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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宿命轮,祸福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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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经常在古书中看到一个反反复复出现的一个词:宿命。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意思?我看到,大到,一个皇子登基成为帝王执政这叫做宿命,一个妃子晋位变为皇后母仪天下这叫做宿命,小到,一个贫穷的人捡到一袋满满当当的钱一夜暴富叫宿命。一个富有的人忽然在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钱财两空这也叫宿命。是不是一个人的思想、行为、及其命运,在出世之前已由天意注定,人只能服从上天的安排,不能违抗,才能积福除灾?
人的生死是宿命,人的福祸是宿命……每个人都有宿命,宿命不可违,都是注定好了的。
难道是它在掌控命运?我这样想到,那我的宿命又是什么,是好还是坏?是福还是祸?
我不知道。我蹲下,心烦意躁的向湖里扔起石头,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漓,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水声“噗通,噗通”吓走了在一旁喝水和歇息的鸟儿,扑扑翅膀飞走了,走时顺便洒下附在翅膀上的水珠,落在我的脸上。
四周百花凋零唯有一些残枝败叶,风悠悠然的吹着带走了白飘飘的白云,水露一体天地一蓝,隐隐可听到些鸟虫的啼叫,给静谧增添了些欢快。
我怔怔的望着水面思考着关于宿命的的问题,深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连散下的黑发落进水中,被小鱼亲吻着都没发觉。
当然没有发觉身后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眼神清冷,有看似无情……
树叶发出沙沙声,打破了静寂“荀紫洄要见你。”
我顿时一惊,有人,马上立起身,转头一看,果真,是楚翊。在空寂谷里也只有他无影无踪,无声无息。一身黑衣,抱着一把剑,坐在不远处的树上。
微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几缕发丝落在他的眼前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我猜他一定是在……
不等我回应,他突然径直从树上如鸿雁般落了下来,顺便树叶也被他一并带了下,落在我的肩头,他头也不回的直直地向我走来然后站立。
我向后退了几步,已经到了湖的边缘,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见我干什么?”
如我所料他果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让我感到了一阵压迫感。
不再理他,绕开了他,准备回去,就在一瞬间,在我经过他身旁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臂。
“喂,你干什么?”
我心慌了,他想干什么?现在荒山野岭的,他不会是要报仇吧?!我可不想暴尸荒野!
不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放开了我,什么吗?“莫名其妙。”看着他那黑色的背影,我留下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头也不回的跑向回音阁。
楚翊听见脚步声消失了后才慢慢转过头来,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神灰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后,他从袖里拿出了一把短刀,看着它,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尖利。
只是一阵风的时间,他动也没动,就把刀插进了刚刚盯着她,用于隐身的树上。
像是一只急躁的野兽似得,浑身散发着杀气。瞬时,天地间突然都安静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声。
“莫名奇妙,呵,娄雪歌你也太高看了你自己。”是无力的喘息声盖过了微微的自嘲。
楚翊突然想起了,临去时,他与荀紫洄的对话
“这把刀给你。”
“干什么?”
“我知道,你想杀了她报仇。我给你一次机会,这次,你要是没有杀她,那么从此以后你就再也都别起,杀她的念头。”
“哼,要是我真的杀了她呢?”
“那是她的命该断在你手上,后果自负。”
“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她的叔叔?”
“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该死的,明知道我杀不了她还演出这么这么一出戏来,她若是死了那么计划全都泡汤了,复仇就更别说了。
倏尔,竟下起了雨,雨点滴在脸上,就像是流下的泪。落在大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万物都被洗刷了一遍,变得更加清明,更加澄澈。烟雾弥漫,树叶的清香味四散开来。
簌簌泪下,掩不住光华。
“呵呵。”
回音阁,东屋。
我先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才去了荀紫洄住的地方,东屋。一入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熏香喂,他不是从来不用这种香气浓郁的香料吗?我疑惑着,顺带合上了门。地板是木制的,很容易听到脚步声,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张画,画上是一名女子。
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肌气若幽兰。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真美。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幅画的感慨。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排小字:绿腰,绿腰,荡水袖,迎眼波。
我学识尚浅,至今还未识得这句话是何意。只是隐隐觉得这画上女子和荀紫洄一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光线突然暗了一些,果不其然是荀紫洄掀帘从里屋走了出来,打量着我“换了一身衣服?”
“嗯。”说罢只听荀紫洄一句奇奇怪怪的话“以后也会这样了。”
什么意思?是说我穿的好看还是是说以后会经常下雨?
我看见他正襟端坐在高台之上。紫色的外衫在他的移动下发出稀疏的声音。我今天总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不过头有说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在一会儿的静默之后,他率先开了口“未央今年有十二岁了吧”
他问这个干什么?“是,还有三年及笄。”
抿了一口茶,我看见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优美的弧,转瞬而逝。
不明所以。
他把话接下去“三年后,我们将离开这里,回到凡尘去完成我们的宿命。”
“宿命?”我还想问些什么却被一个动作打断。他突然向我走来执起我的手很慎重,很严肃的说:"三年后的思月初一便是你及笄的日子,那时我便可以把你交给他了。"
我不禁歪歪嘴问“他是谁?”
“卫政青,帝都的主人,魏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他会成为你唯一的丈夫,而你将会成为他唯一的皇后。你将会母仪天下,收到万民的敬仰。”
荀紫洄就是这样,每次都只说好处不说坏处。那个时候,我已经读完了《史记》。或多或少懂得了一些后宫的知识。
知晓,子贵母死,勾弋夫人虽生了个皇帝但还是因为了避免前朝吕后乱政的事情再次出现,而落得个被处死的下场。
知晓,陈阿娇退居长门宫。纵使一篇《长门赋》也换不回武帝的心,一片痴心终是白白相负。
皇后,在那些被湮灭的历史中成为了弃妇的代名词。皇帝爱的女人只能身居妃位,永无有能与她携手并肩站立在朱红色的高墙之上,俯瞰万里江山的机会。
而皇后,虽有这个机会,也只能和皇帝做一对神貌离合的夫妻。幽幽久居于深宫之中,直到老死。
不,我才不要成为弃妇!才不要孤独的老死宫中!我才不要被禁锢!这不是我的宿命,一定是你胡说的!
那天,宿命的齿轮开始转动,谁都阻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