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Trente et u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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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赶到时，楼道里已有些人，门口也围着人。
有楼上楼下的邻居，也有公寓的管理人员，还有消防员。
元夕很着急，一路上她怎么拨刘渭的手机，都是无法接通。
白家哥哥向公寓管理人员了解了情况，然后对元夕解释，
“十五分钟前，她在爬窗…”
“……然后呢，她人呢，那现在呢？”元夕一把抓住他的手。
“…人没事，她又爬回去了，现在在里面，却不肯开门，电话也不接。”
“那，打她电话的人呢，那个变态坏人？”
“他们上来时，外面没有人。”
“……”
“先进去看看她，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元夕点头，觉得他说得对，让围堵在门口的人让让路，到了门边，又是按铃又是敲门，
“小渭，小渭你开开门，我是元夕，我来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小渭…”
白家哥哥和身后公寓管理人员一沟通，决定还是用蛮横的办法比较合适。
他上前拉开元夕，将她带远一点，
“她现在一个人在里面很危险，你又想快点进去对不对？”
元夕攥着他的袖口使劲点头。白家哥哥摸摸她的头，“元元，每次你为别人这么担心着急，我都觉得很挫败…”
元夕小脸皱起，刚要开口，门砰地一声打开了，里面却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刘渭的声音。
元夕和白家哥哥对视一眼，脸上写满了担忧，他摸了摸她的脸，“快去，虽然挫败，但也骄傲。”
微微一笑，元夕赶紧从硬撬开的门外冲进去，直奔卧室。
然而卧室的门又从里面反锁了。
元夕猛拍打着门，焦急地喊着刘渭的名字，再三强调自己是谁。
管理人员和其他人在屋内勘察一番，公寓内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是整整齐齐的。
白家哥哥走到元夕身后，将她拉到一边，“过来！”
然后对准卧室的门锁，用力狠狠一踹，门砰地一声，便开了。
元夕顿时松了口气，白家哥哥捏捏她的手，将她往前一送，“去吧！”
门半掩着，白家哥哥让她不要关门，有什么事赶紧叫他。
元夕快步走进去，在卧室环视了一圈也不见人。走到卫生间，扫了一眼也没人。
心下有些慌，眼睛四处找，便看到衣帽间的移门还有一条缝，赶紧跑过去，拉开移门，入目的便是凌乱的衣帽间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渭。
她坐在地上，头发十分凌乱，身上还穿着睡衣，双手抱着腿，脚底处的地板周围有些血迹，煞是扎眼。
元夕一脚踏进去，脚底便咔嚓一声脆响，吓了她一跳，赶紧抬脚看去竟然是本就摔得一塌糊涂的手机……
心下一凉，元夕赶紧跑到刘渭身边，刚碰上她的手臂，她就立马触电般挥开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十分抗拒，“走开，你走开！”
她一直埋着头，不敢去看元夕，身子扔在打颤。
“小渭，小渭，是我啊，我是元夕…”
元夕尽量不去碰她，只或低头或偏头想对上她的眼睛。
“小渭，你看看我，看看我是谁，我是元夕，我不会伤害你…”
“……”
“小渭，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小渭你别这样…”
“……”
“小渭，你这样，楚安炎会担心你，你妈妈叔叔…”
“妈妈，我要去找妈妈，我要去找叔叔，我要去找他们…”刘渭听到妈妈叔叔的字眼，突然起了反应，猛地站起身，身子却一阵摇晃，元夕赶紧去接她，将她揽住抱在怀里，刘渭下意识挣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力道之大，元夕根本拦她不住，身上好几处被她打到，脸上也挨了两下，突突疼得直跳。
可眼下绝不能松开她，元夕将她紧紧抱住，轻拍她的背，极温柔地安抚她，“小渭，小渭听话，没事的，叔叔，妈妈都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向你保证，他们都很好，你安静下来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们就去看他们好不好，小渭听话好不好？”
可能是挣扎得没有力气了，刘渭总算是哼哼唧唧地停下来了，整个人瘫软在元夕怀里。
元夕也累得不行，身上好几处挨了她重重的拳头，脸颊处好似热热的疼。但也顾不上这些，她半拖半抱地将刘渭扶着，准备先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一转身，白家哥哥正站在衣帽间门口。
他盯着她的脸，眉头皱得厉害，眼角隐隐有着一丝怒意。
“兰君哥哥，帮我扶到床上！”
她有些吃力，满以为他会立马过来帮她，却不想他只是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转头就走了。
“……”
元夕嘟嘟嘴，只得搀着刘渭慢慢挪到了卧室的床上。
让她躺好后，盖好被子，刘渭有些空洞的眼神这才有了焦距，只是那焦距渐渐汇成悲伤，蓄满了整双眸子，侧过身子用手挡住眼，蜷缩成一团，不想暴露在旁人面前。
元夕见她这样，自然难受。又是自责，又是心急。
她蹲在床前，试探着去握刘渭的手，声音越放越低，“小渭，你别这样，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好不好？”
“……”
“小渭，对不起…我…”元夕突然听到刘渭的抽噎声，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的哭声让她一下子不知所措，一瞬间好像她欺负了她，害她哭得如此伤心。
元夕猛地想到每次她被白家哥哥欺负，她在他面前一哭，他好似也是比较慌乱的。
那时候他是怎么哄自己的来着？
元夕还没想出办法来，就听刘渭小声啜泣着，“你们都在骗我对不对，我妈妈，我叔叔……都快死了对不对？”
“……”元夕听到这话哑然一愣，随即联系到刘渭这之前的反应，心下已明白了个大概，却又陡生一丝凉意，是谁拿别人的生死来开这种玩笑，尤其是对刘渭这种对自己亲人的身体状况极度敏感的人开玩笑。
这根本就不是开玩笑恶作剧，这分明就是蓄意设计的恶毒阴谋。
对刘渭而言，这根本就是置她于死地的匕首，哪怕是纸做的，也能轻易刺穿她本就敏感脆弱的心。
元夕拂去心头的凉意和怒气，握紧刘渭的手，轻声道，“小渭，你宁肯听陌生人不靠谱的话，也不肯相信我们的话么？难道你连楚安炎的话也不信？”
“…你们都是骗我的。”她的声音从指缝间挤出来，又哑又轻，让人听了难过。
“……”元夕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总之她现在这种情况很不好，不管她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也不肯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像进了一个死胡同，你喊了半天，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你不是想去看妈妈和叔叔吗？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带你去！”
“……”
“我看到的，会是……冰冷的尸体吗？”她突然挪开手，大大的眼睛瞪着元夕，那样冰冷的眼神，像是恐怖电影里披头散发浑身阴冷满是怨气的女鬼，看得元夕头皮发麻，身上阵阵寒意。
元夕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按住刘渭的肩，“小渭，你看着我，不管别人跟你说了什么，看了什么，你为什么就认定那一定是真的？难道你觉得那些人蓄意做的这些事，就是为了你好？我们做的就是来害你的吗？你知道为了救你妈妈，楚安炎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来做方案吗？他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妈妈去死吗？他们现在都好好躺在医院里，你现在就这样随口说出那些对长辈不敬的话，这就是你对他们的孝道，这就是你对他们的爱？仅凭子虚乌有的谣言就轻易把你打垮了？你这么不堪一击，那你还有什么能力去守护他们，让他们好起来，你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怎么去比ICU的其他病人家属，人家可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整天感染着病人，让他们的亲人家人去感受这世界的美好，燃起活下去的斗志，那也是对疾病的一种治愈良药，而不是像你这样每天自怨自艾，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死去，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你天天想着这些，你还好意思指望他们好好的吗，还奢望着他们在你这种思想下好好活下去吗？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想下去，原本好好的他们，也会在你这种思想里，生生被你……”
“元元！”
元夕被白家哥哥拽住手臂，一个用力将她拉离刘渭，元夕挣扎着却被白家哥哥按在怀里，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时，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掉眼泪了。
刘渭原本木然的眼神此刻也蓄着满满的泪水。
一时间，整个卧室安静得出奇。
良久刘渭才缓缓开口，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元夕回过头，看着那样的刘渭，鼻尖一酸，“…小渭，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知道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事吗？”刘渭坐起身，抱着膝盖，静静盯着元夕。
白家哥哥松开元夕，她走到床边，缓缓伸手，去握刘渭的手，轻轻道，“你能告诉我吗？”
刘渭看着她，一字一句，“…本来已经回国的司马霄突然打电话跟我说，他在我门外，我从门内望出去，外面根本空无一人。我挂了电话，就给你打电话，手机上突然来了短信，说…”她深吸口气，眼泪无声的滑落。
元夕抚上她的脸颊，抹干她的眼角，听她接着说，“短信上说，我妈妈该死，我叔叔该死，而最该死的人，是我。”
“……是，谁发的？变态还是疯子！！简直神经病！！丧心病狂！！”为什么会那么恶毒，究竟哪里来的这样深仇大恨！！
“那个号码是之前打电话给我的，司马霄。”
“司马霄不是送你来英国的那个人吗？听楚安炎说他在追求你，他怎么会…”
“…我不信的。”刘渭摇着头，“那时门外还有砰砰的砸门声，只是这时候，又有一条短信进来…”
“……”元夕几近屏住呼吸。
“……是一则新闻，炎炎和孙乔要结婚的新闻…”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Trente et un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