鼻子都气歪了。
也怨我,都跑出来了,纯粹头壳撞坏了才跑回去。上上下下啥都好,就是运气不好。想天想地想什么都好,偏偏琢磨地道。可巧,真猜准了,那帮人八成就是从地下跑了。我却一不小心掉了地窖,差点给密室里的那堆白骨做了陪葬。
面目扭曲,我极度痛恨老天。为什么我这么背!
事到如今,我唯一庆幸的是,没有人发现我在这里。见识到对手的棘手,我十分不想淌进这滩浑水中,最好能趁机摸鱼。费力的活儿,特别是容易被人当枪使,或是可能被人一脚踢了做炮灰的事,我是打死不要干的。
满头大汗地瞅着这把死活不动的“大将军”,我简直想吐血。
极为不雅地瘫在地上,我累得直喘粗气。
江同志这回很有心,看我一身汗,细心地递过来他的方帕。不客气地接过来,我抹了抹脸,刚要还给他,门外突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铿锵声。随即而来的咣当声,让我的心不由一咯噔。
没等起身,一个人影已经从外面闯了进来。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无比熟悉的人,一时忘了言语。
将我从地上抱起,低头瞅了瞅我手里的帕子,他攥到自己手里就手丢在地上。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踩了一脚,他俯身亲亲我的脸,低声道:“我们回家,胖胖。”
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因为,我居然想哭。
嘴忍不住抿住,我眼前有些模糊,“我饿。”
大手附上我的眼睑,拭去眼角的水渍,他柔声道:“回家。”
抓着他的袖子,我有些抽咽,“他们……欺负我。”
拍拍我的头,将衣服盖在我身上,他一边走,一边道:“咱们欺负回来就是。谁欺负你,跟谁算账。”
抹抹泪,我抿嘴:“嗯。”
窝在他怀里,我第一次觉得,有家真好。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不想流却怎么也挡不住。
即使他是个混蛋,还是个自私鬼……我也想跟他一起。
差点就死了,差点就死了呢。眼角酸涩中,我再次抱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