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恋》百里车夫

12、012：相逢中元节

　　中元节到了，朱叶青本来打算早起，却没想到手机没电关机了，然后顺利的睡了个大饱。这边没有任何通电的地方，连电灯都没有，真的十分原始。

　　不过好在今天虽然是大日子，但重点是在晚上，所以没有大碍。

　　朱叶青被母亲领着去了会场，没想到是在一个大山洞里面，四周点满了火把，倒是有几分神秘族群的气氛。

　　估摸着，应该在晚饭前会结束掉吧，朱叶青静静的站在家人身后，等着会场开始。

　　奶奶是巫老，是要上台发话的，她是司女的候选人也是要上台的，母亲轻轻推了推她，她才后知后觉的跟上奶奶的脚步到会场的前方等着。

　　心头忐忑不安，她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流程，又会在什么时候叫她上台，连排练都没有，实在令人紧张不已。

　　两个眼睛四处瞅，寻找着熟人的踪影，终于是发现了薛容在向后排走去。本来是想跑下去逮住他问话，又担心一会儿奶奶该叫自己了，要是找不到人就不好了。

　　果然，奶奶的开场白已经说完了，提到了“鱼姬”二字，朱叶青立马回神聆听，视线也往台上看去。

　　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多了一个姑娘，脸上有妆，略浓；身高不高，衣服是独特的白底红绣花。

　　不过朱叶青越看越觉得这人很眼熟，但是妆太浓了，简直面目全非，她没法判断那人究竟是谁。

　　鱼姬没有说话，一切都是巫老在掌控局势，朱叶青这才看到台上的巫老有四个，而且都是女性。再看台下众人站立的位置，女的在前，男的在后。在这没有话筒的情况下，男人们估计是听不到太多内容的，再加上那个距离的回音，估计听得到也听得不舒服。

　　朱叶青心里欢呼，终于看到男性歧视了，简直干得漂亮！

　　跟朱叶青站在一起的还有五六个女孩子，正是那天在温泉里见过的其中几个，只是不知道这选司女要选几个，又是怎么选的，要不要考试？

　　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民族，朱叶青有好奇也有抗拒，希望自己落选又希望自己被选上，十分纠结。

　　四个巫老轮流讲了开场白，朱叶青暂时没有看出她奶奶在其中的地位如何，当鱼姬出现后，四个巫老便不在说话，台上出现另外一名略显苍老的声音，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安静。”神秘人喧声，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相信大家都明白今日是什么日子，咱们不仅要在今日新选三位司女，也要为鱼姬安排婚事。这是值得欢庆的日子。”

　　众人欢呼，朱叶青不禁在心头吐槽，薛容说的果然是真的，莫非当时他是故意告诉自己这些事，算作个心理准备垫底吗？不过要不是因为家人都在，她还真以为这是进了邪教了。

　　“那么，请四位巫老带上司女的几位候选人，赐予她们灵水吧。”

　　朱叶青还在愣神，身后的姑娘推了她一下，她才跟着其他姑娘上了台。

　　不安的看向奶奶，奶奶对她做了个放心的点头，随后便上来七个和她们几人差不多年龄，但服饰打扮一致女孩，没人的脸色都挂了面纱，但可以从眉眼中看出她们的年轻貌美。

　　这便是已经被选上的司女吗？朱叶青打量着。

　　那几位司女每人捧着一个琉璃碗，碗里装着半碗浅绿色的灵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个碗里的灵水都在源源不断的翻着同心涟漪。朱叶青仔细看过，并不是因为端水的人在手抖。

　　好在这灵水没有冒热气，不然朱叶青定要认为这是剧毒不可。

　　神秘人让朱叶青几人喝下灵水，朱叶青有些犹豫，但看其他的姑娘似乎喝的很开心，也犹豫的端过了递来的碗。

　　碗的质感倒是不错，手指接触的地方传来一丝丝清凉，缓解了朱叶青的不安。她故意拖延时间，等看到其他姑娘喝了没有中毒，这才饮下。

　　“请四位巫老熄灭火把，点上花灯。”神秘人再次出声，话音落下的时候，火把瞬间熄灭，吓了朱叶青一跳，但看台下的众人没一个惊讶的，似乎司空见惯了。

　　没过几秒钟，台上缓缓亮起了十盏微弱的花灯，是烧灯油的灯花灯，光线很暗。朱叶青还在想这是有什么用意，就听见有几个姑娘叫喊了起来。

　　“啊！我的脸！”“天啊，好多影子！”“我的手怎么会发光？”

　　朱叶青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吓了一条，不由自主的往她奶奶那边跑去，却在快要接近她奶奶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只觉得眼睛一酸，便看到山洞中出现了许多的光斑，等眼睛适应了一番，才看清那些光斑的出处。

　　那光斑来自人体，就在每个人的印堂除，光斑的颜色各有不同，只是现在洞里的光线太暗，她还不能判断那些同样色彩的光斑是出自哪种类型的人。

　　奶奶的声音传来，“小青，你又看到什么吗？”

　　“我……我……”朱叶青暗自思量着，这就是所谓的神迹吗？看来是各有不同的，可是这样的神迹能做什么？这个族群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看到每个人的眉心都有光点，颜色都有些差异。”

　　又过了片刻，台上再没有惊讶的喊叫声，出现神迹的几个姑娘也镇定了下来。神秘人让巫老重新点燃火把，火把如同熄灭时一般，又在瞬间亮了起来。

　　“没有感应到神迹的姑娘可以下去了。”

　　神秘人话后，台上只留下了四个人，朱叶青也在。之后有巫老一一询问她们所看到的详情，然后又淘汰掉一人，正是那个脸上出现了奇怪斑点的姑娘。

　　“这三位便是今年新任的司女了。巫老把她们带下去吧。”

　　朱叶青和那个手指会发光的女孩还有一个看起来还在害怕的女孩，一起跟着巫老走下台，穿过一个通道，进入了一个小山洞，里面有其他的司女在，正是之前端上灵水的那七个女子。

　　几人相互做了自我介绍，但朱叶青脸盲记性也不好，对这种刚认识的人一次总是难以印象深刻，只能草草记得有哪些人，却跟名字对不上号。

　　有两个是里面年龄最大的，她们招呼着其他姐妹给二人带上头饰与面纱，又对新选上的三位司女说起今天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事情——给鱼姬选亲。

　　朱叶青手抖了一下，给她换面纱的司女温柔的笑了起来，“不用怕，你们三个是我们这一代最年轻的司女，大司女很有可能从你们中间产生，不过如果你们有谁接受不了百合的，可以提前跟巫老讲一下，不过这也代表着放弃。”

　　“放弃……放弃什么？”那个胆子特别小的新司女问道。

　　“放弃获得更多的机会呀。其实吧，我是奉劝各位不要放弃这个机会，有的人想要还得不到呢。”这话说着，她的眼神流露出有些得意的神情。

　　朱叶青是不反对百合的，但是却很反对这种被人挑选的命运。她在想着要不要跟奶奶讲一讲。

　　换好了头饰，也互相认识过了，十位司女再次被领上台，那位所谓的鱼姬正在一个大铜鼎前做着仪式。

　　神秘人说道：“现在请众位司女上前接受鱼姬的试验，鱼姬将在全族面前选出这一代的大司女，也就是鱼姬的新娘。”

　　十位司女在巫老的指示下将手放入铜鼎之中，朱叶青逐渐感觉到鼎中有什么滑滑的异物正在自己的手上爬来爬去。

　　该不会是蛇吧？

　　想到这里，朱叶青连忙把手抽了回来，但是有人比她的手先抽了出来，还一脸惊恐的样子。正是那位为自己戴面纱的司女。

　　鱼姬终于说话了，她指着那个司女道：“她便会成为我的新娘。”

　　她一说话，朱叶青便却人了下来，这个鱼姬就是李瑜！

　　那天她没有看错，李瑜确实在这里，同一个宿舍相处那么久，她不可能会听错。但是现在李瑜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她感到非常奇怪，而且她竟然还是族里独一无二的鱼姬？

　　她从来不知道李瑜喜欢女人，现在也不这么觉得，可是李瑜为什么会愿意娶老婆啊？就只是为了族里的规矩吗？朱叶青十分不理解。

　　不过好在，并没有选中她。

　　可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不是真正的鱼姬。”

　　一个穿着白衣的长发女子贸然出现在台上，她的白衣上若隐若现的是鱼鳞的绣花，与李瑜身上的绣花完全不同。

　　果然，不仅是朱叶青认出了她，连李瑜也认出来了，李瑜脸上的浓装让她的表情看起来狰狞无比。

　　神秘人没有发话，似乎在静观其变，其中一个巫老说道：“你是何人，竟敢私自闯上来，破坏了今天的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池炼浅浅的笑着，目光瞥过朱叶青，瞬间的闪烁后便转向望着李瑜。“李瑜，好久不见了，看到我是不是十分的意外？”

　　李瑜镇定下来，冷笑着反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鱼姬，而我不是？”

　　池炼胸有成竹的道：“验明正身。我是不知道你是如何蒙混过关的，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想我们多少相处过一段日子，我怎么会不清楚你呢？”

　　一个巫老上前拉住池炼，“好，你跟我去验明正身。”

　　“慢着，”是神秘人，“让钱姥姥去，你留下。”

　　或许是因为那个巫老表现得太过积极，又或许是因为那个巫老显得太过紧张，神秘人否决了她的主动。

　　朱叶青听到那个被选中的新娘发出有些担忧轻呼，“姥姥……”朱叶青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司女也是有后台的。

　　片刻后，池炼再次被带上台，钱姥姥的身后还多了两个壮汉，他们一声不吭的就把新娘的姥姥给绑了起来。台下一片喧哗。

　　神秘人向众人解释道：“牧姥姥涉嫌鱼姬司女选拔作弊，收押听审。其选中的新娘取消被选资格。新娘选举重新开始。”

　　台下有妇女提出异议：“这不公平，为什么凭她一句话就撤了我女儿的职？这不公平！”

　　神秘人悠悠的道：“阿嫂，你敢再说一次她是你女儿吗？”

　　那妇人不知为何哑口无言，有其他人又道：“那起码要她说出她的来历，我们族里可从来没人见过她！还有带她来的小子！”

　　这时候有人押着一个男人上台，跪在了一旁，朱叶青认出，那是夏吉。

　　神秘人没有反对台下人的提议，对池炼说道：“你便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