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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幕《體貼》 ...

  •   堂上靜輕敲了一下木門,見沒有鎖上就不請而入。一踏入房裡,就看見月華背對著自己。
      這小老鼠恐怕根本不想看見自己呢。堂上靜雖然在心裡這樣想,可是一向臉皮厚的她,才不會這麼退縮。

      「怎麼?還鬧脾氣?」堂上靜的語氣像對一個孩子似的,弄得月華輕皺柳眉。
      房間的空氣一下子有點凝結似的,鴉雀無聲。
      許久,月華緩緩地轉過身,冷言道:「我要落胎。」
      堂上靜冷愣了一下,笑道:「你開心就好了。」
      月華意想不到她會這樣回答自己,平常人不會都勸告她的嗎?
      「你不覺得,我的做法不對嗎?」
      月華試探地問,她看不透堂上靜的心思。
      她像一片汪洋大海,看不到盡頭,不知何時會出現風暴,不知何時會太陽猛烈。
      這樣的人,讓她感覺很危險,一種巨大的危險。

      「不給人期待而生的孩子,也許不出生比較好。何況,世界上沒有真正地對錯。」
      堂上靜幽幽地說,她想起自己出生的那一天。
      她走過去牽起月華的手,往外面走去。月華試探睜開那人的手,卻脫離不了。
      堂上靜很大力地握住,讓她的手有點發疼。
      其實,月華不但覺得手疼,更覺得頭痛。她對堂上靜感到束手無策,不知道怎樣面對這個人。
      堂上靜一把推開門,耀眼的光線射了進來,讓人感到微微的刺眼。
      月華已經有好幾天沒有接觸陽光了,這種熟悉的熱感微微蕩漾在心頭。
      「有時後,陽光的顏色真的很美。」
      堂上靜自由自語地低聲說著。那聲線像有魔力似的,徘徊在耳邊。
      站在走廊上,兩人都沉默不語。儘管身邊有人陪著,可是月華的內心還是有一個幽黑的角落,任誰都填不滿。
      有人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她不能知道未來能不能望掉一切的不堪,可是現在這一刻,她卻想讓自己消失,卻又怕死時帶來的疼痛。她覺得自己很懦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什麼是快樂,她根本就不明白。
      陽光的味道冲不散黑暗的臭味。
      「送你。」
      堂上靜伸出手,遞上一個玻璃的瓶子。一條醜陋的蜈蚣裝在裡面,不斷地蠕動。
      「送人家東西,不應該是按照收禮的人的愛好來送嗎?你怎麼覺得我會喜歡這種東西?」月華沒有接住那瓶讓一般女生都為之尖叫和恐怕的東西,只是好奇地問道。
      「我和你有沒有太多的時間真正相處過,怎麼會知道你喜歡什麼呢?」
      堂上靜微笑道,拿起瓶子搖了幾下,似乎覺得很好玩的樣子。
      她玩弄了幾下,就把它扔在地上。瓶子掉進地上,蓋子打開,蜈蚣跑了出來,在地面走來走去。
      「我只想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你而已。」
      堂上靜坦白地說,這是她會覺得最好的禮物。

      月華望著地上的蜈蚣,快爬到自己的腳下的時候還是一臉冷靜,她緩緩的開口:
      「這不是送給我的嗎?怎麼讓禮物跑了?」
      聞言,堂上靜從袋子裡抽出手帕,彎腰抓住了那條蜈蚣,然後放進瓶子裡去。
      月華接過那個瓶子,在陽光下玻璃有點反光。
      「我還有一樣禮物要送你。」
      堂上靜溫柔地說,眼睛一直盯著她細緻的臉蛋。
      月華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在心裡想應該又是奇奇怪怪地東西吧?
      堂上靜又掏出一模一樣的瓶子,只是今次裡面裝著說血淋淋的一根手指。
      「這是什麼?你從那裡弄來的?」
      月華的聲音一下子有點提高,尖銳起來。
      「你終於有點反應了。」
      堂上靜又是一派從容的微笑,柔和地說。
      月華不太喜歡她這種微笑,感覺堂上靜像帶了一副面具,明明不是出自真心地關心自己,卻又表現出很在意自己。
      「這是你恨的人的尾指。」
      堂上靜出其不意地說。
      月華一下子愣了起來。難道是那個人的手指?
      「只砍了他一根手指,太便宜了。」
      堂上靜有點感嘆地說。
      「為什麼要砍他的手指?那個人是公侯啊?得罪那種人有什麼好處?」
      月華不禁地發問,堂上靜沒有理由為她這麼做。
      「為了你。」
      堂上靜不假思索地說。其實,她也沒有說謊,得確一半是為了月華,只是另一半卻是為了自己。反正,那個什麼公候也是冥王候選人之一,順便警告他,下個下馬威也沒有什麼不好。
      「這種謊言三歲小孩也不信。」月華不滿她的答案。
      堂上靜沒有再出聲,抬頭望著蔚藍的天空,猛地,用力向遠處一拋,那瓶子已經不知拋到哪裡去了。
      「不是送我的嗎?有人不把禮物送到當事人的手裡嗎?」月華驚訝地問道,語氣有點像小孩子。
      「誰說一定要送到手裡才是禮物呢?」堂上靜反問道。
      她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月華的身上。說了句「風大,小心別著涼」就離去了。
      月華伸手摸了摸肩上的衣服,覺得心裡好像有個地方軟了起來,外套傳來的暖意,實實在在,一點都不假。

      三天後月華真的落了胎,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她的身體卻有點虛弱。
      堂上靜端來一碗湯,走近床邊試圖喂月華喝。
      「不用了,我自己來。」
      月華拒絕她的好意,一直以來都沒有幫過自己,所以才不想依賴任何人。
      「好。」
      堂上靜沒有一絲生氣,反而心情極好地看著她把湯和喝完。
      喝完後,月華覺得很累,沒有多久有睡著了。
      堂上靜把空碗端出房間,關上門後,對著身後的人問道:「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回頭,映入眼簾是一個高大,臉上有道顯目疤痕的男人。
      「主人,為什麼要待她那麼好?」
      鳴奉劍不想浪費時間,就直接單刀直入。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做我的護衛嗎?」堂上靜沒有立刻回答,反問道。
      「屬下愚昧。」鳴奉劍回答。
      「命運告訴我,在將來,你們都是不可或缺的。」
      堂上靜意味深長地說,笑容讓人耐人尋味。
      突然,鳴奉劍想起主人對他說過的話,也許命運對堂上靜而言只是跟做戲一樣,照著演下去就行了。
      「奉劍,今晚會有人來訪,你住在我的房間吧!」堂上靜抬頭仰望漆黑的星空,今月是月圓。
      「是的。」鳴奉劍大約知道誰會到來。
      「我的魔力今夜會暫時消失,拜託你了。」堂上靜笑道。
      那一刻,鳴奉劍想起主人說過的話,看來今晚要苦戰了。

      夜深了,漆黑不見五指,有點冷清,有點神秘。
      透著月色的窗戶,倒出許多黑色的身影。
      堂上靜感覺自己房間外面已經給無數的暗衛殺手包圍了,她冷冷地說道:「出來吧。」不一會兒,二十幾位的高手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來鎮魂公候喜歡以多欺寡喔。」堂上靜諷刺地說道。
      可是,十幾位高手畢竟訓練有數,鎮定自若,臉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並沒有被她的激將法刺激到。
      看來還真難搞。鳴奉劍直直地站在主人的身邊,暗忖著。他手裡拿著劍,臉色一下子戒備了起來。
      堂上靜默默地掃視在場的人,她發覺鎮魂公候那傢伙沒有親自到來,看來也不是太笨的小子。得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如果蠢到來送死,那他還真沒有資格與她做競爭冥王寶座的對手。
      「來吧。」堂上靜眼神一沉地說。
      語畢,這些高手向她洶湧而來。鳴奉劍反應快速地擋在她的面前,眼疾手快地當下致命的攻擊。
      雖然,鳴奉劍對他們游刃有餘,可是考慮到人數太多,跟他們打持久戰十分不利。他下意識地加快手上的動作。
      堂上靜也不甘示弱地和敵人周旋起來。她感覺手腳不如平時的靈活,漸漸有點吃力。突然,她發現在這天自己不但魔力會消失,連體力也會下降。
      而在一旁作戰的鳴奉劍也略有察覺,擔憂的眼光投了向來。
      「專心。」
      堂上靜不悅地下令道,一出神,敵人趁機用力地砍了下來。
      她慢了半拍一擋,使不上力,結果手被震到麻痺,瞬間,劍飛了出去,落在地上。
      「主人!」
      鳴奉劍一急,露出破綻,對面的敵人乘機灑下石灰粉,他不幸中招,眼睛不但疼痛,還看不見。
      視覺的功能一消失,他們的戰鬥力就下降。堂上靜看準機會,把看來的劍都用腳踢飛,捉住鳴奉劍施展輕功逃離。
      可是,暗殺著對他們咬緊不放,堂上靜又帶著個人,結果被他們逼到崖邊。她瞥了眼神不見底的天涯,毫不猶豫地帶著鳴奉劍跳了下去。
      逃下那一刻,鳴奉劍真的覺得自己會沒有命。
      雖然眼睛看不見。可是也能感受到雙腳在高空不碰地的感覺。而風就在耳邊呼呼作響。以前,還是人類的時候,他在打仗的時候碰過很多危機,沒有像這一次的驚心動魄。
      鳴奉劍不知道堂上靜用了什麼辦法在沒有魔力的情況下也能安全著地。
      他只知道自己給她抱住腰許久,然後感覺她跳來跳去似的,接著,就雙腳著地了。
      「奉劍,我拿些水給你洗洗眼睛。」
      堂上靜到達地面後,向四周望了望。感覺除了是森林還是森林,都不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水。可是,如果不找些水來洗洗……她望了一眼鳴奉劍的眼睛,那雙眼睛已經紅腫了起來。
      比起一身的狼狽,堂上靜更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主人,不用了,石灰遇到火會發熱,要用油洗才行。」鳴奉劍冷靜的說,好像自己沒有受傷似的,沒有半點慌張。
      堂上靜一下子苦惱了起來,這裡連找些水都困難,去哪裡找油?
      她低著頭,盯著自己因為掉下涯邊而被石頭劃破而流血腿出神。
      猛地,她好像想起了什麼,舉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鮮血湧現。
      她因為疼痛皺了一下眉頭,卻又一聲不作,爽快地在身上撕下一塊布,沾滿了自己的血,幫鳴奉劍抹去石灰粉。
      鳴奉劍感覺涼涼的東西碰在臉上,有點舒服。
      許久,他感覺自己的眼睛不再疼的時候,試著慢慢打開。
      一開始影像有點模糊,後來就清晰了起來。
      「主人,你沒有事吧?」
      鳴奉劍看見堂上靜左手全是鮮血,坐在地上輕輕喘氣。
      頓時明白剛才涼涼的東西是什麼。他擔憂地走過去,扶住了她。
      「你的眼睛沒有事吧?」堂上靜有點虛弱地問道。
      「我沒有事……只是,主人的手……」鳴奉劍有點遲疑地回答。
      「放心,血很快就會止的。而且,魔女本來全身都可以做藥來用,所以不但恢復能力異於常人,更百毒不侵。」
      堂上靜微微一笑。
      鳴奉劍在心裡暗忖,難怪主人的血可以治療他的眼睛。
      「主人,隨刀他們沒有事吧?」鳴奉劍擔憂地問道。敵人很不簡單,恐怕他們現在已經落入魔掌了。
      「沒事。我送給月華的蜈蚣,是噬魔獸。可以變大,而且還喜歡吃人。現在恐怕那些暗殺者已經被吃得骨頭也不剩了。」堂上靜想起那條蜈蚣,當初一眼看見她就覺得不錯。
      她喜歡有力量的東西。
      「現在我們等天亮後,才找路出去?」鳴奉劍聽後放下心,試問主人的意見。
      堂上靜點了點頭,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她覺得月亮無論在哪裡看起來都一個樣,沒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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