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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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以后的日子好像过得特别的慢，队伍的运气更是不怎么样，走了这么些天连辆能开的车子都看不见。
队伍里的闲聊渐渐减少，大多数时候人们只是沉默的赶路，不再做无谓的交流。每个人都压抑着一股狂躁的情绪，虽然平时没有显现出来，不过看他们砍杀丧尸的样子就可见一斑。
“啧，这段路上怎么这么多烦人的家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队友拿着不知哪儿抢来的刀砍下一半丧尸脑袋，对血肉横飞的景象习以为常，“赶紧的速战速决。”
苏涵只是苦笑，没人比她更清楚这片区域的地形，接近城市中心的地界当然少不了各种社区。
那被开发商建的鸽子笼一样的塔楼里，少不了得有几千人入住。因此在不少人选择龟缩在家的情况下，依然有不少丧尸和队伍撞上，造成了不小阻碍。
她决定走这条路一是因为近，交通工具多，二也是因为她的私心。
她唯一的亲人在这。
末世的灾难恐怕她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挡，她只知道为此她可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有一丝希望也绝不放弃。
这一愣神，却让楚沐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份情绪波动。
异能者的增幅确实便利，她甚至能看清苏涵睫毛的轻微震颤，眼底泄出的情绪竟是......无措。
眸光流转中，终于压制不住的流露了一丝脆弱。
这段时间可不止苏涵在套楚沐的底，近距离相处时间长了，楚沐也对苏涵有了几分了解。她不喜多说，更倾向用观察的方式掌控周边情境。
毫无疑问苏涵是个弱者，而她也清楚地明白这一点，却也从没放弃过。对于苏涵选择利用周边的人物为自己暂时撑起保护伞，又暗搓搓骗过所有人掩饰物资的行为，她只保持围观者的姿态。不过她不在意自己被利用，也无所谓苏涵怎么搅和这个小队。
人的力量从不在于拥有多少，而是能掌控多少。
若在往日，苏涵是决不允许自己出现这种恍惚脆弱的神态的。这姑娘总是维持着冷静克制的心态，分析判断周围人的意图情绪，就算偶尔的情绪外露也多是伪装已达到某种效果，这么看来刚刚那表情更是耐人寻味了。
不为未发生的可能而困扰是苏涵的准则，可心思重的人怎么能控制住自己对种种可能的联想？她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了最坏的结果，自己会在偌大的末世何去何从，又为何而活。
细细感受，只剩茫然。
楚沐看她抿了抿嘴，又飞快的调整好情绪，便错开视线不再观察。
却暗里留了个心眼。
．．．．．．
尽管已经极力克制，一空闲下来脑子依然有些发懵，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一遍遍想象各种可能性。
庸人自扰。
苏涵偏头轻笑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什么，只是此刻连笑声都染上点有气无力的意味。
她清楚自己随着离目标越来越近的同时，也越发的焦躁。
其实自己哪有那么勇敢。
……只是在害怕罢了。
余光骤然出现了一团速度奇快的爪子，伴随着不远处队友一声不耐烦的吼叫。
“快闪开！”
苏涵没在意对方没好气的呼喊，正打算往后一退，脚下却不知怎么地拌了一下，再想避开，丧尸已经到了她身前。
只这一下耽搁，那腐烂到令人作呕的手便朝她心脏部位扣来，招式极狠。
丧尸带起的腥风已经在鼻边环绕，苏涵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在这刻缓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连心跳的声音都一下下在耳边响起。
啊，果然还是吃了没武力的亏……
刘巍在远处的脏话隐隐能听到一些，没了自己这个智能导航，恐怕接下来的路会更加难走，这种行为应该叫坑队友？或者送人头？
苏涵从不知道自己在危机关头会冒出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除了刘巍，另一个异能者就是楚沐了吧。她应该在忙着消灭丧尸。就算有空，她没有义务救自己的……这丝幻想真是来的莫名其妙。人死之前都会变得这么脆弱的吗？
苏涵把自己最后一丝幻想掐灭，不去期待就不会失望。
再怎么想，果然还是，不甘心啊。
这时候她已经陷入了恍惚的状态，却觉到身体被微凉的手臂揽住一带，下一秒就径直脱离了危险区域，被带后好几米。
很熟悉的感觉……骤然脱险的虚幻感让苏涵一时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迷迷糊糊间本能觉得那股包围她的气息似乎让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在奇异的安心感下，她把眸光一转，下一秒犹疑不定的猜测便被证实。
“你……”张了张嘴，想问的很多，却突然无言。
“等着。”楚沐这时依旧保持着简洁有力的语言风格，一边说话一边动作不停，缭乱的冰棱四处飞舞，不过十几秒，冰渣形成的雾气覆盖了整个战斗范围。
就连楚沐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在意这条小尾巴。
好像从苏涵出现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不过短短几天，本来只是觉得对方不同于那些看什么都包含恶意的人——尽管苏涵自己不这么想。她既然想活下去，顺手帮一把并无不可。
后来是被那份不知哪来的执着触动，这样的苏涵像一颗充满生命力的植物，真切的让自己有种……“活着”的感受。
这种感觉太美好，以至于现在……她有点不想放手了。
．．．．．．
丧尸数量不少，然而楚沐的异能并非只是单打独斗，冰雾延缓下的丧尸此刻竟像孩子一样脆弱。
无论任何人来看，这都属于单方面的碾压而非打斗。脱离了苏涵的楚沐再无顾忌，秉着迅速解决的想法在冰雾里迅速游走，一击必中，刀刀致命。
楚沐的刀法像她的人一样，利落实用有效率，并无太多花式，却更让人直观的感到震撼。
上挑，击中，翻转手腕娴熟的挑出晶核。力道控制精准到了可怕的地步，只迸出的一些腐臭脑组织都被躲了去，直至丧尸倒在地面不在动弹，身上半点没沾染上污渍。
不仅是已经停下动作的其他队员，哪怕已经亲身体会过丧尸可怕的苏涵，都很难在此刻不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些丧尸好弱。
——不，不是丧尸太弱，而是她太强。
简直是个天生的杀戮机器。
苏涵找了个安全的角落靠着，有点呆愣的看着场内丧尸从十几变成零零散散的几个，最后无一幸存。
她觉得幸存这个词用在这里很形象，如果丧尸里也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可能人类真的会被逼的走投无路了。
关于楚沐她本无意探究，可接二连三的事情几乎弄得她满脑袋问号。想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以那位“能不说就不说，能少说就不多说”的尿性，自然不可能开口跟她解释了。
从刚刚的表现完全能分析出来，楚沐以前根本就没有展现过真正实力。
明明是相仿的年纪，苏涵怎么也想不出来现代社会会有什么样的家庭要把自己的孩子培养成这模样。若是放在武侠片里倒还说得过去，换一个性别，活脱脱一个冷酷侠客。
她从何而来？从末世开始短短不到几天，为什么会那么厉害的异能？甚至还有完全不是花架子的刀法？......为什么要救自己？
一个个谜团在苏涵脑袋里徘徊不去，理不清，更毫无头绪。
不过无论怎么说，对方总归不会害自己。
明明毫无根据，苏涵却相信着这点。
或许是因为对方虽冷，但无论什么处境，眼里始终没有流露过恶意吧。
......明明是这么复杂的人，眼眸却意外的很干净。
当真是奇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