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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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濯脑海闪过一幕幕他们相处的美好画面，眼角的泪划过脸颊，不偏不倚地正落在噬血珠上。
似是一滴水珠落进安宁的湖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噬血珠随心而动，那泪滴像是股清流滴入小凡狂躁的内心。眉目间满是暴虐意味的他慢慢抬头，看着紧闭双眼，咬紧下唇，脸上又残留泪痕的女子，心头一颤，喃喃。
“月，月儿？”
月濯听他熟悉声响，霎地睁眼，只见那摄魂只离她不足一寸。
“小凡。。。”
她话音刚落，就见他丢下烧火棍，捂头挣扎，痛苦不堪。
一直躲藏在他身后的黑色血雾，又慢慢聚起，令人作呕的声音又响起。“哼，倒是我小觑他了。”
黑色血雾又化成张小凡模样，冲一旁痛苦挣扎的他不免嗤笑一声。右手微微扬起，手中竟汇起一道血气，直冲他打去。
月濯泪痕未干，想要施法阻拦，却落下一拍。她体内神血翻腾，灼烧五脏六腑。凰鸣声从她口中缓缓吐来。
结界外，一声声鸟鸣不绝于耳，令诸位师尊以及弟子们心中诧异。
“怎么回事。这鸟儿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情景与那晚甚是相似。”
“不错，就是七脉会武开始的前一天夜里。这些鸟儿也是如此怪异叫声。”
“不对不对。我分明记得，那夜的鸟儿虽齐鸣，可叫声婉转好听。哪有现在哀怨惊怖啊。”
台上的众位师尊也面露奇异。
田不易不禁想起前几月小凡遭袭一晚，也是此等怪事。
真是奇哉怪哉。
苍松眼神有些许松动，面色冷冽。
再说这结界内。
凰鸣声一起，小凡怀中那五色彩羽缓缓升起，应下那道血气，又慢慢平复小凡暴戾的心绪。他痛苦难耐的身体总算平静下来。
血灵恼羞成怒，拿起摄魂要取月濯性命。
她召来羽剑，根根羽翼分明，又恢复成原先模样。摄魂在血灵手中爆发出更大的力量，青蓝光芒更甚。
羽剑划过摄魂，发出呲呲声响，他比张小凡更知道摄魂的威力。
每一招每一式都发挥出摄魂的力量，月濯只能勉强应对。
“我还没有吸食过神兽的精血呢。恭喜你，成为第一个！”狂妄自大的言辞让月濯眉目一冷。
“那就试试吧。”她口中念咒，指尖划过羽剑。一如那夜，万千羽翼被烈火焚烧吞噬，整一柄剑再次被火光笼罩，夺目又危险。
“张小凡”下意识抽抽鼻尖，邪气染上嘴角。“我闻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
忍不住要尝尝神兽神血的血灵调动摄魂，聚起一团更为巨大的血雾，直接向月濯扑来。
月濯不以为意。她握紧长剑，迎面直对那血雾。
剑身上的火光一触碰那血雾，便势不可挡，冲破迷瘴，直指向那“张小凡”。
他以摄魂抵御，却有些承受不住这诅咒之火，连连后退。
“呵，你下不了手的。因为，我是张小凡啊。”阴险又邪恶的声音盘旋在草庙村上空。
“就算我真的不是张小凡。你也无法向这张脸下手的，不是吗？”
血灵不免得意的哈哈大笑。
物欲横流的世间里，每个人都有弱点。而他就可以利用这些弱点永生永世不灭！
月濯微微低头，轻轻笑道。“你不是。”
“就算你用着小凡的皮囊，你也不会是他。”
“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是他！”
她指尖法术再起，布满烈火的剑身没有一丝犹疑，穿过血灵幻化而成的身躯。
也在这一刹那，结界被破，他们二人纷纷倒向一边。
小凡已昏迷，但气息平稳，只是心绪似是不平。
而月濯落至擂台一角，被火光燃遍的长剑也慢慢露出百鸟羽翼。她捂着胸口，表情难耐。
原是，因调动体内神血过量，她腹内翻腾，一口腥甜随即吐出。只一点溅上那长剑，剑身又是一团火焰。
血迹点点才刚落在擂台上，整座青云山的群鸟极尽哀鸣，其哀号声响彻山际，令人不由心神俱颤。
月濯呕出一口腥甜后，陷入昏迷。
七位师尊见此情形，皆纷纷站起，眉头紧皱。
田不易更是诧异，诸位师尊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见他们二人倒地，在旁观战的曾书书和陆雪琪以及大竹峰众弟子也赶上台去。
田灵儿与陆雪琪才刚扶上月濯的身子，却被灼热的烫意一惊。田灵儿一时不察，惊叫一声，刹那便松手。
幸是陆雪琪并不惧这滚烫灼意，支撑着月濯的身体，并未再落地。
而曾书书与林惊羽则架着昏迷的张小凡也匆匆回去了。
半月以后，张小凡已能下地，体内的伤也大好。
师傅告诉，幸在护住心脉，不然遭法力反噬，必死无疑。
听师傅如此说，他蓦地摁住胸口，眼神闪烁。
“师，师傅。那，那月濯呢。她，她应该早醒了吧。”小凡脸色虚弱，但仍旧强撑起身体，询问田不易。
田不易欲言又止，眉头慢慢聚拢，只道：“你先好好养伤，其他事暂且别管。”
小凡欲要追问，田不易早已离开房间，扬长而去。
大殿之上。
七位师尊一言一语，不时争执。
“那弟子定是魔教派来的奸细。不然这法术法宝怎如此奇怪！”苍松道人言辞凿凿，不容置疑。
田不易却道：“这世上法宝千千万，我们所知亦不过尓尓。许是月濯机缘巧合之下所得也未可知。而她的法术更是我亲授，难道你想说连我，也是魔教派来的奸细不成？”他怒目而视，与苍松对质。
其余五位只暗自思索，不作争论。
二人僵持不下，还是曾叔常出来打圆场。“现在争论这些并无用处。还是等月濯醒了当面询问吧。”
“不错。那位弟子现可有醒来。”水月想起当日情景，心中不免嗟叹。
田不易叹口气，收起剑拔弩张的气势。“虽无大碍，却迟迟不见她醒转。”
众人心上又覆着了一层阴影。
又过十天，小凡已知月濯仍旧昏迷的消息，日日到她房中看望，忆起当时情状，心中不由自责。
田灵儿正照顾月濯进食，见小凡面露难过，忙开导他。“小凡，你莫要自责。我爹说了，小月儿并未受多重的伤。只是不醒的缘由他也不清楚，也许再过几日她就会醒了。”
他木然点头，看着床榻上眼眸紧闭的女子，心头微颤，再也待不住，一人跑去黑竹林发泄。
小凡拿起竹刀一刻也不停地砍倒着一棵又一棵竹木，看着竹尖上结成的竹米，心头一紧，手中竹刀掉落在地，喉间酸涩，气愤之下手握成拳只打向竹木。
没有意料中的痛楚，反而是一只宽阔的手包住了他的拳头。
不知何时泪眼朦胧的他茫然抬头，却看见了小红。
“是，是你。。。”喑哑的嗓音，透露着他的无助与愤懑。
小红看着遍地的竹米以及被砍倒的竹枝，沉沉叹气。“我的同伴都来向我抱怨，你把这些好端端的竹枝砍倒要，已害的他们都没有栖身之所了。”
小凡紧紧抓着他的袖子，带着希冀的眼神。“你，你有办法让月儿醒吗。你，你该有办法的吧。”
“求求，求求你。。。”
都是因为我，因为我。月儿才会昏迷不醒的。
小红艰难地将袖口从他手中抽出。“今天她就会醒了。”
“你，你怎么知道。”小凡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看他。
“这几天你可听到鸟叫声了。”小红抬头望天，见到几只鸟儿，嘴角微抿。
小凡仔细回想。“好像，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青云山见到鸟了。”
小红心里暗叹，这是自然。他们既向往又害怕，只能等神血慢慢平复下来后，他们才敢回来。
“最多再一天，老大就可以醒了。你也毋须自责，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了。”
小凡正要发问，却不见了小红身影。倒是看到小灰蹦蹦跳跳地冲他而来，口中吱吱叽叽，伸出猴爪拽住他的衣角，拉他去黑竹林入口。
果不出小红所料，月濯醒了。
田灵儿一见她醒转过来，先去找爹爹，再去黑竹林通知小凡。
小凡抹干脸上泪痕，欣喜若狂地朝她房间奔去。却因为师傅已在，只好在屋外等候。
“月濯，这柄剑从何而来。”田不易拿出已恢复普通剑身的羽剑，凌厉的目光射向她。
月濯垂下头，无言以对。
“你可知，这柄剑古怪之极，已让众位师尊疑是魔教妖物。若是一旦认定，你岂知后果！”见她不言语，田不易气得大吼。
“师傅，我，我只能说这不是魔教妖物。但来历，来历。。。”真的说不清啊。
“你说不是便不是了吗？”田不易虽一脸失望，但还是有心偏袒于她。“既然不是，那就让师尊们去求证。明日，你也随我一同前去通天峰，说明缘由，再行处置。”见她仍是咬紧牙关，不透一丝底细，田不易只得拂袖而去。
小凡躲在角落，见师傅离开，才匆匆进屋。
“月儿。”
“小凡。”月濯早闻到他的气味，二人有心，同时开口，继而又相视一笑。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过往烟云一般，慢慢散去。
“你，好多了吧。”小凡认真问道。
月濯利索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俏皮道：“睡了大半个月，我都快累死了。当然好多啦。”
“你，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月儿，你的心魔又是什么。”
她一愣，脸上闪过一丝绯红，心魔啊。
是你啊。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我在一处山洞里，之后就看见草庙村了。小凡，你不相信年老大是凶手吗。”月濯一直不知道他心里竟还放不下草庙村的事。
他摇摇头。“就是一种感觉吧。”
“对了，我刚才听到师傅问你的话了。你。。。”小凡不知该如何问她，你了半天也你出个所以然来。
月濯见他窘迫，偷偷笑了。“就像你无法道明你那根棍子的来历一样，我也说不清楚这奇怪长剑的由来。”她托着下巴，故作老练模样。
小凡见她现在还笑得出来，无奈摇头，只伸手拉她入怀，下颌顶着她的脑袋，悬空已久的心又重回胸膛，剧烈跳动。
“没有出事，真好。”
月濯也环住他腰肢，贴着他的胸口，享受着片刻安宁。
什么凰石，什么浴火，就让她通通先抛到脑后吧。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1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