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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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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夜风透过高处的窗户吹入阴冷之地,虽然冷却稍稍吹散了地牢血腥之气。湿冷的墙壁紧贴着脊椎,双手高高被掉在房顶,刺骨的冰水冻的本来苍白的脸孔越失色彩。身体颤抖,铁链的磨蹭声随之“哗啦哗啦”作响。
脚步声渐近,最终停在久红所在的水牢门前。
“如何?”
抬头,本来暗淡的眼神显出一丝倔强:“什……么如何?”
“水牢的滋味。”
“…………”
“叫我一声爹,我就放你出来。怎样?”
“……不……”
“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找人报信,也许我会抽时间再过来。”说完太傅转身便走。
地牢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水的嘀嗒声与铁链作响之声。
“你脑袋进地牢水了?”微微低哑深沉的声音想起。
顺着声音来源看去,黑暗中隐约一个模糊人影,距离过远,并不能看清楚。
“你……说什么?”
“不是被地牢的水冻的锈住了,不然这样简单的条件都要放弃。”
“你又……能知道……什么……”
“是是……只是能活着出去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我与你不同。”
“真是天真啊。”黑影似乎叹了口气,对久红的说法带有嘲讽般的轻笑了一声后开口:“我们是不同啊,不同于你是太傅的儿子,而我只是一只可利用的妖怪而已。”
孩子的好奇心让久红不由的问出口:“妖怪?既然要利用你,为何还被关在这种地方?”
“你中了碧翠断梦露吧?”
“你……怎么知道?”
黑暗处扬起了沙哑而难听的笑声:“怎么可能不知,心血之痛,深入骨髓。”
“心血……”
“那毒药便是我心脏之血。”
“你到底是……?”
“听过灵界吗?”
“嗯,是一个充满强大力量的灵兽聚集之地……难道你……”
“我是腾蛇。”月光从小小的窗口,渐渐照入地牢,远处牢房中的人影随着光现出原形,略带青色的肤色,暗色的瞳孔,眼下似乎有什么花纹,距离很远看不真切。他有着与久红现在一样的青灰色长发,只是在青灰的发丝中扭曲着两只黑色的角。似乎很憔悴,眼下有深深的黑色。最让久红惊叫的是他的双手高高的举在头顶,用很粗的铁棍穿过皮肉与骨头钉在墙上,暗黑有些泛青的血迹已经干在了身上。双腿也不能幸免。衣服被撕开,胸膛心脏的部位可以看到许多不同的刀痕。
“明白吗?我是多么想活着出去,只可惜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
“说不定你可以看到难得一见的灵兽死亡过程呢。”并不直接回答,腾蛇如此回答。
“我……我会想办法……”
“想救我出去?你该恨我才对。”
久红不明所以的看他。
“我的心血是毒药,一但吃下便会纠缠你一生,不会死却更痛苦。”
“这不是你的错。”
“是啊是啊,是太傅,责任全在太傅……”他抬头去看小小的窗口,满脸的期望与悲伤,张开嘴似乎念着谁的名字,很轻很轻。久红听不到,只是从表情上看出,那大概是他最思念的人吧。
短暂的寂静再次被腾蛇打断:“呐,小猫妖,你真的能救我出去?”原来在他心中还是有着那么一丝的期盼。
久红为此轻笑了一声,可惜咳嗽使他不得不停止这个表情。
“咳咳……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易呢?”
“小鬼真是会算计。”口气虽然很不爽,腾蛇却低头仔细的思考起来。没一会他抬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遍久红。
“你还没有固定的武器吧?”
“你……怎么知道。”
“我用我的功力和武器换取自由,也算对你身上毒的赔偿,如何?”
“武器?功力?那你要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已经不需要了,带着反而是累赘。
两样东西确实对久红很有吸引力,所以他点头答应了。
“小猫妖,你可不要骗我啊。”
久红似乎没听到他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内心挣扎着什么。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他大声的喊道:“来人!我要见太傅!来人!咳咳……”
风和日丽,朗朗乾坤,摇摆的花朵飘出阵阵香气,却无法进入晏尊易的心。今日早朝,二王爷正是与自己翻脸,本来暧昧不明的对立,现今全部摊开,他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迎接接下来二王爷的计划。
“大人。”有人轻叩书房的门。
“进来。”
无尾闻声入内。
“什么事?”
“小少爷他似乎想通了。”
闻言,太傅只是知道的轻点一下头说:“是吗。”
“大人……”刚想再说什么的无尾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太傅大人。”宇祸毫无恭敬可言的踏入了书房:“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
宇祸说完转身就走,无尾见势出口到:“小少爷他……”
“退下,无尾。”
“是。”听从太傅的命令,无尾只好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中,退下身去。
而宇祸似乎没听到无尾出口的话,自顾自的走出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姜府被抄京城传的沸沸扬扬,那么以小猫儿的性格肯定又要受一番苦头,不是不想去管去救他,只是他不能。那种性格不用刑法去磨练,他是永远不会明白不会成长。想要对付太傅也是痴人说梦而已。
而然直至久红受罚的第三天,太傅才再次出现在水牢之中。
“听说你想通了?”
“是。”
“那就叫一声爹来听听,乖儿子。”
满脸不情愿的开口:“爹……”
“我没有听清楚,你这么小声难道是在和蚊子说话不成?”
咬下牙,他大声的开口:“爹!”
晏尊易见他终于低头,才转身对无尾开口:“将小少爷放出来,带到书房来。”语毕后便先出去了。
全身几乎僵硬,长时间的吊着,双手已经脱臼,无尾帮他接好后,便抱着久红出了地牢。在拐角处久红望向牢房的最深处,隐约有个身影,正用期盼的眼神盯着自己,直至再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