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黑暮之瞳

2、第二章

　　那一日海水被即将西沉的太阳的余辉照映得血红血红，柏伊一脸惊愕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想她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因为我们都不曾料想到彼此会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场景里面重逢。柏伊依旧还是以前的样子，没有多大的改变。一身素衣，一张绝世的容颜，没有太多的修饰，她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直到我说：“柏伊，进来喝杯茶吧？”
　　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一边，她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茶杯。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即使以前是多么要好的玩伴，毕竟已经分开多年，现在的我已经猜不透柏伊的想法，更何况我还不知道她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我住在这里的消息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因为我连师傅都没有通知，更不要说其他什么人了。从刚刚柏依见到我时的表情来看，我想她也不曾想到会在这里见我的吧？那么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里的呢？
　　柏伊仿佛像是猜透了我的想法一般说道：“是阁主叫我来的，她并没有告诉要我来做什么，也没有说来见谁，只是说只要我到了这里就知道了。此外还让我多带了一个人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竟然不告诉我缘由还说只要我到了这里就会知晓了，除此之外还另派了一个人陪同我一起，而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魂赋。直到刚才我见了你，我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魂赋？”
　　“嗯，魂赋。他是阁主的贴身侍从。”
　　“那个孩子……她还好吧？”
　　“阁主一切都好，就是任性了些，毕竟她继承这个位置的时候还不够成熟……”说到着，柏伊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一直以为那个时候能够继承我这个位置的人只有你而已……”
　　“是罗刹占星的结果。不然你以为究竟是为了什么在这短短的三十年间竟然出现了三个可以继承黑曜名讳的宿子呢？这些都是命，都是你我和她的命。”
　　……
　　我看着手中的杯子，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猜想阁主知道你在这里应该已经很久了。而且她这次派我和魂赋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将你就地正法。”
　　“为什么这么说？”我抬起头来，望着柏依问道。
　　“你要知道当初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叛阁了，如若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讨伐的话，你觉得派我来合适吗？”
　　“或许，她只是想借此看看你对她的忠诚度而已。”我回答道。
　　柏依沉默了一会，说道：“不会。我是看着她这些年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如果这次真的是要讨伐你的话，依照她的个性她绝对会自己亲自出马而不只是派遣我来而已……”
　　“话先不要说得太满。”我打断道，“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那个人说不定就是起监视作用的！再说，你说这次的目的不是讨伐的话，那么是什么呢？”
　　“招安……”
　　“什么？！”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招安呢？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而且招安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我！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可能招安一个曾经背叛的人呢？“这是不可能的！”
　　“不！这是可能的！我想来想去只有这样的可能性！”柏依平静地说道，“你又没有想过凭借着我们两个人的交情，让我杀你是不可能的。况且如果我和你一起反叛了，那么区区一个魂赋是不可能阻止我们两个人的，到时候她还要亲自出马讨伐我们两个，或许她对付我们其中一个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要对付两个还是会吃力的吧？”
　　“可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了……”我低着头慢慢地说道。
　　柏依听完这话，扬了扬眉说道：“你是觉得我还在在意以前的事情？”
　　“毕竟，黑曜这个名讳是我们之间永远的死结……”
　　“不错，的确是。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你得黑曜，我得柏依，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当初的差距而已。实力上的差距是不得不承认的，这无关于感情，毕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更何况对于我们这种从小就没有父母的人来说，一起长大的人就相当于亲人……”
　　“柏依，即使你这么说，我想我还是不愿意回去的。”
　　“是因为纭镜的关系吗？哎……”柏依叹了一口气说道，“都已经这么久了，你还忘不掉吗？”“是啊，柏依，有些事情是人即使用尽一生的时间都忘不掉的呀……”
　　……

　　“黑曜……我们似乎始终是逃不过这命运的，对不对？”站在我面的纭镜，微笑着说着这样无奈的话语。
　　惺枫崖的大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疼了我的心。“纭镜……你都说了，这是命，我们是没有办法对抗命运的，不是吗？”
　　纭镜伸出手来抚了抚我的头发：“黑曜，这场大战以后，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那个地方要是面对着大海，背靠着山峦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每天看着太阳缓缓地从山上面升起，而后看着太阳慢慢地从海中沉下去……”
　　“纭镜，你还未醒吗？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一个错误来的！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日子的！”我拍开纭镜的手说道。
　　“黑曜……”
　　“纭镜，我们都被彼此的命运纠缠得太深太深，终不会得到所谓的平静和安宁的！”纭镜，你究竟明不明白？正因为你是纭镜，我是黑曜，正因为我们都背负得太多太多，所以我们不能够憧憬着那些所谓的美好未来，不，不是不能，是决不！因为那些都是奢望啊……
　　……
　　……
　　“有些事情如果忘不掉，那么就随它存在了吧。”柏依轻轻地抿了一口茶说道。
　　“是啊，随它去吧。”我无奈地苦笑道。
　　……
　　“好了，是时候上路了呢。”柏依起身望望了我，“你还是不想回去吗？”
　　“嗯，不想回去啊。即使回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或许不回去才是真正正确的做法，不是吗？”
　　“这些年来，你变淡薄了呢。只是啊，这个世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变的。你知道的，那孩子的脾气，如果你这般不肯回去，那么到时候她亲自前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好打发走的。”柏依面对着正要西沉的太阳淡淡地说道。
　　“她，那么想我回去吗？”
　　“不知道。我想她这般要求你回去，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你去做吧。”
　　“重大的事情？”
　　“恩。有的时候，我真的猜不透那个孩子的心思。有时候觉得她像个孩子，任性骄横。有时候却又冷血地令人可怕。我想只有她这样性格的人，才配得上黑曜这个名讳吧。”
　　“对了，你说此次与你同来的还有一个人？能否出来让我见见啊？”不愿在提起那个孩子的事情，因为每次提起她总会想起那双无辜而又天真的眼睛，只是现在恐怕已经似是而非了吧。想到这，心就有些抽痛起来。
　　“哦，是啊。你还没有见过他呢！魂赋，进来吧！”柏依的话音刚落，一个有着细长身形身穿青墨色长衫的男子就出现在了门口。
　　依旧是那件百年不变的青墨色长衫，依旧是那副儒雅的样子，依旧是那样淡淡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睿智的目光。这一刻仿佛回到记忆中最美好的那天，那个飘着细雪的晚上，“姑娘，你不介意我和你同桌吧？”一个穿着青墨色长衫，带着淡淡笑容的男子对我说道，“我的名字唤作耘镜，不知姑娘的名字又叫做什么呢？”
　　耘镜，是你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