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山鬼若

139、标题怎么办？

　　都说人生短暂，但如他们这等寿命悠长可与天齐寿的修道者来说，太过漫长的生命反而让他们的道心产生了动摇。

　　卿云坐在首阳山的山顶，看着这混沌漆黑没有尽头，遥远的眺望，看到了各族气运变化，看到了周朝的创建然后又覆灭。

　　盛极必衰，盛极必衰，盛极必衰！

　　您是要吾明白这个吗？

　　“小师姐。”

　　“玄都师弟。”眉色冷漠，眼角的光都带着冷意。

　　“老师遣吾告知师姐，若想离去，便离去。”

　　卿云低头看着那洪荒中的中年男人，他有弟子三千，而他三千弟子中有七十二人最具奇异才能。

　　“得邻。”卿云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他周游猎国名扬天下，创建儒门。

　　“小师姐认识此人？”玄都站在卿云身后，视线顺着卿云的目光看去。

　　“曾经于太阿山有几面之缘。”

　　玄都不再说话，他看着洪荒气象万千，而他却是看不明白他眼前的少女究竟是怎么了！

　　自那日她突然出现在八景宫，他看到她双目不见往日灵动，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与现在的情况相比，多宝师兄的离开，似乎一切都变了。

　　“小师姐……”

　　“什么？”卿云收回目光，混沌里一望无际的黑暗，她看不到紫霄宫，也看不到老师通天及二师伯的道场，她就像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老师方才于吾言，多宝师兄，创立了小乘佛教。”

　　可眉目越发冷清的少女淡漠道，“然后？”

　　然后……“小师姐想去见见吗？”玄都顿了顿，道，“听闻二师叔座下的几位弟子也在西方教。”

　　“玄都师弟。”卿云忽然道，“鬼灵师姐已经转世轮回。”

　　玄都微微一愣，他点头道，“是。”

　　“故而西方教于吾没有丝毫关系。”清清淡淡的言语，她没有透露出一丝对于西方教的憎恨。

　　明明！西方教窃取了截教的气运，明明！她的师兄师姐们因为西方教的暗中算计，不曾上封神榜也因此身死道消，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明明！她偌大的截教现在只剩下小猫两三只。

　　“吾现今，该是好生发展吾教！”一朵祥云出现脚下，再看时卿云已然离开首阳山，青衣素群在黑暗的混沌中格外清晰，冷漠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玄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想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因为终于成为师姐然后送他很多，很多很多法宝活泼的师姐了。

　　相对当初的万仙来朝而言，如今的截教当真是小猫两三只，可放眼整个洪荒，即便是多数弟子不在教中，更有甚者魂飞魄散，但真正论起来，天庭正神有多少是截教弟子？天庭六御，在位资历最为久远的帝君，就算是其他四御见到卿云都要行晚辈礼！

　　故而截教，依旧是洪荒里修道者趋之若鹜想要去的地方。

　　“掌教师叔。”这是一个同孔宣一样喜欢鲜艳红装的青年，本该飞扬跳脱的眉宇不知何时染上了霜色。

　　“汝是龟灵师姐弟子。”

　　“是。”青年恭敬作揖道，“弟子加燐，见过掌教师叔！”

　　卿云静静的看着加燐，许久她道，“今日起，汝跟随吾左右。”

　　加燐眉色不变，道，“谨遵掌教师叔之言！”

　　这个蓬莱，所有的一切都与以往一样，可该在的人都不在了。

　　“汝有何事？”卿云站在浮生殿门口，高大的宫门自老师归隐于混沌时就不曾打开过。

　　“吾师……现今在何处？”

　　“吾不知。”卿云转身看着加燐，眼睛没有一丝闪烁，就像是说着微不足道的话，话里的那个人不是她曾经最是要好的师姐。

　　“待吾教平静，吾自会前往洪荒寻找师姐，不必汝多想。”

　　淡薄与冷漠，加燐看着他曾经远远看过一次的掌教师叔，他还记得老师曾说，整个截教，就数他这位掌教师叔最不安分，最是喜欢捉弄人，最是……

　　可一切的一切，就是过眼云烟，他曾经想过与掌教师叔见面会不会被掌教师叔捉弄，但从没有想过现在的情况。

　　加燐心中所想，都与卿云没有丝毫关系！回到蓬莱之后，她立刻着手整理截教，哪些良莠不齐之人，她不驱逐，因为他们都是老师还在时收入门下，但若是他们犯事，她则毫不犹豫的将他们驱赶！

　　截教并不需要他们！

　　而入门弟子，她也不拦着什么。当初老师以截为名，她不能抛弃老师的道，只是入门之中她还加入了心性的考验。

　　毕竟她是卿云而不是通天。

　　在截教中一待就是数百年，也幸好，卿云现在对时间并没有多少在意，她的记忆早已忘记所谓劫，她记得一个人，在关键的时候抛弃了他们！

　　“掌教师叔。”鲜艳的红色已然换成暗红，加燐这数百年一直都在卿云旁边学习，而卿云也是有意将他培养成为副教，一个由她亲手培养起来的人，要比外来者自以为是的人更加符合如今教派的发展。

　　“何事。”

　　“弟子归来，于不周山时遇到一位师叔故友，彼得知吾乃是师叔弟子，便随吾一道回来。”

　　不周山。卿云抬眼，看着加燐道，“可是一位蚊道人。”

　　“正是。”

　　“请他进来。”

　　“善。”加燐作揖离开，再来时，与他并肩而来的道人正是蚊道人。

　　蚊道人看着淡漠如斯的卿云，刹那间有一丝的错然，“见过道友。”

　　“许久未见道友，可是自由自在。”卿云看着蚊道人，眉宇间似乎有一丝笑意，又似乎是幻觉。

　　“倒也没什么。”蚊道人道，“只是近来刚刚摆脱西方教的追杀，在不周山见到道友师侄，想起多年不曾见过道友，便舔着脸跟着一起回来。”

　　“被西方教追杀？”卿云眉头细不可查的一跳，她一点，云床升起。

　　“当初一站，吾见那十二品功德金莲宝光芳华，心中贪念一起便偷偷跟在准提道人身后，趁其不备吸走了三品。”

　　“哦~”卿云看着蚊道人，似是不信。

　　“道友莫不信。”蚊道人也是不在意，嘴角微笑，道，“事实如此。”

　　“恕吾直言，以当初道友修为，若隐藏跟随不被准提发现吾信，但若说道友吸走功德金莲三品，吾是万万不信！”

　　“也的确如此。”那一瞬间，蚊道人眉目恍惚，就好似再一次见到卿云与记忆中那个跳脱的少女完全不是一个人。

　　“看来另有隐情。”卿云微微抿嘴，看着似乎有一点点弧度，道，“若是道友不嫌弃，吾想知道这其中缘由。”

　　缘由……

　　蚊道人垂眸，他不言不语，加燐站在蚊道人对面，看了看这个有些不同的道人，他的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

　　似是想到什么，加燐眸色一沉，目光微微一转，看到掌教师叔也在怀疑。

　　“道友……真是明知故问。”许久，蚊道人才道。

　　“还请道友告知吾实情。”没有一点强硬的态度，偏生一句话让人没有反驳的勇气。

　　“那日……”

　　※※※

　　“你要去作弄阿弥陀佛和准提佛母！”知道蚊道人打算的龟灵圣母与蚊道人心神相连，惊讶。

　　“就算你是开天之前就存在的血翅黑蚊，然你才斩善尸，怎么去吸食西方教的镇教灵宝！”一直被八宝功德池洗炼的龟灵圣母若非道心坚定，恐怕早已被准提得手成为佛门之人，可是她亦是坚持了不了多久，是以她心一横，“你吸吾精血，可能斩去恶尸？”

　　“你开什么玩笑！”蚊道人大惊，若非此刻在须弥山，他一定化成人形，提着龟灵圣母好好教育。

　　“准提要吾成为他西方教的护法，吾怎会同意！可八宝功德池乃是先天功德灵宝，吾恐坚持不了多久，索性成全你，到时候你多吸那十二品功德金莲，也算替吾报仇。”

　　“不行不行，这不行。”虽然心动，可卿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怎会对她的同门下手！

　　“磨磨蹭蹭，这有何好考虑！到时你分出本源力量护吾真灵入轮回。”

　　“纵使世事轮回为人，吾也不愿成为他西方教的护法！”想想自己多少同门被准提所谋，龟灵圣母心中大恨。

　　龟灵圣母言辞坚定更是有一股浓郁的恨意，蚊道人贴在旁边，想了许久，才道，“好！不过你最好留个信物，吾可不想被教主打得灰飞烟灭。”

　　※※※

　　“吾不信！”加燐死死看着蚊道人，若非卿云在场，他怕是要上去狠狠揍蚊道人，“吾师乃是准圣，怎会！怎会如此窝囊的死去！”

　　“准圣……”卿云垂眸看着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那样冷静自若，但宽大的袖袍恰到好处的挡住她紧握的双手，压抑着清秀。

　　“也不是圣人。”

　　“圣人元神寄托天道不死不灭，准圣也不过是离圣人最近，可依旧不是圣人。”

　　“师叔……”加燐咬紧牙关，最终什么都没说。

　　“劳烦道友来此，告知吾真相。”

　　“其实吾此次来，要说之事并非只有此事。”

　　“哦？不知道友是为何事而来？”

　　“为截教真正的背叛者！”

　　卿云当即冷下脸色，眼底风起云涌，好似下一瞬就要撕裂空间。

　　“是谁！”

　　“长耳定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