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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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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迭起,风声过耳。
骆长风独自一人坐在凤县旁一处山颠发愣。
长发被风吹乱,他纹丝不动。
“你似乎意志很消沉也。”鬼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
听到鬼使的声音,骆长风的青筋立刻浮现出来,隐忍着没说话。
“你也算满倒霉的了,一生富贵却没有姻缘……喂!住手!”鬼使说着说着,骆长风反手一只掌中剑就刺过来,幸好鬼使也算是鬼中翘楚,立刻躲了开去。
以疾风般的速度配合着掌中剑,骆长风好象风神一般在鬼使周围横竖斜挑的猛刺。迫得鬼使双袖鼓风,使出鬼灵的法力以闪电般的速度飞速逃窜,才堪堪躲过骆长风九九八十一式掌剑突。
见掌剑突连古怪道人衣袍都无法触及,骆长风长叹一声,又坐回原处。
鬼使也坐回骆长风身边。
“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老来找你。”
骆长风看也没看他一眼,鬼使有些落寞的摸摸鼻子接着说:
“其实我不是普通人,我是鬼使……”见骆长风还是没有反应,“我是鬼使!”
“我知道。”骆长风被鬼使挨近耳朵叫,震得他脑袋嗡嗡响,“这次又有什么事情?”上次哭闹着不许他娶老婆,原因是很欣赏他单身时的风采……
“你知道……啊。”鬼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神经错乱的人,说自己是玉皇大帝都是正常的……
“那我就单刀直入的说吧!”骆长风调整了对鬼使的见地,也就调整了面对鬼使的态度,很合作的做出聆听的样子。
“你家祖上呢,是雪冥宫的三护法之一,当年雪冥宫灭亡以后,你们家就迁徙到别的地方。但你家的祖宗呢,是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雪冥宫的一份子,就是你老爸当年死的时候都留下遗言叫你去找雪冥宫……周公也常常在梦里叫你去……你就是死也不去……”鬼使开始抱怨起来,如果不是骆长风死也不去找雪冥宫,而他那新近同事又罢工,并且天天摆脸色给他瞧,他也不必浪费光阴,冒着被阎王扁的危险跑来人间是不是?
他没注意到骆长风因为这番话,已开始正色看着他。
“鬼使?”
“什么事?”鬼使纳闷骆长风为何叫他。
“我梦里有个奇怪的男人常说自己是鬼使拜托他来的。就是你?”
“干嘛?你不满啊?我才不满呢,别人反复做同样的梦早有所行动了,你却一动也不动!”
“……”骆长风出其不意的掀起鬼使的道袍。
“干嘛!”鬼使脸一红,鬼叫着跳开去。
“你真的是鬼?”见鬼使一双白嫩无毛的腿干,骆长风又再度怀疑起来:不对,也许说不定这个人是个有点道行,却神经出毛病的道士。
“牛头!马面!”鬼使冷哼一声,瞧破骆长风的小肚肠,干脆把牛头马面招了出来。
骆长风瞪大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的牛头马面,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等骆长风再度醒来,已经更换场景半靠在一棵大树之上。
鬼使蹲在他正对面,面有得意之色:
“你这次信了吧!”
骆长风点点头。
“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找你去挖伊苏月。”
“伊苏月?雪冥宫的宫主,名震江湖200多年的哪个大魔头?”骆长风脸色有些难看。
父亲是要自己去找雪冥宫,却只是为了雪冥宫内数不清的财宝和其中收藏的上等兵器与武功秘录,当年雪冥宫因为雪崩消失在雪谷之中,把雪冥宫掩埋在雪中,只有掌管雪冥宫藏书阁的三护法还从里面带走了一小部分的藏书,其他的一切全部事物全掩埋在皑皑白雪之下。
“你要挖他出来干什么?难道鬼对尸体有着不同于凡人的爱好?”鞭尸?奸尸?还是陈列在房间当收藏?
鬼使扁了扁嘴,虽然面对骆长风的“有色”眼光,硬压住怒气没发作:“伊苏月没死,他修息过《龟息神功》,那是道家、佛法、气功于一体的‘天书’,本来是妖怪修道的心得体会,不知道为什么被人类拿去结合气功写成了《龟息神功》。所以伊苏月虽然被埋入土200多年,却一直未死……”就等你去挖他出来!
听了鬼使一番话,回想起自己才翻了两页就烧掉的《龟息神功》,骆长风心理有些后悔。
“为什么找我挖他?”该不会是惩罚他烧掉《龟息神功》?
“……”
鬼使从没想过骆长风会有如此一问。
他只是偷查了伊苏月的命途,发现他竟然与死后200年的骆长风有极大的联系,说明伊苏月也该是复活的时候了,偏偏他观察骆长风没半点要上雪冥山去挖伊苏月的迹象,想想伊苏月一生也算凄切黯淡,心生不忍,决心帮他一把。
但总不能跟骆长风如此说吧?
“要我挖他出来也不难。”骆长风看他面有难色,心想可能又是什么天机,也不在为难于他,不过他也不想做白工,虽然他现在时间多多,非常之闲。
“我幼年丧母,12岁父亲也去世,又没半个兄弟姐妹或者亲戚,后来认个干爹也时常怀疑我的来历,三个徒弟年幼,与我代沟极大,没有半点共同话题……最可悲的是,我谈了无数次恋爱,对方不是爱上我的名就是爱上我的钱……这我也认了,偏偏每个都还早死……”骆长风痛心疾首的正色道: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既漂亮又健康,并且生命力强又有钱的爱人给我?”
鬼使心中暗骂骆长风要求高,思索片刻,即答应下来。
“那你立即起程去雪冥山吧。”鬼使不知道从那里拎出一个包裹,里面有地图,指南针等一切探检道用品外,还有一卷毛毡及几件衣服。
骆长风盯着鬼使的脸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隐忍住没说。
***
雪冥山。
在群山环抱之中,呈半圆形正好造成山中出现一个山谷,这个山谷就是雪冥谷。
骆长风一袭雪貂毛的外袍站在雪冥山颠,风吹得他头发狂乱飞舞。
换了好几个造型,他才能把地图摊开看个清楚。
巡视偏地白雪的山谷因为快入夏,地上的雪竟然化得没有踪影,谷中树阴花草一应具全,丝毫不若山颠这般风雪交加,只可惜山谷入口处已经被风雪封住。如果不是靠鬼使送的地图,完全无法发现雪冥山,更枉论发现雪冥谷。
轻功飞跃加翻滚打爬……
骆长风终于站在雪冥宫殿门之前。
再经过几经周折,骆长风终于到了地图的红点处,也就是伊苏月埋葬之处。
放下路过、经过各处随手抓到的“贵重观赏品”,骆长风很尽责的把伊苏月的灵柩挖了出来。
一直跟随骆长风的牛头马面及鬼使蹲在暗处:
“马面啊……姻缘录上真的没骆长风的名字?”
“没有。”
“那鬼使大人你哪里去找个人给他?地府法则第一条第25小条:不得对人类许下撒谎……”牛头斜眼看着鬼使。
“我当然有人选!”鬼使暗地里朝牛头屁股上使劲照肉多的地方掐了一把,牛头疼得直冒冷汗。
“就是伊苏月!”
“什么!?”牛头、马面呆楞,“伊苏月是男人哦。”
“不行吗?伊苏月还阳的心愿不就是谈恋爱嘛。”
“他想谈的是正常的恋爱吧?好象牛郎织女那种……”牛头质问。
“恋爱还分什么正常不正常的!”正好看到骆长风把灵柩打开,望着里面发愣。“你们死远一边!别拦着我!”鬼使似乎相当气恼的踹开牛头、马面,显身走到骆长风身边。
“他自己的恋情不正常,在他眼里,已经没有正常与不正常之分……”牛头揉着痛处哼唧。
马面眼中含泪:“牛头,以后我们少跟他接触,没准他盯上我们也说不定。”
“我们?”牛头诧异的看了看马面那张马脸,一阵恶心感冲上心头。
两个地府走卒吐作一堆。
骆长风万万没想到灵柩里的人如此不似人间人物,面部的线条好似被磨石磨过般柔滑,长长的睫毛,薄而性感的嘴唇边沾着血渍。
情不自禁伸手想帮他擦干净……
手指尚没碰到伊苏月,身后传来两身咳嗽声,骆长风立刻收手回来。
来者正是鬼使,他一身黑衣黑袍相当醒目。
“恭喜你啊。”
骆长风甩了甩衣袖站起身,走到一边。
“你帮我在这里看着伊苏月,我下地府带他上来。”语毕,鬼使立刻失去踪影。
见鬼使离开,骆长风忍不住又站到灵柩边,端详棺中之人,喃喃念着:瘦成这样也好似仙子一般……
***
“伊苏月,还阳以后你就会失去现在的记忆哦。”鬼使带着有些兴奋的伊苏月赶到阳间。
“恩。”伊苏月掩不住喜悦之情,笑容洋溢在脸上。
他的出现让骆长风好似被勾魂似的呆怔:从没想过世间有如此风华之人。
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伊苏月走到灵柩边。
“等等!”鬼使叫住伊苏月,“你还阳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你自己拜托他吧。”
伊苏月循着鬼使的手指“终于”发现了骆长风的存在。
“他?他能帮我什么?”
伊苏月不喜欢骆长风看他的眼神,灼热得让他浑身不自在。
“你假死200年啦!没人给你渡阳气,你怎么还阳啊?”
鬼使斜着眼睛看着伊苏月和骆长风:嘿嘿,他鬼使做事想问题是有原因的!不然怎么会想到让伊苏月、骆长风凑一堆呢?
伊苏月听到这番话,脸顿时红了。
他揪着鬼使闪到一边:“你打算让他怎么渡阳气给我?”
“别那么紧张。”鬼使格开伊苏月揪住他的手,“不过是嘴对嘴而已……”
“有没有搞错啊?他是男人!”伊苏月烧得耳根脖子都红了,“有没有其他人选?”
鬼使撇开头不瞧他……
“是女人就行!”
“老兄……你出去看看,这里方圆百里连个除了我们这些鬼就只有他了。”
伊苏月偷眼看了看依然盯着他看的骆长风一眼:天,又是那种让人浑身不自在的眼神……
“你考虑清楚,不要的话,我立刻通知人家离开……”
伊苏月嘟噜个半天:“你看他那眼睛,让我有恶心感。”
鬼使瞄了瞄骆长风,骆长风撇开脸瞧向别处。
“不错拉,黑白分明又是内双眼皮,眼睛有神又有光彩,属于很迷人那类。”鬼使说着就笑起来。
“……”伊苏月被抢白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涨红着脸。
“你到底要不要?挑老公都没那么挑拣的,你犹豫什么啊?!”经鬼使那么一说,伊苏月立刻面子挂不住了,低声应了句:
“是了是了,就他好了。”
鬼使心里狂笑:这可是你也同意的哦!
看到伊苏月硬着头皮朝自己走来,骆长风心中有些莫名的窃喜。
他盖世神功,伊苏月和鬼使走的不远,他们的话,他全听在耳里。
一回想伊苏月红着脸无可奈何答应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骆长风感到没由来的心脏跳动激烈。
“……”虽然下了决心,伊苏月还是不知如何开口,瞪着骆长风说不出话来,特别骆长风又是一副了然于心,带着种戏弄意味的神情等他开口。
“我还阳的时候,需要有人帮忙渡阳气……渡……”伊苏月话未说完,一张脸已经绯红。
“渡?”
“……”伊苏月张了几次嘴,还是无法将话说完。
“嘴?”骆长风指指自己的嘴唇,又指指伊苏月,强憋住笑意。
“咳咳!”伊苏月长嘘一口气,“就是这样没错,拜托你了!”用力在骆长风肩头拍上一掌,转身迅速躺进石棺逃避现实。
明明是实体的伊苏月化为透明,与石棺里的伊苏月重合在一起。
虽然没有任何变化,那具僵硬冰冷的身体似乎变得犹如沉睡一般有着微妙的柔软,给人的是无法抗拒温柔感。
“他就交给你了。”
骆长风心里乐滋滋地点点头。
鬼使正要走,骆长风幽幽传来:“记得答应我的‘报酬’。”
“……”鬼使的脸阴暗了些,扁扁嘴,消失在黑暗中。
抱起伊苏月的身体,骆长风走到雪冥宫花园的水池边,铺了好几层毛毡和毯子在水边假山侧,把伊苏月放了上去。
柳树成阴,鳞波荡漾,美人在抱,气氛当真恰好。
手指无意识的梳理着伊苏月乌黑的青丝,骆长风吻上了那缺乏水份的嘴唇。
柔软唇瓣的触感一点都不似200年来假死状态的人所拥有的,扳着伊苏月的下巴,在舌头的帮助下锹开了嘴唇,渡给伊苏月阳气。
虽然还没有找回身体的触感,渐渐恢复知觉的伊苏月觉得有人在跟他抢夺呼吸的感觉,他奋力睁开双眼,清楚的感受到有个人的气息喷洒在的肌肤上,一张属于陌生人的脸在他的眼前放大。
怒从心生,豁得抬手,反手一掌,打到眼前的人肩上。
受到冲击,骆长风立刻运气,但袭击他的力量之大,还是把他抛出很远,三株手臂粗的树木因前后承受过他的冲力而跟他一起倒在地上。
口一张,骆长风嘴里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恢复四肢知觉的伊苏月坐起身来,运气全身一周,发现七经八脉畅通无阻,受伤的地方也康复了有七八成,最叫他吃惊的是他应该身种奇毒,当初他把毒素逼到双臂之中,现在竟然好似从没有毒素积累在其中一样。
环顾四周,自己依然身处雪冥宫中,一跃身而起,伊苏月没有理睬被他一掌打成重伤的骆长风,自顾施展轻功离开了水池边,自花园不消片刻就失去踪影。
咽着口中的血,内脏的翻腾让骆长风浑身痉挛。他连翻身做起来调息的力气都没有,强压着周身错乱奔走的气息,闭目运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被人像破布一样踢得飞起来,在空中的时候,被一股力量在身上拍打,等掉落到地上,骆长风感到力气又回来,周身舒适了许多。
抬起头来,伊苏月背着手冷冷的看着他。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雪冥宫中?”
骆长风想到伊苏月已经忘了地府的记忆,自己浪费口水也说不明白的。
似乎他的静默的态度惹怒了伊苏月,他的皮肤感到空气里凝集的森冷空气,一道掌风紧接而来而来,骆长风心想也许要死,安详的闭上双眼,却只听到身后一阵树木倒塌的声响。
睁眼发现伊苏月已失去踪影,挣扎着站起身来,伊苏月正疯狂的破坏着花园里的树木。
“雪冥宫的其他人呢?”脸因为剧烈运动和激动的情绪而嫣红,眼睛恨恨的看着骆长风。
“死了。”
“都死了?”
“是。”
伊苏月突然变成一具木偶般,他摇摇晃晃后退,最后依在一棵树干上,似乎一片树叶飘落都会砸伤他的脆弱。
“当时一场大雪崩,没逃出去的人都埋在雪里。”骆长风缓缓的说出他所知道的当年雪冥宫的灭亡。
可惜伊苏月半个字都听不到的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骆长风也失去的踪影……
过了很久,地上的火光唤回了伊苏月的神志。
骆长风生了一个火堆,裹着毛毡坐在他旁边……
“谁许你有资格坐在这里的?”伊苏月皱其眉头。
骆长风起身拖着毛毡坐到离他远很多的地方,眼观鼻的不看他一眼。
“阿嚏!”伊苏月突然打了个喷嚏。
接连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骆长风走过来把毛毡轻轻帮他披上。
披好毛毡,骆长风转身要走,却发现身上披着的毛毡被伊苏月踩住。
他抬眼看了看伊苏月:呆怔的看着火堆。
拉住毛毡使上些微力气打算扯出来,却稳丝不动,运上内力,依然如昔……
再抬眼看了看伊苏月:呆怔如昔……
叹了口气,坐到伊苏月身旁,绕过他的肩,帮他把毛毡裹得更紧些,拉着毛毡的时候,手上突然被滴水溅湿。
泪水顺着伊苏月的面颊滑下,一滴又一滴……
骆长风用有着老茧的掌心抹着他的泪水,一直无声落泪的伊苏月还是一副呆怔的表情,只是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掉。
大着胆子把他拦到怀里,低头看着那苍白的面孔上,映着火光的瞳眸中一直溢着泪水,水光是如此的美丽……
***
也许是上了年纪醒得早些,昨夜竟就痴痴看着伊苏月直到睡去,回想起来有些发冷汗,感受到怀中的伊苏月的只剩一层皮包骨,骆长风有些想逃跑,没准他醒来后,自己又被一掌打飞,上次的内伤没有好,这次再挨一掌,没准就鬼魂就换自己做。
“做什么?”
帮伊苏月穿好衣袍,裹好毛毡的骆长风正要离开时被叫住。
“去找点吃的。”
“……”伊苏月没说话,起身盘脚闭目养神起来。
骆长风看没什么危险,出去摘了些花瓣和雪水进来。
“你怎么到雪冥宫的。”
吃过花瓣汤,伊苏月冷冷的问。
“从山上摔下来的。”
“来干嘛?”
“雪冥宫里财宝很诱人啊。”骆长风来这里确实有一半的原因是这样。
“怎么找到秘宫的?”
“运气而已。”
“运气?”伊苏月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透明的软剑,架到骆长风脖子上,“秘宫所在,只有我与三大护法、四护宫使者知道位置和进入的方法而已!”
骆长风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软剑又从手中消失无踪。
“山谷被封了。”伊苏月的音调有些颤抖。
“可以爬山。”伊苏月灼热的眼光瞪着骆长风,“我就是那么来的。”骆长风笑着说。
***
云剑山庄庄主骆长风自新娘被毒死后,意志消沉,三天后出门到某山颠坐着望着山峦发呆后离奇失踪。
也许是跌下山崖,死了。不过没找到尸骨。
也许是在众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离家出走了,不过没带走任何钱物。
许多的也许都在一个月后证实为谣言。
宝儿黑着两个眼睛,抱着骆长风的长衫清早跑到桑园发呆时,看到骆长风和一个清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白衫人走过来。
擦擦眼睛以为是幻觉,幻影的手伸过来把宝儿抱着衣服抢了过去。
“宝儿,我的衣服可不是你的手绢!”
骆长风瞪眼看着衣服上的污渍,胃里感到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