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写月老文》凌晨筆缘

110、第 110 章

　　“巧了，我这侄孙女，因着生于秋日，小名唤作霜降，及笄两年了，不如送到安王府服侍？”慎老太妃见没人接话，说着，便将一直候在她身后的女子唤了出来，“还不去给皇后娘娘和安王爷见礼？”

　　那名唤霜降的女子款步走来，大大方方地给皇后行了礼：“民女齐氏霜降拜见皇后娘娘。”

　　沈霜瑶看了看慎老太妃，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儿媳们，微微蹙眉，面上比方才李晶那事还要不悦。

　　“晞姐姐。”李潇煦像是没听到那些话一般，突然开口道，他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足以听得到。

　　“嗯？怎么了？”谢寻书微微抬起头对上李潇煦的视线，见他眸中带笑，自己倒是有些不解。李潇煦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轻轻将她发髻上的簪子扶正了些。

　　“煦儿，你倒是该命人再打制几支簪钗给晞儿，母后如今见她这一二年间戴着的都是这几支，外头人看着，还以为你这安王府寒酸着，连带王妃都不受宠了。”沈霜瑶不想理会那边，便对着李潇煦半带训斥的口吻说道。

　　“阿娘教训的是。玉红，可听到了，还不快去。只要时新的，无论价格。”李潇煦一边应着，一边便差遣了人去。

　　谢寻书倒是有些窘迫地模样，只是她心里也清楚情况，她缓了缓笑道：“母后这话说笑呢，儿臣自嫁入安王府，阿煦是特意命人腾出一间屋子来放这些首饰，只是这发髻上的几支是儿臣心头好，这才时常戴着。”

　　“母后定是忘了，锦书头上这两支簪子，是阿煦与她的定情信物。这首饰，哪都得华丽才好？”李潇晟也罕见的出声道，“那时候阿煦为了寻一块好的木料，难得向儿臣开口问。也是巧，儿臣那时候刚好得了两块，一块制了蘅儿今日戴着的这支，另一块便给阿煦了。锦书这支，还是阿煦亲手所制。”

　　这话说着，周嘉蘅倒也红了红脸，沈霜瑶噗嗤一声笑了，她知道谢寻书的心意，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些故事。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慎老太妃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齐霜降，便出声唤道。

　　“煦儿，人家慎老太妃想给你府上添人，你如今意下如何？”沈霜瑶向李潇煦问道。

　　慎老太妃一听这话急了，便道：“娘娘如何让王爷来决议，这自古以来，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这……”

　　“慎老太妃，殿前失仪可是大罪。”李潇煦冷冷地开口，他略略扫了一眼再座的人，今日来的人确实有些多，不过也挺好的。

　　“霜降愿到安王府为奴为婢服侍王爷王妃。”那齐霜降也忙朝着李潇煦的方向跪着。

　　李潇煦看了看皇后，见皇后一脸你随意的态度，便道：“慎老太妃方才所言，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错，本王当初大婚，也是父皇亲制圣旨，皇叔亲自做媒提亲，按王妃之礼迎娶谢家之女。此事宫中有记档，史官有记册，轮不到您来说道。”

　　“这事是自然，安王和王妃大婚，宫中和王府的用度是本宫一手操办之后呈递给太后、皇上和皇后审阅过的。”贤贵妃补充道，这事她是非常重视的，每日那时候都抽出大把时间来顾着。

　　“本王如今王府的用人已经是按制所定，不必为不相干的人逾矩。”李潇煦顿了顿又道，“若是要添，本王如今已经成家，自有王妃会为本王添。”

　　谢寻书不是很意外李潇煦的话，不过她还是有些意外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她开这个口。她笑着迎上李潇煦的目光，伸手去握他扶在茶碗上的手。

　　“慎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往人家府上塞人呢。”夏依苒的声音响起的时候，里头很多人都来了精神。随后更是一惊，外头太监通报的是“皇太后驾到、镇北侯夫人到。”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都坐吧，果然还是这里热闹，潇瑜那孩子呢？是已经走了还是还没来呢？”太后在上首坐下之后忙向皇后问道。

　　“方才哭了好一会儿，这会子下去休息了。儿臣让人唤她过来。”

　　“还是太后娘娘神机妙算，算到了皇后娘娘这今日最是热闹，可惜来晚了些。”夏依苒细细看了看那些人的面上，自然是猜到了方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沈霜瑶对着夏依苒嗔道：“你这府里添丁大喜，你递给我的消息倒是姗姗来迟，该罚。等你孙儿大些了，罚你天天带着来看我。”

　　“好说，你到时候别嫌烦才好。只怕等着大些了，你也有了自己的可着乐。”

　　“不急，不急，没事催着这两个孩子也没意思，他俩自己还跟孩子似的，尤其是我那个，我看着还觉得他淘气呢，慢慢来。”沈霜瑶笑道，夏依苒一来，她总算松了口气。

　　夏依苒转头看着慎老太妃道：“慎老太太这个爱塞人的脾性，几十年来可真是半点不变。这在座之人，好像就没有几家没被你塞过人的。你说说，别人都是成人之美，独你喜欢棒打鸳鸯，如何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好？”

　　夏依苒叫她是不叫老太妃的，都是叫老太太，这也是因为当年吵过的。当年慎老太妃想给谢韵泽塞人的时候，是被谢昀泽亲自拿了战斧赶走的，从此谢家不允许慎亲王一脉的人进门。宫里自然也是被送了人进来，不过没等皇上临幸，那送来的好几个便被当年的德妃使了手段弄死了。送到东宫的，七日没过，便失踪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见你女儿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我这侄孙女也是大家千金，这才想着送给安王爷。”慎老太妃是有些惧怕夏依苒的，所以这下也只能是赶紧辩驳。

　　夏依苒皮笑肉不笑道：“是吗？大家千金？在座的要么是王亲贵胄的家眷，要么是得了诰命的夫人，几个大家千金赶着给人为奴为婢了？你当这是唱戏的话本子，一开口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一见个男人，就开始以身相许，礼义廉耻全都不知丢到各处去了？”

　　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纷纷笑了。

　　“寻书。”李潇煦说着，用指尖沾了点水在小几上写了几个字。谢寻书摇了摇头，倒是没作声。

　　“皇上膝下的三位殿下娶妃虽说都是三书六礼娶来的，但晟儿和炜儿的妃都还好，独独煦儿的婚事比他两个哥哥都麻烦些，过了晞儿那关，还得过谢家长辈的关。你这如今要给他塞个房中人，他这会子能心平气和坐着，都是看在皇后和他王妃的面上。”太后说着又对谢寻书道，“晞儿啊，你就看在慎老太妃年事高的份上，不同她计较了。”

　　谢寻书莞尔一笑，她道：“皇祖母都这般说了，自然可的。不过今日在母后这，确实有些话不得不说。谢家有谢家的规矩，安王殿下是知道谢家的规矩之后还愿意做谢家的女婿。今日在座的好些王妃和夫人，我不太能叫上名号，可是大家都省省心，这安王妃之位我坐了，别人便坐不得，正妃不得，侧妃亦如是。我未出阁前便说了，只嫁能一心一意待我之人，不然以皇上当年许我的尊荣，我也确实可以做到要什么人没有。”她说着，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腰间那块昭阳令。

　　“不许。”李潇煦急了，“你若是看上了别人，我定是要抓花他的脸。”

　　谢寻书笑眯眯地看着他：“殿下这张脸虽可以迷倒千万女子，可我当初看重殿下的就不是这张脸。”

　　“那也不许。又唤我殿下，愈发是要与我生分了。”李潇煦嘟哝一声，有些丧气地垂了头。

　　“锦书，你就别逗他了，免得这家伙急了，一会儿还得是你来哄。”李潇晟看过来时，没忍住笑道。

　　谢寻书依旧是嘴角上扬，她笑道：“好。”

　　“太后娘娘，太医来了，今儿是要在这边看诊？”外头进来了一个宫女请示道。

　　“行，来了就叫进来。”

　　距离上次在太后宫里蹭了太后的太医，这也又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郑太医被宫女引着走进来，走到谢寻书身边时，他停了步子，看了看她，随后笑着欠了欠身，又往太后那边走去。

　　“太后近日气色比先前好多了，臣将您日常服用的方子减几味药便好。”

　　“好，有劳了。你方才看安王妃，那孩子可是怎么了？”太后自然是注意到郑太医的动作了，只是他方才没说话，便等着他看诊之后才问道。

　　郑太医捋了捋胡子，笑道：“若是老臣的功力未退，想来是喜事，不知可否再让老臣替王妃把个脉？”郑太医的话让太后等人十分欣喜，只是座下的那些人此时正想着看好戏，自然是齐刷刷地看过来。

　　谢寻书略略欠身，伸出手含笑道：“有劳了。”

　　郑太医等着宫女放好手枕，这才伸手搭脉。许久之后，他道：“恭喜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恭喜王爷王妃了，方才看脉象，王妃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只是王妃身量瘦弱，也未到显怀的月份，旁人看着倒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