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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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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哪一个陆生,都曾经想过,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那一定是个非常幸福的,如同梦境一样的生活吧。
那么在经历了父亲的死亡之后,又得知还能再次与父亲相遇,那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就如同噩梦惊醒之后吧,惊恐之余,还有这淡淡的欣喜。
镜花水月的刀刃,一点一点刺入夜陆生的身体,刀刃寸寸入骨的声音清晰的响在耳边,只在那一刹那,就如同经历了永远。
夜陆生的眼前飞起了雪白的画面,一张一张从眼前闪过,就像是天上下起了纸雨,密集的纸雨让他看不清前路,伸开手臂想要拨开纸片,却像是把手臂伸进了深水之中。
纸雨渐渐消失,展现在眼前的是非常熟悉的景色。
参天的古老樱花盘根错节,枝干腾空,深入云层,光滑的树干被岁月的苍穹刻出了一道道刀疤似的伤痕,遒劲的树枝见证了一路风雨,树枝弯弯,像孩子的手抚触大地,条条花枝垂落在半空,随风摇曳,带起阵阵香风。
这是奴良宅院的古老樱树,孤独的生长在一片寂静无边深水之上,一片贫瘠的土壤托起了樱树。
这就是父亲的精神世界,夜陆生伸手狠狠的擦了擦眼睛,四下看去,然后毫不意外的在身边看见了昼的身形,昼陆生站在樱花树下,像往常一样伸手托住散落的樱花,回过头看着他。
“父亲在哪里?”夜陆生哑着嗓子问。
“看不见。”昼陆生说。
“父亲!”夜陆生大声喊道。
随着他的声音在深水世界里扩散,樱花树上传来了一声轻笑声。
昼夜抬头看去,却看见樱花树上自己经常栖息着的树枝上,父亲正如同自己往常一般靠坐在那里。
“真是好久不见了,陆生。”奴良鲤伴微笑着,看着树下的儿子。
“父亲······”昼陆生的眼睛里积蓄着泪水,夜陆生猛一甩头,掩饰自己即将逼近眼眶的泪水。
奴良鲤伴跳下樱花树,站在昼夜面前,仔细打量着他们,良久,他说:“我知道你们的血脉会更加淡薄,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有趣的现象,当初我总以为······”鲤伴正说着,却失笑了,摇摇头,“无论如何,你们长大了,陆生。”
鲤伴展开双臂同时将昼夜拥入怀中。
泪水就在那一刻,浸湿了鲤伴的衣裳。
时间的沙漏沉淀着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追寻着曾经最深刻的方向。壹元郁子说过,在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偶然发生的,所有事的发生必有其原因。陆生在此刻真正感激生命中那些艰难的岁月,别把它们当成坏事,人生只要找到正确的方向,就不会迷茫。活着,其实不容易,需要一种勇气,好好活着,其实很难,需要学会珍惜,还要学会放弃,把你的烦恼、忧虑、分别、执着、通通放下,快乐的时光,就是你从未预设,但却时不时地会浮现于脑海,当时的环境与人都呈现出一种斑驳的柔和感,那些记忆是真正美好的。
人世间所有的别离,都是为了许久以后的再次相聚,曾经种种往事,空白了的时光也都只是为了等待归来的人将那斑驳的记忆唤回。
流水里洒落光阴,人生是一叶扁舟,在时光之河里,一路向东,不停留。
深水的世界不再是一片静寂,古老的樱花树焕发着新的生机,树下的父子愉快的交流着往事,将别后重聚的欢乐心情倾泻在对方心头,笑语之间,那长久未见的隔阂,却是再也没有出现。
鲤伴仔细听着儿子对外面世界的战争描述,久久未曾言语,看着儿子眉飞色舞的描述,欣慰的心情也带上了心疼,如果自己活着,儿子怎么用得着这般拼命?
“父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现在算是怎么回事?是我在镜花水月里,还是你在我的世界里?”昼问。
“这个啊,大概都有吧,”鲤伴笑着说,“我就是镜花水月,镜花水月就是我,如今,我在你的灵魂世界之中。”
“那么我能带你走吗?”夜问,“我能把你从蓝染手中带走吗?”
鲤伴笑了:“既然我就是镜花水月,我愿意和谁走,就和谁走,以前不能离开蓝染是因为找不到更加契合的,只能为他驱使,既然儿子来了,作为父亲,自然是要回去一尽监护人的职责。”
昼夜睁大眼睛,满腔的快乐都要溢出来,他们站起来,拉住父亲的手:“那么,我们就一起回家吧!”
深水的世界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古老的樱花树再次盛开了新花,漫天的花瓣飞舞在整个空间,悠长的走廊,垂挂的灯笼,禅意十足的水池,覆盖了万里深水,奴良的宅院出现在了这个精神世界之中。
“欢迎回家!”昼夜如此说道。
空座战场上,黑崎一护眼睁睁看着浑身浴血的夜陆生站在那里,那刺中心口的镜花水月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护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几乎要爆出胸腔,蓝染则谨慎的站在远处。
良久,夜陆生微微一动,经历多次战斗濒临枯竭的妖力再次充满,那是来自父亲的支援,同根的妖力涌入了身体。
“原来如此,”夜陆生说,“你曾经也去过壹元郁子的愿望商店,那是你的血,你在壹元郁子的商店用自己的血和次元魔女做了交易。”
“什么?”蓝染微怔,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提起很久之前的往事。
“我从壹元郁子的商店做了交易,我得到了你的血。”夜陆生说,在蓝染的视线中,他做出了拔刀的动作,双手在虚空中握在了自己的伤口前,然后,镜花水月就从伤口缓缓地浮了出来,被夜陆生完整的抽了出来。
“通天碎裂吧,镜花水月!”
镜花水月卍解曾经是蓝染最熟悉的招式,但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却也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粼粼波光在脚下延伸,空座的废墟在眼前化作了坍塌的虚夜宫,一轮血月挂在半空。
“这就是我的镜花水月吗?”蓝染笑了,“原来从另一个角度看到的镜花水月是这样的,真是奇怪的景色,真是奇怪的现象。”
“被自己的卍解笼罩,感觉如何啊?”夜陆生在圈外冷冷的说道。
“这般的熟悉。”蓝染颔首说道。
夜陆生一龇牙,不顾蓝染在幻境里如何,他飞快的面对着一护说道,“一哥,现在你主攻,我辅助,一定要杀了蓝染!”
一护愣了愣:“你的伤不要紧吗?”
“没事,现在对付蓝染要紧。”夜陆生说,“你能行吗?”
“我已经明白我想要的东西了,”一护握住手里的刀,“斩月大叔已经告诉我了,放心吧,我能够发出最后的月牙天冲。”
“最后的?”夜陆生错愕间猛然发觉这恐怕不是什么有趣的名字。
一护的气势看上去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轻轻挥刀,环境中的蓝染猛然睁大眼睛,胸口仿佛被什么暴击中了一样,猛地被击飞了老远,狠狠的砸进了废墟之中,在他艰难的爬起来之后,胸口还残留着月牙天冲的灵压。
“原来如此,”蓝染重新站起来,“你的刀确实是不一样了,一心真的把他的压箱底都交给你了,果然是个好父亲。还有那边的滑头鬼也一样,父爱如山啊,竟然连斩魄刀都如此的疼爱儿子!”
蓝染的灵压突然就不一样了,他胸前那颗紫色玉石一样的玩意不断闪烁着,他的衣服就像昆虫的蛹一样蠕动着,包裹了他的全身,连面部都没有放过,蓝染裸露在外的唯有眼睛,但现在连眼睛都已经变成与那个玉石一样的颜色了。
“崩玉,这是浦原喜助最有用的发明,”蓝染的声音从白色的面罩里发出,“每当我与崩玉进行一次融合,其力量的差距就像是三次元感应不到二次元的存在一样,除非我是故意让对方感应到。而当我到达与崩玉融合的第三形态的时候······”
“那是什么?”夜陆生错愕的说。
“那种灵压······”一护看着蓝染,“很强大啊!”
“你们还能感觉得到我的灵压?真是不错,一般的死神应该都已经感觉不到了。”面罩蓝染气定神闲的说,“就像二次元感觉不到三次元一样,这是本质差距。”
“管你是什么东西,全部都一起打碎就行了!”夜陆生一跃到空中,在空中化作一片墨影,镜花水月的刀锋在水墨中刺出锋利的寒光,当头劈在蓝染头上。
蓝染抬起手臂,挡住了镜花水月,但在这个时候一护的天锁斩月刀尖已经贴近了他的眼睛。
一道冲天灵压,夜陆生和一护退到了百步之后,蓝染的面部鲜血淋漓。
“这就是你的第三形态吗?看上去不怎么样啊!”夜陆生大声挑衅。
“没用的,蓝染的心态在战斗中一向都很冷静。”一护说。
“他就没有暴跳如雷的时候吗?”夜陆生嘁了一声。
蓝染抬起了鲜血淋淋的头颅,那个面罩一样的白色壳子却突然褪去了,他的脸重新露了出来,并无一丝伤痕,头发凌乱的在脑后延展,一对巨大的翅膀一样的东西在他肩后延伸出去。
“第四融合······”蓝染低声说。
“那是个什么玩意?”夜陆生错愕的说。
然后刹那间,蓝染就来到了他面前,夜陆生猛然睁大眼睛,就在那一刹那,蓝染的拳头重重的击中了他的腹部,夜陆生就像一颗炮弹一样飞了出去,一连砸穿了几栋楼,跌落在柏油马路上。
夜陆生口中滴落几滴鲜血,他诅咒了一声,猛一吸气,脚下连连发力,重新回到了战场上,蓝染正在攻击一护,夜陆生抡起长刀,在空中画下了桔梗印。
“镜花水月·五芒破魔印!”
长刀裹挟了巨大的雷霆,夹杂着余火阵阵,狠狠打劈在了蓝染的手臂上,在最后一刻蓝染还是防护住了,然后一护对着他的脸,又是一道月牙天冲。
蓝染砸进了地下,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坑。
但在他趴在坑底的时候,他背上的翅膀却变得更加巨大了,而且闪烁着粼粼白光。
“镜花水月是我的刀,月牙天冲也曾败于我的刀下,你以为那些东西能够撼动现在的我吗?”蓝染在翅膀的带动下渐渐升起,漂浮到了半空之中,“所谓崩玉,可以把存在于自身周围东西的心,加以吸收而具现化,并且可以保护宿主的□□不死不灭,当宿主能力到达极限或生命受到威胁时崩玉可以使宿主无休止的向下一次元境界进化。”
蓝染紫黑色的眼睛闪动着暴虐的光:“处在底层境界的存在是想象不到高层境界的存在的。”
“那么你能感受到我们吗?”一护问。
蓝染一怔,他忽然发现,他能从视觉中看到眼前两人的存在,但在灵压的世界里,那两人都消失了。
“不可能!”蓝染失声道。
一护全身开始缠绕惊人的灵压,天锁斩月在他的灵压下也发出了铮铮龙吟,他的头发开始疯长,死霸装的形态也开始改变了,红色的绷带缠绕着上半身,连面部自口鼻之下也包裹在了绷带之中。
同时,蓬勃畏袭也开始席卷夜陆生的身体,黑色的妖气席卷了战场,奴良组与夜陆生喝过交杯酒的妖怪纷纷化作墨影融入了妖气之中。
“无月刑天,”一护天锁斩月轻易出击:“最后的月牙天冲。”
“不要一个人随意做出牺牲啊,一哥!我最讨厌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保护了!” 夜陆生的眼睛在一片墨影中露出隐隐红光。
在最后的月牙天冲所向披靡之际,百鬼鬼缠的巨大妖气笼罩了整个战场,将已经开始怪物化得蓝染和一护全部包裹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