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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勒城回到公司后,一句话没说,就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却愣在那儿,很长时间都没有翻打开一页。起初倒是没人注意,时间久了,周围的同事也觉得不太对劲,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柳芸则是一回来就去了经理的办公室,也不知道到在里面说了些什么,没多久,就出来了,走到勒城身边的时候,还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紧接着,经理也走了出来,他向来看勒城不顺眼,现在好容易抓住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走到了办公室的中间,假装咳嗽了几声。直到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这才开口说到:“你们中间呀,有的人仗着自己业绩不错,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可真到了要用到他的时候,有了大单子,却没本事拿到手。”
      经理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哪知道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接话,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他们跟勒城平时的关系都还不错,再加上谁都有单子完不成的时候,这会儿自然不会落井下石了。经理感到有些恼火,整个屋里没有一个人附和他的话,感到很是无趣,只好又说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大家这才松了口气,议论了几句,又各干各的事儿去了。
      “喂。”小刘有些不放心,喊了一声,勒城却完全没有反应,仍旧对着文件发呆。他又用笔敲了敲勒城的桌子,勒城这才反应过来,抬起了头,“什么情况?”小刘指了指经理室的位置。勒城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多说。“不会吧,单子真没谈成?”小刘显然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根本就没有勒城谈不下来的单子,不管有多困难,他总有办法解决。勒城没有说话,又继续看着他手上没有翻开的文件发呆,小刘再迟钝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那个,没关系,勒城,这么大的单子怎么可能一次就谈成,再多去几次……”小刘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这种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再平常不过了,勒城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就这么消沉呢。
      今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勒城还是完全不在状态,桌上那份文件应该是中午之前要交的,勒城一直到晚上下班的时候才做勉强做好。交上去的时候又被发现了好几处错误,只能拿回来重做。
      天色已经不早了,同事一个个地也都下班了。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了勒城一个人。小刘原本是想要留下来陪一会儿勒城的,今天勒城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他很有些不放心,不过被勒城劝走了:“你先走吧,我没事的。”小刘看了看勒城,脸色的确是比之前要好多了,“行,那我就先走了,你嫂子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知道了,你快走吧,我弄好就回去了。”
      其实这一天,勒城已经想通了,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以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勒城的性格本就是波澜不惊的那种,看着温和,实际上很少有事能让他放在心上。可能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事儿太多,今儿又见到夏泽一下子爆发了而已。心情恢复了,勒城的效率也回来了,没多一会儿,就改好了数据,又看了看,确定了没有错误,才给刘姐发了过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晚的凉风吹散了白日里灼人的热度,街上的人三三两两地,也开始多了起来。路的两边,各种各样的小吃也已经摆开来了,什么烤鱿鱼,炸肉串,臭豆腐……远远地就能闻到各种食物混合的香味。小贩们也开始招呼起了生意,不一会儿,摊子前就围了不少人。穿梭其中,勒城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白天里的阴霾至此彻底一扫而空。
      勒城继续往前走着,不远处走来了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你推我搡着,从书包里,口袋里拿出平时积攒下的零花钱,然后一窝蜂地,向小吃摊子走去,很快地,刚刚有些闲下来的小摊前又围满了人,刚刚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小贩们又站了起来,随手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尽管很累,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笑容。
      勒城一下子来了兴致,他突然想起了他上初中的时那会儿总爱去的一家馄饨铺子,位置很偏,勒城也是有一次无意间发现的。店铺很小,只够放下了两三张桌子,味道却是很好的,小店一对老夫妻开的,没有别的只卖馄饨,每份的分量都很足,后来勒城去的次数多了,那个老奶奶每次还会多给他两三个,价格也是不贵的,勒城记得好像是两块钱一碗,不过即使如此,勒城也得隔上一段时间才能去吃一次。后来,毕业之后,勒城就去得少了,再后来,勒城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
      顺着记忆里的方向,勒城慢慢地向前走着,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最近一段时间,白天里热得反常,大家都不爱出门,到了晚上的时候,散步的人便多了起来。拐进了一条小巷,勒城有些辨不清方向了,小城这几年来的变化很大,很多老房子都被拆掉了,很多街道也都变了模样。
      “是在这边吧。”勒城自言自语,转向了左边继续往里走,他记得那家馄饨铺是在路的尽头,“应该没有错啊。”勒城又走了一段路,却没有看到记忆中的小店,“难道走错了?”勒城不死心地向前又走了几步,愣住了,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的确是那家熟悉的馄饨铺,门口的招牌还是勒城熟悉的样子,以及小店旁一个熟悉的身影……“勒城。”夏泽安静地站在那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整个人显得温和无害,他脱下了白天勒城见到他时穿着的正装,而是换上了一套连帽的运动服,就像是个刚出门校门的学生。
      勒城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回走。“勒城。”夏泽微微提高了声音,向前追了几步,拉住了勒城。勒城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而是看向自己的左手手腕处,直到夏泽松开了手。“你也来吃馄饨吗?一起吧。”夏泽假装没有发现勒城的不情愿,反而在他的身后热情的邀请到,语气轻松自然,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勒城转过身,看着夏泽,很久,久到夏泽以为自己要被拒绝了,才开口答应到:“好。”然后绕过夏泽,走进了小店。夏泽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店里还是摆着三张桌子,似乎连位置都没有变化,店主还是那一对老夫妻,小店的最里面,老爷爷正在煮着馄饨,旁边的一个大锅里像是煮沸的骨头汤,勒城一进门便闻到了扑鼻的香味。三张桌子的其中一张旁边坐着两个正在吃馄饨的学生,另两张桌子空着,老奶奶正在收拾着,看样子客人是刚走。看到勒城进去,老奶奶迎了上来:“吃馄饨呀,大碗还是小碗?”勒城有些恍惚,他还记得,以前他常来的时候馄饨只有两块钱分量的一种。
      “大碗吧。”“两个大碗。”夏泽坐到了勒城的对面,补充道:“再加两个鸡蛋。”勒城闻言,看了夏泽一眼,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在馄饨里打上一个鸡蛋,不过这要另外再加上五毛钱。勒城那时候没有什么零花钱,两块五毛钱的馄饨再加鸡蛋对他来说就是记忆中难得的美味了,没想到夏泽还记得……
      “加两个鸡蛋,好嘞,等会儿,马上就来。”老奶奶擦干净了桌子,走到了老伴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勒城有些不自在,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他的目光游离着,不知道落在哪儿才好。而夏泽,不愧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白手起家的人,刚刚还有的一点儿尴尬完全不见了,他就这样地贪婪地看着勒城,他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又有多久没有这样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上吃过饭了,七年还是八年?
      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不一会儿就上了桌,黄黄的鸡蛋飘在胖鼓鼓的馄饨中间,显得格外诱人。勒城爱吃辣的,他先喝了一口汤,便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辣椒盒子,这家店的辣椒不是街上买的那种,而是老夫妻俩自家熬的,味道特别好,勒城每每都要放两大勺才过瘾。他这么想着,手上却落了空。
      抬头一看,对面的人正举着勺子:“两勺是吗,我没记错吧?”勒城本不想搭理他,可是夏泽就那样一直举着,勒城一下子想起了以前,不禁心一软,将自己的碗推了过去。馄饨的味道一点没有变,跟过去一模一样,勒城吃得很开心,连对面影响心情的人也忽视了,一大碗馄饨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他自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一直看着他,一碗馄饨几乎没有怎么动过筷子。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勒城终于忍不住了,从出了馄饨店,夏泽就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眼看着都要到家了,他却还在自己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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