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是酒红色》楚溪邪

4、强迫性选择

　　她变幻莫测的表情轮番上演，封泽那张冷酷的脸上的表情倒是丝毫没有变化，他优雅地走到她的床边，在夜烟搬来的高背椅上坐下，翠绿色的眸子凝视着她，“看来昨夜之后你忘了一些东西。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来回答你。”
　　杨沫的体温在他冰冷的视线中，迅速降了下去。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夜烟在封泽出现时，那一瞬间，比她更加恐惧的表情，见封泽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杨沫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
　　这是一种，在她原来的环境中一生也不会遇到的压迫感，那种只通过视线就能让人通体冰凉的极寒视线。在这种眼神下，她大体能体谅前身害怕他的理由了。
　　如果她的胆子稍微争气点，她想建议他换个英文名，比如撒旦什么的。但现在她就是有一万句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更别说她想问的问题了，她现在只想他消失。虽然他长得没话说，但眼福也不是人人都有命享受的！
　　“怎么不说话。”在杨沫的沉默中，封泽凝视她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让杨沫想起了她摔下窗的那一眼。
　　“你，”她试着发出了声音，效果还不错，她鼓足了勇气，再接再厉，继续道：“你为什么松手？”
　　那时候虽然她拼尽全力要甩开他，但以他的力气绝对可以抓着她的脚踝把她拉回去的，但是他却顺势松了手。这不符合他从小“爱护”她的形象吧。
　　封泽微微眯起的眼眸顿了顿，杨沫觉得那眼神就像在说“你要跳楼，还希望我不松手，那你为什么还跳楼，做戏吗？”于是杨沫马上就被自己的脑补噎得不行了。
　　封泽打量着沉浸在YY之中不可自拔的杨沫，眼神在她微红的耳朵上停留了片刻，语气意味不明道：“就算我不松手，今天你也下不了床。”
　　不知道为什么，杨沫在他说完之后，脑袋里立马回想起了端木灼走之前的那两句话。
　　“本来今天该轮到我了的。”
　　“下次绝对会补回来。”
　　杨沫浑身冰凉，瞬间理解了他的意思。
　　如果她没有受伤，今天她就会因为别的原因躺在床上了。
　　这么说她还得感谢封泽。
　　“不过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在杨沫的视线还未传达出感激的情绪前，封泽冷酷的声线再一次让她的血液凝固了起来。
　　封泽注视着她，没有错过她的任何表情，杨沫觉得她大概是脸色苍白了，他翠绿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熟悉的柔和，“早知道害怕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他布满茧子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蛋，语气带些诱哄，“现在你也该对麟死心了。如果不想落在灼的手里，就在这段时间内做出选择吧。伤好之前，你有两个月。”
　　两个月，选择。
　　“选择，什么？”她问，语气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封泽很耐心地回答道：“是封家，还是端木家。”怕她不明白，又补充道：“是我和封迟，还是灼。”
　　他直接排除了端木麟，而且明确说封家那边是他和封迟两个人，也就是说如果她选了封家，就等于是选择了他们两个人！这不合理啊！就是端木灼再怎么可怕，他也就一个人，封家两位，眼前这位虽然没“切身”体会过他的“能力”，但那个满是镜子的房间已经足够她觉悟的了，另一位，她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体会过了，两个一起来，她绝对会死掉的！那样的话她还不如选端木灼……等等，她是不是陷入了两边一定要选其一的死角了？可要是她不选会怎么样？三人平分，一人一天轮流坐庄？
　　想象起来那冷汗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杨沫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道：“不选，会怎么样？”
　　封泽深邃的轮廓，让他的眉毛看上去就像是压着眼眶一样，此时它们的其中之一挑了起来，像是对她的这一疑问产生了某种理所当然的逻辑。
　　他说：“不用等到两个月后，你就会死在这张床上。”
　　你就会死在这张床上。
　　你会死在这张床上。
　　你会死，在床上。
　　妈妈！地球好可怕！她想死在外太空啊！
　　杨沫的身心都陷入了恐惧中，她的眼睛率先分泌出了泪水，想到她接手的这具身体悲惨的命运，她的眼泪流得更欢了。
　　封泽的手指移到她的眼眶下，帮她擦去了刚刚落下的眼泪，那种理所当然的逻辑再次被展现出来，“所以你要好好考虑，趁早做出选择。”
　　杨沫在泪眼朦胧中看向他，哽咽着，小心翼翼地问他：“那如果，如果我选了端木……”
　　“这么快就忘记害怕了？”他没等她断断续续的话说完整，在她提到“端木”两个字的时候就打断了她的话，“没想到昨夜之后你连以前吃过的苦都忘记了。如果不是我和封迟入住了端木家，你可能早就被端木灼玩死了啊。”
　　封泽的每句话都像回音一样回荡在杨沫的脑海中。
　　被端木灼，玩死。
　　杨沫似乎能够想象，在端木麟对自己毫无兴趣之后，她的处境，端木灼给她吃的苦，在封泽和封迟来到端木家之后，她的生活。这种想象成功让她在端木灼的脸上打上大叉。
　　但她还是不能理所当然的在封家兄弟脸上打钩。
　　那毕竟，是两个人啊！
　　像是看出她的顾虑，封泽冷酷的声音又适时地出现了，“我和封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空闲，不然在有我们暂住的端木家，你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她想知道这具身体的前身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不，她一点都不想知道！知道了也跟她没关系了！现在这具身体是她的！命运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光是脑补前身的悲惨生活她就一刻也不想留在端木家，但封家……谁能保证封泽的话全是真的？他可是摸准了她在昨夜之后忘记了一些东西的，要是他随便篡改了什么事实，她也不能察觉到啊。
　　杨沫想着，视线落到了封泽身后的夜烟身上。
　　夜烟，应该是端木家的人吧。
　　她对封泽的话没有发出任何异议，是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还是她只是单纯的没有命令不出声？
　　封泽注视着杨沫，她无法忽视他的视线，只能转开投在夜烟身上的视线，望着头顶华丽繁复的公主床幔，“我会好好想想的。”
　　封泽没有逼她立刻做出选择，只是摸了摸她的脸蛋，起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说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杨沫下意识就想擦擦额头，但手一动才发现自己还被吊着，瞪了一眼毫不动摇的夜烟，她感觉自己额头上那唇舌湿润的触感简直就是挥之不去了。
　　一个离别吻，额头上那种，居然那么色/情的伸出舌头来舔，她简直无法想象昨天晚上这具身体经受了什么。
　　封泽的脸迅速被打上了大叉。
　　封迟的脸在杨沫的脑海里一晃而过，想到他那天早上的举动，她又很想把他也打叉……
　　杨沫无力的叹了口气，甩去脑中的一切，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算了，睡醒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我想强调的是，这不是NP文！！！重要的事要加三个感叹号，这不是NP文！嗯，绝对是1V1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