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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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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北北每天都会加班到很晚。
她不爱加班,二十三岁的女孩,谁不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逛街?只因为李泽昊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而大半夜大厦里的电梯,是他们唯一有机会独处的空间。
瞅了瞅时间,九点整,施北北泡了一杯热咖啡给李泽昊端过去,这是她来这里上班后雷打不动的习惯。
初始李泽昊对她这个举动很是感激,一杯热咖啡,能让他的胃好受很多,但在施北北向他表白心意之后,每晚的咖啡从热到凉,李泽昊绝对不会碰一点。
失望肯定有的,但是施北北想,就算他不喝也备着吧,如果有一天他想喝了,至少伸手的时候会发现她还一直都在。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对他的爱会有耗尽的那一天。
轻轻叩响门扉,施北北端着咖啡进去。今天的李泽昊没有像往常一般埋首书案之间,而是站在窗边,打电话。
施北北轻轻走到他身边刚将茶杯放下,便听见李泽昊道;“嗯,随意安排个餐厅。明天晚上我去。”
施北北手微微一抖,滚烫的咖啡汁溅了出来,烫红了她的手。李泽昊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施北北忍着灼烧的疼痛,将咖啡杯稳稳的放在了桌上,而后静默的退了出去,一如她进去时那般悄无声息。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施北北看着自己被烫的通红的手背,灼热的感觉让她很难受,从小就很怕疼,她使劲的甩甩手,想要甩掉这种感觉,但是手背上的灼烧感却一点都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施北北瞪着通红的手背,眼神发直,这才知道原来疼痛的不是手背,而是心。不知道呆了多久,忽觉得李泽昊办公室那方的灯光一暗 ,施北北这才回过神来。
小跑着入了电梯,看着数字一层层变小,施北北终于还是没沉的住气:“叔叔,你要去相亲么?”
“夏小姐,这与你无关。”
施北北撅了撅嘴,固执的说:“相亲就相亲,反正我会去搞破坏!”
李泽昊这才颇为嫌弃的扫了她一眼:“你?凭什么?”
施北北一呆,恍然想起,他连机会也没有给她便一口回绝了她的追求,因为他没有给她女朋友的身份,所以正如他所说,她连吃醋的权利都没有。可是喜欢一个人分明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
她一声不吭,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李泽昊看着施北北一反往日的叽叽喳喳,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李泽昊的心里突然有些微扯痛,是夜色太醉人了,嗯,没错,李泽昊暗暗的说。
电梯停住的那一刻,施北北才抬头望着李泽昊,脸上又绽开一朵花:“我就喜欢你嘛……”
“这么容易就说出自己的喜欢,你自己信么?”李泽昊瞬间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举步离开。
电梯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将施北北一个人关在里面,她紧紧握住自己被烫伤的手,明明那疼痛那么灼人,但是施北北却感觉心里更疼。电梯里铮亮的玻璃刚照出施北北没了笑容的脸,她讷讷自语:“其实……没那么容易呐。”
怎么会像看起来那么容易?将埋在心里将近十二年的爱慕说出来,让隐藏在心底的思绪坦白在对方的面前,摊开双手,放弃防备,施北北就像个不知道下一刻是会挨打还是会得到糖果的小孩,左手是惶然,右手是希冀,无措的望着李泽昊,然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
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呐,刘柳曾经就一针见血的指出,李泽昊是施北北的毒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毒药,是那种食髓知味的毒药。
施北北穷其十二年的时间,把自己从一个叛逆的少女生生的逼成一个在男人堆里的男人婆,是啊,二十三岁的年华,哪一个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不是穿的花枝招展逛街,看电影,享受着这个年华的美好,有谁像她一样,一头的短发,每天的T恤牛仔白球鞋,橱柜里没有一件裙装,走在大街上,如果没有那胸前疑似的突起,没有人会认为施北北是一个女生。
常年在男人堆里干活,每天打交道的都是设计部里那些奇葩的IT男,生活中除了代码就是代码。
甚至有一回,施北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叔叔和别的女人在逛街,梦里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查源代码…结果调试半天查不出来为什么显示的是那个女人不是她,最后她含泪,把那个女人给注释掉了,再一运行就是叔叔自己逛街了…
醒来后,施北北发呆了很久,吓得隔壁一起合租的刘柳慌了好一阵子,还以为她入了魔怔。随后,施北北把自己的梦告诉了刘柳,最后,刘柳淡定的说了一句“bug是永远修不完的……”,施北北不禁对刘柳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十二年的艰辛,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呐,施北北喃喃自语,她一直在追随着叔叔的脚步,却总是跟在叔叔的背后亦步亦趋,一直都没有并驾齐驱。
第二天,李泽昊果然去相亲了,施北北也果然去捣乱了。
对方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女子,在施北北的胡搅蛮缠和泣不成声的双重攻势下颓然败出。
施北北无赖的蹭到李泽昊身边坐下,一边抹着还没有流干的眼泪一边知心姐姐似的的说:“叔叔,我真心没有乱来。我帮你看了,这姑娘真心不适合你,她太懦弱安静了,你们在一起十年说不定都说不上十句话。”
说的好像真的是无私的为李泽昊考虑过一样。
李泽昊沉默的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说了句:“后天还有一个,你一并帮我打发了吧。”
李泽昊也不爱这样相亲,之所以来全是迫于家里的压力。他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但是一旦动了真格,最轻也是伤筋动骨,对于前女友,李泽昊真的是喜欢过的,所以在知道她的背叛后才会那么在意,而他又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骨子里藏着的硬汉情节,打落牙齿活血吞,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他看起来依旧清高潇洒,情感轻易不会付出,一旦付出必然是全心全意,而前女友这回的劈腿给他的打击确实不小,近段时间他不再想要继续接触感情这种玩意儿了,正巧现在有一个甘愿被他当枪使的家伙出现了,李泽昊自然乐得轻松自在。
施北北乖巧的应了,欣喜的以为是自己获得了李泽昊的“青睐”,此后几天,花样百出的帮李泽昊搞定了不少来相亲的女子。
李泽昊一句也没有感谢过她,施北北却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这些日子她与李泽昊的距离拉进不少。
刘柳在每天睡觉前都被迫听施北北讲述她今天又为叔叔打发了几个相亲者的光荣事迹后,终于在某一天小宇宙爆发了,“施北北,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啊,你就不能不要那么厚颜无耻么!?”
“怎么了?”
“昊哥跟你不是一路人!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吗?”刘柳狠狠的晃着施北北,毕竟是从穿开裆裤时就一路走来的闺蜜,她不想要再看着施北北执迷不悟了。
“我们同一个学校毕业,现在同一个公司,为什么不一样?!”施北北反驳。
“北北,不错,你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现在也在一个公司工作,但是他是H大博士生,你呢?你只不过是一个本科刚毕业的黄毛丫头!在公司里,你只不过是一个打工妞,他呢?他是你的老板啊。是你的大boss!再说年龄,你今年才23啊,他呢,他可是已经37了啊!男人三十一枝花,况且他还这么多金,多的是女人追求啊!还用得着你去帮他打发?这么明显的理由,你还不明白吗?无论你怎么努力,你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施北北沉默了许久,刘柳有点尴尬,毕竟这丫头这辈子都几乎为了李泽昊活着,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太打击她了?她正要说些话,稍微安慰一下施北北那脆弱的小心脏,谁知施北北抬头,目光炯炯的对她说了一句话,气的刘柳这只修行千年的狐狸差点吐血身亡。
施北北说:“溜溜球,你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不打磕绊的说了这么一大段富含老子厚黑学的段落啊?想当初叔叔在班里都夸你文笔被你脑子里卤煮般的脑髓堵住了啊!”
自此后,刘柳深刻的明白了一句话,和天斗,和地斗,就是不能和施北北斗。
刘柳弱弱的说:“北北,我错了,你真的是昊哥教出来的得意门生!放心吧,昊哥那样的奇葩男只有你这尊如来佛祖才能收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