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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镇压 ...
叛军来势汹汹,京城中,成片的火焰点燃照亮了夜空,星子消失,恍若白昼。
叛乱如燎原之势,很快,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战乱中,曾经的安宁不复存在,秦彘选择去找皇帝喝茶,而厉君则选择了回到宫中,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搏杀的快感了,在叛军攻进城的这一日,厉君换上了战甲,与皇宫的侍卫一道守住了皇宫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没有用任何特殊能力,仅凭自己一个人的实力,就击杀了无数敌将,然而,她越杀,就越没有兴趣。
单方面的碾压,也是一件乏味的事情。
小丫头也换上了一身铠甲,准备迎敌的三公主带着跟随自己的属下,遇到了一个她以为一生都不会再遇到的人。
有人在外面大声喧哗:“放开本宫,本宫要见三公主,她是我的女儿,让我见她。”
门外的侍女这一刻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就在她怔神的一刻,一个老妪骤然出现在她面前,整个人扑倒在她的脚下。
身边的阿月将她护在身后,手指也落在腰间的佩剑上,厉声呵斥:“什么人,胆敢强闯三公主的寝室!”
老妪抬起头,那是一张苍老的面孔,皱纹横生,依稀看得出年轻时候的美貌,她的年龄与陈皇后相仿,可一眼看去像陈皇后的长辈,过去风光了十几年,现在的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皴裂的双手上满是冻疮,比一条狗还可怜。
曾经的曾经,只要这个女人在她面前露出哀伤的表情,她就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如今看着老妪涕泗横流、布满皱纹的脸庞,她的心底。
一片寂静。
没有悲伤,没有哀怜,更没有一丁点触动,就像趴在地上的的女人不是她的生母,而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平静的说:“把她扶起来,她从哪出来的,就把她送回哪去。”
身边的侍女立刻将无力趴着的老妪从冰冷的地面上拎起来。
一个是被贬为庶民的前王妃,一个是宫中最受宠的小公主,如今小公主记在皇后名下,且摆明了对这位庶人生母的厌恶,手下人自是将老妪拖下去不碍公主殿下的眼。
“若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是娘亲啊,你在这享受荣华富贵,让娘被陈氏那个贱人如此糟蹋,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妪的声音沙哑,可惜说出的话依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她走出殿宇的脚步有了瞬间的停顿,她吩咐下属:“看着她。”
随后,她跨过老妪的横在门口的身体,朝着战乱之地走去。
她的爱人在等着她,等着她一起去面对,这场最宏大的盛宴。
这一次,她的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这个插曲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偶然,曾经的故事都已经过去,她的确已经放下了。
身边的下属也没有多看一眼,每一个人都无视了老妪,都朝着皇宫的方向突进。
皇帝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这一次叛乱,安王等待了很久,而他,等待的更久。
这一次叛乱,也能让他有一个借口,将那些潜藏得很深的叛逆,以一个合理的借口诛灭。
走出自己的宫殿,外面厮杀声还在继续,她拔出佩刀。
宫中不明真相的太监婢女都藏在自己的房间内瑟瑟发抖,小丫头一路杀,一路走向皇帝寝宫,在厉君见到她的一刻,两人对视一笑,厉君双手持刀,与小丫头寸步不离,一道指挥收下的士兵收割着叛军的性命。
那一夜,她杀了很多人。
杀到厮杀声逐渐远去,杀到她的视线中再看不到一个反抗的人。
天光撕破了黑夜,阳光落在她的脸上,也落在沿途走过的尸体上。
皇帝寝宫的路上成了修罗场,遍地是铠甲侍卫的尸体,其中夹杂着些宫女太监,杂乱的箭矢错落在尸体之上,猩红的鲜血沿着高高的台阶流淌而下。
她四处看看,面不改色。
沿着长长的台阶向上行走,她提着染血的刀,看向楼梯的尽头。
已经有侍卫在将地上的尸体抬走。
忠于帝王、英勇死去的武士将得到帝王的赞誉,家眷也会得到最为妥善的照顾。
而背叛者的尸体则会吊在城门的街道口,曝晒七日,挫骨扬灰。
皇权的争斗永远是残酷无情的。
铁与血铸造了大燕帝国,历史的长河中,政权的稳固和交叠永远伴随着残酷的血腥。
这与亲缘无关,甚至某些时候与权力的欲望也无关,为了震慑那些不听使唤的手足,该死的还是得死。
安王的未来已经确定了。
失败者没有人权。
自古以来,永远是胜利者决定失败者的人生。
今上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仁慈帝王。
这从他屠杀铁城可以看得出来,该有的铁血手腕他并不缺乏。
此时一身龙袍的安王被侍卫压着按在地上,前一刻还千秋万世,后一刻便枷锁加身,从天堂跌入地狱永远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他看到大开的宫殿门口,晨曦的阳光柔和的铺进来,似乎连满宫殿的血腥味都驱散了些许,小公主手握长刀,平静的走进宫殿。
“都杀干净了?”她甜美的声音清凉的回荡在宫殿中,目光所及,无论是侍卫还是宫女都一一低下了头。
一天之前,这位殿下在他们眼里无非就是一个失踪已久、深居简出的内向公主,一天之后,她就成了比长公主殿下还要声名远播的铁血公主。
其中领头的侍卫走出队伍,躬身:“启禀荣华公主,跟随安王犯上作乱的十一名武将活捉七人,其余人等就地格杀,作乱士兵未投降者皆已伏诛。”
小公主点点头,她想了想,手指在脑袋上一点:“其他事情就交予父皇定夺,尤其是逆犯燕远,在定罪之前,一定不能让他死!
安王跪在地上。
他很少下跪。
即使面对身为皇帝的兄弟,他也很少下跪。
因为他认为,那个位置,将会是他的。
骄傲是骄傲者的坟墓。
小公主拉着神使的手,跨过层层鲜血,一步一步走进宫殿。
皇帝坐在皇位上。
他的手指上全是枯涸的血迹凝结成血痂。
被手下宠信的臣子背叛的滋味不是太好。
这一刀很痛。
如果不是他久经沙场,或许这一刀捅入的就是他的心脏。
身边的陈皇后正在为他手掌上的伤口上药,掌心的裂痕深可见骨,小公主却是面带微笑的看了一眼之后,这才眨巴着大眼睛行礼参拜:“若儿参见父皇母后。”
陈皇后回头看了小公主一眼,眼底也带上了暖暖的笑意:“若儿来了。”
小公主含笑点点头:“启禀父皇,安王余党尽数剿灭,除了吏部尚书欧阳明玉出逃在外,欧阳家族三族之内若儿已派兵下入天牢。”
皇帝点点头。
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费劲了多少心血,一个男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野心。
自古以来,皇权至高无上,可是这一次,安王联合那位已经毫无存在感的姐姐犯上作乱,盯着的是他身下的位置,他这一生的逆鳞,是权势和子嗣。
没有猛兽喜好有人觊觎自己的口中之食,囊中之物,更何况,这份天下至尊的荣耀是他付出了无数代价才得到的,他怎么可能会拱手相让?
自古以来,一旦涉及皇权,永远无血脉亲缘,更何况在血脉关系淡薄到几近于无的皇家,皇帝没有片刻的思索,很快便下令:“相干人等,一律打入天牢严刑逼供,带头犯上作乱者,三族以内,凌迟,六族以内,枭首,九族以内,流放。”
皇帝的眼神中满是残忍,他看小公主的目光却很温柔。
小公主是他为之愧对的女儿。
小公主如今也是他为之骄傲的女儿。
他给了小公主最大的自由,也给了那位神使最荣耀尊荣的高贵位置,不过都是为了让她开心而已。
一个能宽恕的人,就算是神,也是慈悲的神。
京城最为黑暗的夜晚过去了。
不仅是安王,皇帝也趁着这一夜趁机解决掉了反对自己最为激烈的几个迂腐前朝老臣。
死于乱党逆贼手下,这是千古以来忠臣最好的归宿。
他需要找个机会让这些迂腐的人永远的消失在他眼前,而那些文臣则需要一个名垂千古的名声,为护卫帝王不屈而死于乱党之手,多体面地死法。
一切都落下帷幕。
京城在经过叛军乱党和帝王的交锋失败后迎来了第一波清洗,在尘埃落定后,即刻迎来了第二波清洗。
欧阳家族合着数千人的大族,一律软禁府邸,涉入逆党一事的相关人等,尽皆入了大理寺,而天上的神灵,再一次展现了她的神迹。
就在那一日,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炽烈的紫色光芒。
那光芒是如此清晰明显,像一点极强的光芒,迅速散发出炽烈的光芒,与此同时,一对暗紫色的羽翼自光点处升起,那对羽翼散发着幽幽光芒,迅速散大,直到遮蔽了整个京城的上空,而那对羽翼的主人如今悬浮在上空,虚空中,一对眼睛缓缓睁开。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京城,那声音传播速度如此之快,在每一个人耳畔炸裂开来。
“神使在此,天佑大燕帝国,叛逆伏诛!”
就在这短短的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中,而后。
孩子停止了哭泣,士兵放下了武器,平民停止了活动,整个京城,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了天空,看向了天空中那对挥舞的羽翼。
除了火焰燃烧的声响,所有人都似乎失声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天空。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成群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跪倒在地,那些人,带着惊恐敬畏的目光,一一低下了头,匍匐在地,再不敢动分毫。
帝王剩下的那位姐姐在天空中的神迹出现的一刻便明白。
她失败了。
破釜沉舟的一次争取,得到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一条通向阎王殿的阶梯。
焦急等待了一日之后,成群的士兵粗暴的冲开了公主府的大门,昭华公主第一时间将备好的毒送入口中,只道一句:“儿啊,娘对不住你。”
可是一直到他们一家人被士兵剥离了身上的金银首饰绫罗绸缎下入天牢,她也没有死。
天牢里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单独的牢房。
一个个小小的铁笼悬挂在空中,每一个铁牢中都装着一个人。
这其中,有她的驸马,有她的两个儿子,还有已经出嫁、为人妻母的女儿。
望着他们仓皇的眼睛,她终究痛哭失声,是她为了那一点荣华富贵,硬生生将自己的骨肉拖入了这个泥坑中,昭华公主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亲自来天牢的不是皇帝。
他对这位姐姐其实本就没什么好感,甚至于厌恶,厌恶到,不允许她服毒自尽,体面的离开。
来宣判她们结局的,仅仅是一个太监。
在雷厉风行的处置了所有人之后,小丫头向父皇母后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她还有一些疑惑,得去面对。
宫殿中,她走到了老妪的面前,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娘,好久不见了,我挺想你的。”
兴许是小丫头眼中的笑意和虚伪夸张让她竟然忘记了初见时小丫头的冷漠,她紧紧抓住小丫头的手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若儿,你父皇已经被陈氏那个贱人迷惑了!只有杀了她,一切才会结束,为了为娘,你杀了那个贱人吧!”
小丫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一把甩开老妪的手:“不可能。”
老妪浑浊的眼珠盯着她。
死死的盯着面前依然娇小可人的女儿。
这个女儿,不像她,也不像她的父亲。
老妪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雷怎么没劈死你!”
小公主干净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她擦擦脸颊上干涸的一行血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从战场上下来,可是连衣服都没换就来见你了,你就是这般对我说话的?”
她接过阿月递来的茶,这杯茶中加了一些白糖,喝起来口感一般,不过只要是阿月递过来的茶,她一向都不会拒绝,这是对这位呵护着自己的长辈的尊敬,她从来没有自亲生母亲身上得到过母爱,在老妪看不到的地方,这个位置被另一个女人取代。
她慢慢啜下一口茶,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论狠心,我哪比得上您老人家,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丢在一边,需要利用的时候就拿来当你好儿子的挡箭牌,为你们母子生,为你们母子死,你还真当我欠了你,好吧,就算你生了我,算是我欠你的,可是这么多年,也差不多都还清了,这雷要真的劈下来,指不定先劈死的是你这为母不慈的逆犯!”
小公主是笑着的,口中吐出的话却冷硬无情,她垂下眼帘:“我知道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知道是非黑白,不过不知道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便是。”
女人呆了呆。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这女儿,可是最最心软,如今这个面容精致却毫无一丝犹豫怜悯的公主就这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高高在上。
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起来:“燕若,我是你娘,你就忍心看你娘……”
少女将食指放在唇畔:“王庶人慎言,我的母后是大燕帝国的陈皇后,我与你,可并无任何干系,这一点,希望王庶人记住!”
少女的眼睛里,再无一丝原本对母亲的孺慕。
门外传来厉君爽朗的笑声,但见女子一身黑红相间的铠甲,造型精致的头盔从侧脸沿着额颞缠绕而上,她单手提着一把黑色的长刀,见小丫头俏生生的坐在一片罗绮中,有着与初见时天差地别的美丽。
厉君看呆了。
小丫头上前,牵住她的手:“姐姐,你还好吗?”
厉君摘下手套,摸摸小丫头的脑袋,侧头望向地上的老妇:“她是谁?”
“以前我叫过她娘,”小丫头低下头,“她是我父皇的原配妻子,我的生母。”
“她看起来好惨。”厉君说。
厉君从没见过小丫头的生母。
人们都说,世上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可讽刺的是,世上的确有不爱孩子的母亲,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多年,什么母亲逼迫女儿卖身,遗弃亲生女儿,虐待女儿致死,她看得多了。
可看得多不代表就能习惯,就能平淡面对这些世间的人伦惨事和不公。
小丫头笑了:“那是她咎由自取!”
厉君更疑惑的是:“我听说她被幽禁了,我好奇的是,她是怎么突破重重看管来到你面前的,而这个让你再见到她的幕后之人,想做什么?”
“她想劝我去杀陈皇后,”小丫头平静的笑了,“我的生母,你到了现在还是像以前一样愚昧、死蠢、单纯,当着姐姐的面,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是不可能照你说的去做的,我也不会去改变你的处境,陈皇后就是我的母后,而你,什么都不是!”
老妪浑浊的眼中现出了隐忍已久的怨毒,已经无力趴在地上的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的从地上弹起,朝着小丫头扑过去。
厉君看都没看,一脚飞过去,正中老妪胸口。
老妪枯瘦的身体连着手中冷光雪亮的尖锐匕首都朝着相反的方向以比扑过来更快的速度飞了出去,也是厉君控制着力道,并没有要了她的命。
这个女人早就是风中残烛,她自知自己就算是动手杀了老妪小丫头也不会因此责备她半点,不过毕竟是小丫头的生母,生死也不适合自己决定,于是她便留了手。
老妪整个人撞在旁边的牡丹花雕屏风上,巨大的和田玉屏风在勉强晃动几下之后砸在地上,老妪躺在碎玉中,手掌被碎玉割得鲜血淋漓。
小丫头的眼睛乌黑,是那种干干净净的黑,纯黑得看得到眼仁黑白之间的那条界限,如今,这双看向自己生母的美丽眼睛如同深邃的黑洞,再不见任何光泽。
她的右手指节僵直,紧绷的小脸上显出可怕的杀意,再多再不舍的感情在一次又一次直白的利用仇恨中也有熬成灰烬的时候,满腔恨意的人也不仅仅只是她的生母,她的右手指节紧紧握着刀鞘,拇指顶在刀柄上微微一用力,一抹森寒的锐气锋芒丝丝溢出。
她一步一步朝着老妪走去。
厉君是她的枕边人,自是清楚,小丫头是动了真的杀心。
老妪却还是看不懂。
她虚弱的趴在地上,两只手被侍从按在屏风砸下来的碎片上,她望着一步一步走近的女儿,忍不住哑着嗓子笑出声来,她的笑声中充满了恨意,颤抖的手想动一下,换来更强力的镇压。
“你就是个祸害!妖怪!你怎么不去死!”老妪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当年最后悔的事,就是在生你的时候,没一把掐死你!”
厉君看不下去。
她狐疑的盯着小丫头,一指地上的老妪:“她真是你亲妈?”
小丫头的刀已经出鞘。
“别杀她,”厉君望着老妪,嘴角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我有更好的方式。”
厉君会催眠。
不过这种催眠过去的风险是百分之一百的白痴,但对意志坚强的人并没有多少效果,而现在的催眠能力可以摧毁意志最坚定之人的意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老妪趴在地上,表情呆滞。
厉君低声诱导,不多时,当年的真相一丝一缕,如抽丝剥茧,一层一层掉落,还原了原本的真相。
一个让人为之哭笑不得的真相。
小丫头的母亲是一个贫家女。
而且是一个作死加脑残的皇帝赐下来的、空有美貌的贫家女子,若不是这一场荒唐的姻缘,她未来的命运也就是被贪婪而目光短浅的父亲卖到窑子里或是给富商做妾。
可一个游方术士的话改变了她的命运,她是富贵命,未来会嫁入皇室。
而后来,她果真如那个游方术士所言,嫁入了皇室,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妃,在周围其他嫁入皇室的女子暴毙身亡或是被自己的丈夫废黜休弃的时候,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妃。
游方术士第二次出现时王妃已经生了一对双胞胎孩子。
去除了那些冗长的算命原理,总结下来的大白话版就是这样:你的孩子本该只有一个男孩,可如今却多了个女孩,这女孩虽是你的女儿,可分去了你亲子的气运,且克着你的亲子,须让她远离你的儿子。
所以五岁之前,她被随手丢给了陈侧妃。
因为在她母亲的眼里,她仅仅只是一个夺走了她儿子气运的、不甚重视的女儿。
游方术士第三次出现时她五岁的时候。
在仔细的给她的儿子看过命之后,他满脸凝重:“晦气入体,若是想让你的儿子平安长大,就得让有气运的女儿为你的儿子挡住灾祸,这就得看你舍不舍得,一直到你儿子及冠方可解除。”
而游方术士的第四次出现,就是小丫头灾难的开始。
“妖邪投胎,今后定会累及王妃的亲子。”
问到这里,真相似乎大白了。
换来的是小丫头长久的沉默。
她没有哭。
有的事,只有在意才会难过。
可在将家人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岁月里,她的眼泪也一滴一滴流干了,如今知道了真相,心口可只有一丝麻木的痛楚。
她问:“为什么不把这个事告诉父皇?”
如果告诉父皇,或许她就可以干脆利落的死去而不用受那么多罪。
“因为他是一个天底下最可怕的人!”老妪的嘴巴张合,“他不信神,不信命!”
在信徒的眼中,没有信仰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没有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对头顶的苍天也只会报以冷酷的蔑视,那一年,那个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在她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本王警告你,如果你敢去信那些术士的话下手加害若儿,本王不介意若儿和鸿儿换一个母妃!】男人的眼神阴沉,那一刻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上。
她是忌惮并恐惧着自己的丈夫的。
小丫头直起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个游方术士在哪里?”
老妪皱着眉,作出努力回想的样子,最终还是摇摇头。
真相大白。
可却更加扑朔迷离。
那个游方术士究竟是谁?
小丫头抬起手,摸了摸母亲皱纹横生的脸颊,她没有笑,也没有哭:“其实那个术士说的话也没错,和我的好弟弟一起长大,爹爹永远都是更喜欢我,他闯了那么多祸都拿我挡下来,我这一走,他就死了,如果我真的是你说的妖怪,那也就注定你命中合该有我这一劫,今生今世做了母女,你恨我讨厌我,我又何尝不怨你?”
她松开手,闭了闭眼:“也就只有变成白痴,你才会乖乖的,你放心,我会好好供养你的,但愿来生来世,我们,再不做母女。”
她对阿月说:“被姐姐催眠的人都活不了多久,让她留在这里吧,我会和父皇说。”
阿月低头应诺。
叛乱镇压之后,真正的清洗才刚刚开始。
很多大臣死在了混乱中,臣属的职位大规模洗牌,受到谋反牵连下狱的不计其数,她将母亲的事告诉了皇帝。
皇帝沉默良久,最后点头同意了小丫头的意见。
毕竟是她的母亲。
而他,也曾经认为,那个人会是他要共度一生的结发妻子。
在处理完京城的一应事宜后,小丫头终于腾出手来处置一个人了。
厉君听了小丫头接下来的决定,却是微微一笑。
她从身后搂住小丫头,对小丫头说:“刑邪此人,的确该死,可是如果不是他,也就没有如今的你,他就算做错了一千件事,有一件他做对了,那就是救了你。”
她伸出手,有黑色的粒子在她的指间盘旋着不肯离去,她笑了笑:“丫头,这便是姐姐赠与你的一件礼物吧。”
一路走到今天,小丫头已经等了太久。
厉君慢慢说:“据我所知,在欧阳明玉谋反失败之后,他的众多收下和谋士都弃他而去,而他的十几个妾室,选择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的,也就两个,他的妻子已经被迫上吊自尽,如今,他带着他的两个妾室向着南方逃窜。”
小丫头吐出一句话:“去追他。”
这一天终于到了。
晴空一碧如洗。
可是在欧阳明玉的心中,他的世界已经坍塌了。
这一次,他彻底失败了。
混在嘈杂的平民中,他一身平民才会穿的麻布衣衫,望着刑场上的亲人。
一个一个,被处以极刑。
凌迟、绞刑、枭首、暴尸。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乃至喜爱的妾室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刑场上,却无能为力,如今的他,失去了家族的依仗,失去了自己的下属,就连藏在暗处的势力都被皇帝连根拔起,余下的一些死忠最终也在那一天神使展现出的神迹之后离他而去。
他们拒绝和神灵为敌。
欧阳明玉终究是低估了神鬼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
这些东西,足够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甚至因为神迹,如今的神使地位与往日早已天差地别,属于神使的神庙正在各地建起,当日亲眼见证神迹的平民在见到国师和神使时都会虔诚的下跪。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狼狈无力的时候。
为什么这个世界有了他,还会再出现这两个怪物?
他没有勇气陪着家人一起死。
总有一日,他会东山再起。
他还有一笔没有用过的巨额宝藏,原本以为没有用到的一日,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靠着这笔宝藏希望着东山再起的一日。
然而,无论他逃到哪里,身后属于皇帝的追兵都如影随形。
这样紧迫的追捕让他不得不改变路线,往一些荒山野岭跋山涉水,只为甩掉身后的追兵,因为追兵,他和他几个少得可怜的忠仆不敢走任何一个城镇。
连日的追杀将他折磨得精疲力尽。
明明曙光就在前方,可他却看不到希望在何处。
兜兜转转,身边的妻子妾室红颜知己,最后依然坚定的跟在他身边的,也就是这两个妾室,她们是这样的爱着他,这样的依恋着他。
他能撑下去,得益于香荷的鼓励,从他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一直这般热情努力的样子,原本让他遗忘的片段在这一刻异常清晰起来。
他想起了多年前一次他受重伤醒来,香荷在他的身边纳鞋底,对着他腼腆一笑的青涩,想想过去,他似乎疏忽她良多。
今后,应该对她好一点吧。
他是这样想的。
是的是的,传说中的长粗直!膜拜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打算在五章之内完结这篇文,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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