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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清晨七点,机械工厂所改造的堡垒中,蒸汽机开始了一天的运作。黄色的电灯为昏暗的室内笼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晕,闹钟不合时宜地滴滴响起,Nightmare家的小女儿爱丽丝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起床了。
      桃花心木雕花的小床依靠的墙上,挂着Nightmare一家四口人的相片,是爱丽丝七岁那年拍的。Nightmare夫妇在后,爱丽丝和哥哥西格蒙特在前。兄妹俩继承了母亲挪威血统的银发,耳侧一簇微微卷曲,眼睛则是德国父亲澄澈的蓝色。相片上17岁的少年一改往日的冷漠,露出一个腼腆而生疏的笑容。
      Nightmare先生是本国的首席机械师,西格蒙特在父亲的耳濡目染之下年仅17岁就从皇家机械师学院以理论课与实践课皆为第一的优秀成绩毕业。不论是学校的教授还是正式机械师,都认为他会继承父亲的名号,谁也没想到他会在领到毕业证书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三年下落不明。Nightmare先生对此大发雷霆,但为时已晚,一切都无济于事,没有人知道那个天才机械师少年去了哪里。
      为寻找叛逆的儿子,Nightmare夫妇几乎是操碎了心。为了不让心爱的小女儿模仿哥哥在毕业后离家出走,夫妇二人没有让到了学龄的小爱丽丝去学校,而是在家自己教导她。与哥哥一样的优秀基因使小女孩学什么都很快,在这个连出门都要过重重验证的堡垒中,缺少同龄玩伴的爱丽丝唯二的乐趣就是阅读书房里厚重的古籍和在花园里摆弄花花草草和某些并不可爱的小动物们。
      换上有镶着白色花边的裙子,南瓜裤令裙摆有了几分蓬松的感觉,打开狭小的天窗,初夏的阳光才勉强挤进了房间,懒洋洋的光束中,细微的灰尘上下浮动。爱丽丝穿过丛林般的管道,发觉父母工作室的灯又亮了一夜。
      不知在鼓搞什么,父亲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从工作室出来了。她轻手轻脚地跨过堆积在门边的工具箱,乘上吱呀吱呀的老旧电梯下楼去了餐厅,机器烤好的面包和熏肉已经摆在了长木桌上,边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独自一人吃罢早餐,爱丽丝迫不及待地冲进了花园里,却看到栅栏外成队的灰蓝色校服,才想起今天又是皇家机械师学院毕业的日子。
      自从哥哥离开,不知不觉已经三年了。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又花落谁家呢?
      望着渐行渐远地那队学生,爱丽丝转头往花园内走去,心不在焉地掐了一朵不知名的蓝色小花,杂草已经超过了她的腰际,并且有愈长愈高的趋势。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父母划定的安全界限,再往下走就是未知的世界了。
      废旧的庞大机器生了锈,像远古时代巨龙的遗骸一样静默在那里。再往里走,便是望不到头的钢铁所围成的迷城了。爱丽丝从迷糊间醒来,停下了脚步。
      “女孩儿,怎么不往前走了呢?”不知何时,庞大的机器上坐上了一只雪白的安哥拉猫,眼睛是漂亮的鸳鸯瞳,一只碧绿,一只金黄,他的脚下,盛开着数不清的银莲花和曼珠沙华。
      爱丽丝四下张望了一圈,并没有什么人在,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是你在说话吗?”
      “不然还能有谁呢?”猫的声音带有意大利口音,语调轻佻地上扬,“小宝贝儿,丢掉你手里卑劣的无名之花,到我的脚下来采一捧银莲花吧……”
      像是中了吉普赛女巫的巫术,爱丽丝提着裙摆越过了那条看上去并不存在的界限,猫优雅地伸了个懒腰,女孩抬手想去抚摸他没有一丝杂色的皮毛,没注意到脚下的曼珠沙华变成了黑色曼陀罗。
      猫顺从地在她的指尖磨蹭,用那无限旖旎的语气轻声说了句:“到彼岸来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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