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漫漫回家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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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穿着黑披风、自称蝙蝠侠的人…是个义警喽？”A.C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浏览了一遍得出了这个结论，“一个刚出现在哥谭不到一个月的义警…看起来他和警方的关系不是很好。”A.C这么说着，一边耸了耸肩。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一只手抬起来用手背挡住了眼睛，喃喃自语：“真是……糟透了的地方，连这里的英雄都看起来像个噩梦。”
“启动精神空间。”他这么说。
在充满未来感的大厅里迎接他的是贾维斯的话：[我假设您从这位同行里得到了些行侠仗义的灵感？先生]
“为什么这么认为？”
[鉴于您在10个小时以前似乎打定主意不再使用职业超级英雄系统。]
“看来你虽然能在我脑子里说话，但是还是没办法读心。”A.C干脆的否定，他的神情是这样的平静，以至于让他之后的话听起来如此不可动摇，“听着，我许了一个错误的愿望，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修复它。”
“贾维斯，我需要能够帮助我完成平行世界穿越的一切知识。”
[先生，我的使命是帮助您成为一位超级英雄。]
“所以？”A.C淡漠地反问
[为您服务，先生。]智能助手“说”。
A.C视线中的投影屏幕中刷新出一项项新文件，涉及材料、物理、生物等诸多项目。
[维度膜耦合模拟实验]
[微型黑洞制造]
[强作用力材料学]
[多元宇宙观测]
……
投影幕布的面积随着内容的增加不断扩展，A.C保持着漠然的表情，这样的表情在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过，那是一种立下了巨大决心，无论前方阻挡着什么都不会停下脚步的神情，决绝而不惜一切。
“贾维斯，时间齿轮比例调整到最大值。”
[这样太过危险，先生，长时间进入虚拟空间会使您失去对现实世界的共感。]
“我不觉得那里对我来说是现实！”这句话仿佛触发了某个开关，A.C一拳捶在控制台上，低吼出了这句话，“贾维斯，你应该理解什么叫“不惜一切代价！”
[我认为您正过度焦虑，您所作出的决定并不理智。]
“我很理智！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愿望才是不理智的！我的理智就是我要回到我的世界，回到我的家人、我的朋友身边——我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就算我消失了也没有人会知道，然而在我的地球，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需要着我！”
“贾维斯，这个城市已经有了她的英雄了…”A.C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脸的疲倦，“我所成长的地方和这里不一样，我的世界观和这里不同，这个世界根本不需要我…”
“我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里的知识赚上一大笔钱——然后建立我自己的实验室——然后我会找到我的地球——然后打开平行世界的通道——”他的嘴唇都在因为某种极为沉重的东西在忍不住颤抖。
“无论花费多少时间，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会回家的…我会回家的。”A.C已经不知道是在说给贾维斯听，还是在说服自己了。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就像是身处无比混乱的漩涡，而回家这一念头是唯一能够拉住他的锚。
A.C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载入[维度膜耦合实验]教程，激活模拟训练空间。”
智能助手沉默地履行着命令，在A.C感受到那熟悉的恍惚感的同时，大厅的环境开始被改写。
A.C的拳头紧张地攥紧了，他脸色有点儿发白，“我可以的……相信自己，我可以的…”
……
“嘿！兄弟！”A.C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泰勒那毛茸茸黄灿灿的脑袋凑到他面前，“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泰勒是他的同事，他当然有同事鉴于他还有假身份这种东西。在背景资料里，他已经在附近的餐馆里得到一个披萨外卖送货员的身份——可恶！如果不是那个愚蠢的愿望他已经在火星上玩遥控机器人了好么！那才是真正的工作！
好吧，当送外卖的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A.C没有职业歧视这种东西，只是…不够酷而已。
至于泰勒，泰勒是一个好人，他是个小个子而且比A.C小两岁，发色是金色的，那种接近棕色的金色，脸圆滚滚的——不是胖的那种圆。实际上泰勒虽然个子小但可没有人敢小瞧他的拳头。
虽然A.C总觉得自己在泰勒面前更像比较幼稚天真的那一个，但A.C心里更愿意把泰勒定义为男孩，这个男孩虽然总是把自己打扮成小混混的样子，但他确实是个好人。
A.C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拽下来，他并不是讨厌勾肩搭背这种亲密接触，只不过当这个人满身都是奇怪的味道的时候这个感觉就不怎么好了。
“我很好，只是有点走神。”他听见自己这么说，然后抬手颇为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小卷毛。
是啊！好的不能再好，尤其他实际用昨天一个晚上的时间在真实度100%的虚拟世界里度过了大半年。A.C听见自己心里的小卷毛冷冷地哼了一声。
每一次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都有一种陌生感，今天早上泰勒朝他打招呼他险些没有认出那是谁，他满脑子的都是事件视界和伽马射线暴——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种恍惚、那种巨大的身心失衡。
他现在都会在心里自言自语，自我嘲讽了！
贾维斯多次警告他，A.C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对，他现在每天清醒的时候内心都充满的焦虑与荒谬感，而当他沉溺于那些知识、那些模拟场景时则倍加他的烦躁与失落。
光是昨天一个晚上他就在虚拟世界里死亡了不下一百次，那个模拟场景的内容就是在各种情况下微型黑洞失去控制时怎样阻止灾难发生，他失败了多少次，被引力压成小饼饼的死亡体验就有多少次，可怜的地球也相应毁灭了多少次。
这样下去也许在回家之前A.C就要疯掉了，可他只是……停不下来。A.C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可他就是停不下来。
“唉，”泰勒叹了口气，无奈的耸耸肩，“总之，你知道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和我说，只要我能帮的上忙。”他一边说着，一边移动着他套着这家餐厅的红背心的身体来到电动车边，把包装在纸盒里的披萨放好。他朝A.C比了比大拇指，“我先走了。”
A.C给了他一个非常真实、温暖的微笑。刚刚泰勒的话在他身上产生了非常好的效果，让他感到难得的安定与平静。
这大概就是朋友吧。
泰勒是这条街上难得的好人，这一点在A.C面前表现的尤为明显，也许是因为A.C比之他人更加无害的气质。A.C所在的这个街区治安不怎么好，当然比起奈何岛上的平民窟又好上不少…A.C现在终于会用还可以、比较好这样的词汇了——在他终于习惯这里有多糟糕之后。
昨天或者是前天，A.C有点分不清楚，他现在对现实世界的时间有着巨大的认知障碍，总之，一个人在他眼前被枪杀，而一辆警车就停在路边，两个警察靠在车上抽烟，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么冷漠的看着。
这种冷漠，这种混乱给A.C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煎熬，但他就是不想去深思这种情绪的来由。
有的时候，A.C觉得自己会难以面对泰勒，单亲家庭、酗酒的父亲，在16 岁的时候泰勒就离开了学校。而亚历山大·克劳德前20岁的人生是如此的富足、安逸，他每天深思的问题就是怎么写论文或者完成自己的读书笔记。
这种比较让他羞愧。
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想，有的时候A.C会想自己这么迫切的要回家是不是因为下意识的在逃避，在这个城市把他困住之前逃离，逃回到那种简单的生活里去。
A.C实际上知道自己在煎熬着些什么，他心里知道自己其实可以做些什么。但他还是缺少了一种推动力，缺少一种外界的刺激。天平有的时候会趋于肉眼难以分辨的平衡，可也许只要一根头发丝那样的砝码，天平就会在顷刻间发生巨大的倾覆。
A.C心里猜测自己其实一直在期待着某个变量，近乎屏息静气地等待着。但他实在没想到那个契机来得如此突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漫漫回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