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 命陨黄泉 ...
-
那边,小桃买好新鲜的猪血后,用一个木盆装着,就端起着往回走了。刚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雨,小桃顿了一下,走的越发急了,她想着要在雨下大之前赶回去。谁知还没走出几步远,一道闪电下来,大雨便倾盆而泻。一瞬间,小桃如落汤鸡一般,全身湿透,狼狈不堪。“呀,怎么会这样,这一盆血咋变得跟水一般无二啦,这可咋办。”小桃看了一眼手上端着的木盆,着急地说道。原来由于木盆没啥遮掩,而雨水又太大,一时竟将一盆血水冲刷殆尽,木盆里早已淡若殷红。
这样的血应该没用了吧,要重新回去买吗?又怕折返回去会耽误时辰,误了小姐的大事。
大雨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冲刷着,就似一盆水直接从人的头顶往下泼,小桃被雨水淋的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就那么站在原地,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就见她终于还是折转回去刚刚买猪血的铺子去了。
“大娘,能不能给我换个东西装,这雨太大了,一走出去一盆血都给冲没了。”小桃结帐后,对着猪肉铺的李大娘询问道。
“诶,我记得咱家有一个带盖的木桶,老头子,你去西间找找看。”李大娘边与小桃交谈边朝着西间喊道。
“麻烦大娘大叔了。”小桃感激地说道,便一直站在原地,焦急地等待大叔找木桶重新装血。
“姑娘,你看你身上都湿透了,大娘去拿巾子给你擦擦。”李大娘看着小桃一身狼狈,心疼地说道。
“大娘,不麻烦您了,我还赶着回去呢。”小桃急忙说道。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雨,还怎么回去?先在大娘这休息一会儿,避一下雨,等雨小些再走。”
李大娘说着,便往里间走去。
“谢谢大娘,但我真有急事,要赶着回家呢。”小桃站在原地对着李大娘喊道。
“那也得先把身上擦干了,就这样湿漉漉的容易得伤寒。”李大娘快步从里间走出来,递给小桃一条干净的巾子,“来,赶紧擦擦。”
“谢谢大娘”小桃也不再推辞,接过巾子就开始擦身上的雨水,其实浑身湿嗒嗒的真的很难受。
小桃身上雨水擦得差不多时,李大叔也找到了木桶提了过来。待大叔帮着将猪血倒入木桶中,小桃便向大娘大叔道别,急匆匆地往回赶。走到门口时,李大娘还追出来给小桃送了把雨伞。
小桃心里惦念着小姐,步子也越发的急促了。很快,小小的背影就消失在雨幕中。
张宝镜失去意识没多久,偏僻的小院中就响起一阵喧哗。只见一个小丫头,打着伞,领着一大群人往张宝镜的屋子里去。其中一男一女还身着大红喜袍,男的身姿挺拔,女的阿娜多姿,赫然就是今天这场喜事的主人公,陈煜和张宝珠。
“奴婢奉夫人之命来给大小姐送吃食,哪知大小姐吃完后,突然说不舒服。三小姐,姑爷,你们一定要救救小姐。”领头的丫鬟便是刚刚从张宝镜小院里出去的柳儿 。
柳儿带着这对新人和一大串丫鬟婆子急匆匆地往张宝镜房里赶,好似真在担心她。
喧哗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吵,张宝镜慢慢恢复了知觉,只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试着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连手指都动不了。
“碰”门被撞开了,张宝镜本能地觉得危险,却只能那么躺在地上。
“大小姐,大小姐,您怎么了,啊,怎么全都是血。”柳儿一进门就很夸张的喊道,“三小姐,姑爷,快过来看看,大小姐身上都是血啊!”
“呀,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在地上。”张宝珠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夫君,你快来看姐姐。”
接着,陈煜也走了进来,他看着宝镜的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两眼直直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宝镜,就那么愣在了当地。
“夫君,你快看看姐姐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上次陈姨娘也是如此随后去世的。夫君,你快救救姐姐,姐姐一定不能有事,夫君。”张宝珠见陈煜愣在当地,双手拉着他的衣摆,边摇晃边挤出几滴眼泪,任谁看都是一个关心姐姐的好妹妹。
只是,这一晃,不仅把陈煜晃清醒了,陈煜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僵硬。他双手握拳,双眼冒火,面色铁青,就这么瞪着张宝镜。
“夫君,你怎么了,快救救姐姐啊,姐姐也是你的妻子啊!”张宝珠见此,索性抱着陈煜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晃。
陈煜终于忍不住了,抬脚往张宝镜身旁走去,看着她身下的那摊血迹,似乎全身都在颤抖。
“贱人,我从未碰过你,你怎会流产,不守妇道的贱人。”陈煜对着张宝镜怒吼道。
张宝镜很想告诉他,这孩子是你的,虽然我也不希望你碰我,可这孩子就是你的。只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开不了口。
“贱人,你给我起来,你躺这干嘛,告诉我这孽种到底是谁的!”陈煜看着张宝镜一动不动的躺着,仿佛看到了她在其他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他再也受不住,抬起脚就往张宝镜身上踹去。
“不要!”小桃回来,就看见一屋子人,往里边一看,正好看见陈煜对着张宝镜又骂又踢。她立马将手上的木桶一扔,跑过去扑到张宝镜身上。
“姑爷,不要,求您不要这么对小姐。”小桃哭着求道。
“你个贱婢,跟这个贱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踢死你们!”陈煜踹得越发狠了。
小桃抱着张宝镜,陈煜一脚一脚都落到了她身上。很快她的嘴角就渗出了血迹,却咬紧牙关始终没有松开张宝镜。
慢慢地,小桃嘴角不再渗出血迹,而是不停地往外吐血。血顺着衣领流到张宝镜身上,再滴到地上。
随着小桃的身躯越来越僵硬,张宝镜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恨过。她想跟小桃说快起来,不要管她,却开不了口。她想将这个男人千刀万剐,跟他同归于尽,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可不管再怎么努力,她却始终无能为力,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痛。
“夫君,你说什么,姐姐流产了,怎么会,你说你从来没碰过姐姐呀?”张宝珠尖锐的声音又适时地响起。
“怎么不会,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竟然敢给我偷人。”陈煜咬牙切齿地说道。脚下的动作也随之加重,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
“夫君,对不起,我,我没想到姐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姐姐,姐姐怎么可以这样。”张宝珠声音低了下来,一双含泪的美眸就这么深情地望着陈煜,楚楚可怜,玄然欲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宝镜痛到极致,恨到极致,简直觉得好笑,只不过现在笑都笑不了。这个妹妹从小就跟她不对盘,一有机会就往她身上泼脏水,来衬托自己的纯洁娇弱。张宝镜看在同父同母的份上,一直任她折腾。张宝镜知道自己总有忍不下去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刻到了,自己却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机会。
“小…小姐,不…要怕,小桃…会…会一直…一直保护…”小桃伏在张宝镜的耳边,轻声地说着。只是,话还未说完,就断了。张宝镜一直等着她将话说完,却始终未能未能等到。
张宝镜突然觉得很慌,小桃为什么不说下去,为什么断了,呵呵,是太累了吗,那就下次再说好了。张宝镜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但她从心里排斥。不,不会的,小桃只是累了而已,她不停地告诉自己。
“夫君,夫君,不要再踢了,那小丫头好像不动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久,张宝珠才慢慢地走过来,拉住陈煜的胳膊,不让他继续踢下去。
陈煜看一眼,确实不动了,这才肯罢休。
“来人,给我看看,还有气没!”陈煜一甩手,冲着旁边丫鬟婆子喊道。
见此,一位大概三四十岁,体态丰腴,面色红润,却隐约透着凶光的嬷嬷赶紧上前一探,面不改色地说道,“回姑爷,没气了!”
“哼,此等贱婢,死不足惜。”陈煜一甩袖,打算就这么离开。
“煜儿,此事怎可就这么了了。”此时走进来一位身着宝蓝色锦鼠花纹缎衣的女子,保养得当的脸看起来就二十五六岁,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娘,您怎么来了,这种小事哪需要麻烦您。”陈煜看着来人,愣了一下,随之笑着说道。
“这怎么能是小事,后院的事交给娘,这事你就不要再管了。”陈刘氏沉着脸说道。
“娘…”陈煜还想在说什么,却被张宝珠一把拉住。
“此事决不能这么算了,我们陈家容不下此等水性杨花的,来啊,把我准备的酒拿来,好好请少夫人喝了。”陈夫人对着跟她一同过来的两位嬷嬷说道。
“是,夫人。”那两人手托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壶酒和一个空酒杯,朝着张宝镜走去。
“来,少夫人,喝了吧!”其中一人固定住张宝镜的身子,一人倒好酒往她嘴里灌。
张宝镜知道这绝不可能是酒这么简单,应该是什么要命的毒药吧。张宝镜不甘心就这么窝囊的死去,拼命的想要挣扎,却始终未能移动分毫。
张宝镜就这么感受着毒酒从喉咙里滑落入肚,接着五脏六腑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如潮海般漫来,一寸一寸侵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