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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威武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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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已过五年,我最终还是决定下山了。
“挽卿,我要给你取名为挽卿,你将是我君润颜一人的君挽卿。”
少年清朗柔和的嗓音仿佛还在耳边,人却已不见。我永远无法忘记五年前的那个月夜,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我的身边。
其实早该猜到像他这般身世诡异,无故出现的翩然少年又怎会甘心屈居于这样一方小小的地界,能够拥有这样的人儿一年光阴已足以使我心满意足,可是...
好你个君润颜,居然一声不吭的走掉了,你说说你教会了我说话,教会了我识字,还留了那么一大堆的书给我看,搞得我对山下世界好奇的不得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找到你!
最后一眼望向丛林中渐渐消失的竹屋,那间屋子是他盖得,里面贮存了多少曾经美好的回忆,多少的年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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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颜,你懂得好多哦!”我趴在少年的肩头,用他教会我的语言赞赏着他,看着他手下笔耕不缀。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教我说话识字便是撰写这些东西,里面有医学,也有治国之道、行军布阵的兵法,更有一些玄术之类的,总之他就像是个移动的书库。
“这些你以后都要学的。”他侧首冲我笑了笑,停下手中笔,伸出手轻轻揉过我的额头,在那小巧的六芒星间长久停驻,缓缓抚过。
六芒星,是的,润颜说我的额间有一朵会发光的六芒星,很美很美。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润颜所说有那般美,但我知道他在我的心中,却是最美。
“为什么我要学这些?”我随手拿起一本他编纂好了医术,略扫了几眼,有些兴致缺缺,“这些东西记住了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弄懂呢?”
“学习不能囫囵吞枣,浅尝辄止,这些东西对你以后都有用的。”
葱白指尖轻轻在我额上微敲,我一声呼痛,惹得他肆意的笑了,明媚如窗外的朝阳。
...
“挽卿,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去找我吗?”身后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不会!”我往后仰首,将整个身子倒入他的怀中,伸出双臂揽过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捧着他如同冰雕玉琢般精致的脸,笑的有些没心没肺,“挽卿永远不会去找君润颜!”
看着他眸中神色渐黯,我眼中笑意更浓。
“因为挽卿知道,润颜永远不会离开君挽卿,就好像君挽卿永远不会离开君润颜!”
“是吗?”他涩涩一笑,微垂首,娇嫩唇畔贴上额间的六芒星,轻轻掠过,吐气如兰,“永远不会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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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会离开吗?君润颜,你终究负了当日诺言。”我微微顿首,你可知我已学会了书中所有一切,不是仅仅记住,而是真的懂了一切,可是懂了真的好吗?懂了之后却发现了很多自己根本不想懂的事情,君润颜,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摸了摸额间的六芒星,最终还是决定用额带遮起。
我吸了口气,疾步往山下掠去,这个时候应该是戍边战士休战的时候,如果可以借由混到军中再混到京都,也许可以在那儿打听到君润颜的消息。虽然不知他真实身份,但终究是京都中人,以他的惊才绝艳,五年时间足以让他名动天下。
至于这里只是个三不管地带,战事时而频繁,时而没有,只有在大将军戍边的这段时日里混入军中才有可能在班师回朝的那一日入京都,毕竟自己从小就没离开过这里,怎么去京都真是一点儿都不清楚。
离营帐愈近,我便愈加小心,放慢了脚步,如果被人发现了,别说是去京都了,就连小命恐怕都不保。
“为什么休战期间守卫还这么森严?”我小声的嘟囔了句,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士兵,简直有些无法理解,到底是该说他们军规森严,将士恪守本分,还是该说他们胆小如鼠,休战期间还这般谨慎。
不过如果是因为军中出了什么事,或者是现在仍在战中,那么这样的情景似乎就可以解释了。
“谁?”一声怒呵,方向,我。
我去,我躲得这么隐蔽都能被发现,看来只能开打了。
一个箭步纵身跃出,凌厉的步伐直奔那手提长枪指着我的人。可以想象估计那人只看到一道棕褐色的人影就不省人事了。
“搞定!”我小声欢呼,好在只有一个人,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打呢。
正当我志得意满之时,猛然感到身后一道危险气息逼近,本能的反手回挡,接住的是一记有力的劈掌,不由向后倒退了几步。
啧,好歹我也和野兽搏击过,这丫的,谁呀,力气这么大。
抬首望去,看见的是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真的很高大,整个遮住了我眼前的光,看不见他的面容如何,只看到那双星目炯炯有神,眼中闪过同样的惊异。
“你是谁?”威严的震怒声响起。
“我?”完了,解释不清了,看他的装束应该是将军之类的,那么我打了他的兵他不会玩死我吧?我向后倒退了几步,赫然发现他出来的地方竟是普通的营帐,而且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药味,又想到这般森严的守卫,不由猜测到了些什么。
“我是来帮你的。”笃定的开口,随意的扬起唇角,看着他眸中警惕闪过,不由扬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军中是不是有很多人生病了,还是说是...中毒?”
这么浓重的药味定时军中士兵出了事,但是不像是受伤,森严的守卫更像是在搜寻,所以不是生病,那么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中毒了。
“你怎么知道?”他放缓了语气,却蹲下身子开始检查那倒下的小兵。
“放心吧,我只是打晕了他而已,没事。”我瞥了眼那小兵,然后肆无忌惮的打量起眼前威武的男子,他长得很俊逸,剑眉星目,俊挺的鼻梁,单薄的双唇如刀削般,给人凌厉之气,偏偏那双凤眼尾尖向上轻挑,又平添了几分妩媚出彩,可是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协调。
这男子,长得也挺纠结的吧。
“多谢少侠手下留情。”他将那小兵搭在肩上冲我微抱拳,“不知少侠是否真的能够帮我军中将士解毒?”平静的双眸中,希翼闪过。
咳咳,少侠,不是吧,我虽然脏了些,声音低哑了些,也不至于...
“看看再说吧。”被他一言呛得不自在,我只好摆摆手大摇大摆的随他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灵敏的鼻子便嗅出了些什么,这个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少侠,请。”他衣摆一扬,走近床榻,我只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向病榻,看到病榻上的士兵的症状,刹那间便知道是什么了。
是荒漠中的一株奇毒之花,我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那时候还误食过,然后就跟这人症状一样了。本来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最后居然渐渐好转,就这么活了过来,不过以后对这花可是唯恐避之不及。
“最近军中不知道为何,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生了这种怪病,先是无力,然后就是全身瘫软动弹不得,全身开始生红疹,更甚者都开始皮肉溃烂,都已经死了好几个士兵了。军中军医束手无策,你可有法子?”身边男子担忧的目光里夹杂着一丝丝希望。
“我知道这毒是怎么回事,但若说解毒...”我有些底气不足,当初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好的呢,本以为凭借润颜留下来的医书治些病不成问题,谁想这病书中没有,但我见过,却不会治,郁闷啊!!!
“如何?”他有些急切的捏紧了我的手腕,意识到失态后连忙松开,“抱歉,我只是...”
“我懂的,你只是太担心他们了。”我拍了拍脸颊,拍落了一层厚厚的泥屑,不禁哑然,不过几日未曾梳洗就这么脏了吗。以前可一点都不在乎,不过跟润颜生活的久了吗...
“可否借盆水,借件衣衫?”最终还是开了口,或许我骨子里其实是爱干净的吧。
他先是有些惊异的望望我,然后了然的点点头。
梳洗一番之后,男子已回了自己的帐篷,我草草擦干了头发,一席额带紧紧匝上,遮掩了那洋溢着炫目光泽的六芒星后,这才缓缓来到这男子眼前。
“少侠,可否习惯...”他放下手中的军事图,抬首询问,却在看到我的面容后愣住了。
看到他眸中久久的惊艳,我满意的扬起了嘴角。
好吧,君润颜,你说我美这句话倒是真的。
“怎么,还叫少侠吗?”我清浅玩笑。
他,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