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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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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的天都花园位于三环路外,尽管是交房不到两三年的楼盘但入住率几乎是全满。由于旁边还有几个小区再加上对面大街上还有家大型超市,这便导致这附近的人员来往略显复杂。
周文越站在案发出租屋的阳台上往外看,这是一栋35层楼高的电梯公寓,现场位于13楼。阳台上只是简单的铺了地砖并没有做任何装修,就连栏杆都是保持着开发商交房时的造型,几根栏杆夹着三片玻璃。
他故意往前探出整个上身去看楼底下:“老板这里风景真不错。”
李清空被他吓得腿有点儿打颤,死活不肯去阳台。
这是套只有一间卧室的小户型,进门左手卫生间右手客厅,再往里就是厨房和卧室,而死者被害的地方在客厅,地板上画着白色尸体线。面前的茶几身侧的沙发脚下的地板到处都是发黑的血迹,满屋子难闻的腥味。
“初步推断死者是在沙发上被刺中喉部,然后挣扎着想跑,这时候凶手再次抓住死者又在喉部刺了几下。”安景贤给李清空做了个简短的过程讲解:“根据法医对伤口的鉴定并不能完全确定凶器,只知道是细长尖锐的硬物。”
李清空皱了下眉头,尸检报告他也看了,死者身上有少数淤青瘀斑出现在脸以及腿部正面。根据当时尸体倒地的情况来看这些地方不应该出现尸斑,很可能是生前与人发生过冲突。致命伤只有喉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戳了好几个几毫米的小洞导致血液堵塞气管窒息而亡,可是很奇怪死者身上竟没有一点凶手的线索。按理说遭到如此残忍的对待受害人会下意识挣扎,而这个过程中不可能触碰不到凶手。还是说凶手是在距离被害人有一定范围外动的手?那凶器必然不会有多小。
可是现场又出奇的整洁。倒不是说家具物件都摆放得十分工整,而是除了死者完全没有一丝别人在这里呆过的迹象。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安景贤:“我记得报告上有写被害人是跟朋友合租?”
“叫张月,据邓新平说张月请了两三天假回老家。有发现?”
李清空并没直接回答,而是走进旁边的卫生间。镜子旁的架子上放满了洗漱用品,两只杯子里放着同造型不同颜色两把牙刷,尽管墙上只挂着一张看似洗脸用的毛巾,却也并没有不自然的地方……等等。
他走了几步在垃圾桶边儿上仔细端详,里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客厅的垃圾桶都快满出来了……这里却连垃圾袋都没套……”
“恐怕被凶手提走了。”安景贤现在卫生间门口:“我已经让人去搜查附近的垃圾桶。”
“这种行凶方法身上肯定会溅到被害人的血。然后……”李清空转身看着蓬蓬头:“洗澡……”
安景贤恍然大悟叫来车随乐指着下水口:“打电话给鉴证科叫他们派人过来对这个地方做个取证,还有洗脸槽的下水口也一起。”
“洗完澡衣服当然也要换。”周文越终于肯从阳台上进来,倒不如说是李清空不搭理他让他觉得十分无趣自己跟神经病似的玩了会儿就进来了,手里提着一只卷成团明显很久没洗过的男人袜子:“阳台门后面找到的,老板想不想闻一下?”
李清空瞥了他一眼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门,扑面而来的除湿器味道,还挺好闻。衣柜里非常整洁,所有的衣物都严格按照类型分别摆放,就连袜子也都卷成团拍成直线放在格子左边。这和卫生间的景象完全不同。
除非凶手知道他有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些,也就是说凶手知道周叶梅的室友不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大门外忽然有些吵,隐隐可以听见女人的哭泣。安景贤示意李清空跟周文越自己随意便走到大门口,见女的已经捂着嘴蹲在地上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只好问陪伴他的男人:“你们认识是这里的住户?”
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头反过来问安景贤:“刚刚在门口的人说这里两天前发生了命案不让我们进去。死者是周叶梅?”
安景贤亮出自己的工作证:“你们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蹲在地方哭泣的女人一听这话哭得更加厉害。
“居然是真的。”男人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紧搂着哭泣的女人。
“我们去楼下说吧,这里没有椅子。”他说着掏出车钥匙扔给屋里的人:“小车,去我车里拿两瓶矿泉水。”
“好。”
周文越目送安景贤和车随乐出了门,把袜子交给门口的警察就打着哈欠不知去哪儿了,反正李清空逛完卧室走出来就剩他一个人,在这满是血腥味的屋子里吹着二月底的年风。
这个小区的绿化在整个C市来说不算好,稀稀拉拉的几棵挂着营养液的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倒是草长得好,在这大寒天里奋发向上伸着脖子等着入夏以后被斩头。
三人走到中庭里的亭子坐下来,女人还是止不住的哭,卷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太冷太伤心还是太害怕。
“我是负责这起案子的安景贤。”
“你好。”
“你好。”
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停上下挫着女人的手臂。
安景贤扶了下眼镜:“你们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朋友。前几天我来接张月回老家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没想到……”男人叹口气:“她之前跟周叶梅一起住在这里,其实也只是借住。没想到才两天,人就死了。”
车随乐拿着矿泉水走过来一人给了他们一瓶,还了钥匙就坐在安景贤旁边打开电脑。
男人拧开瓶盖喝了口,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叫马维是张月的男朋友,很早以前张月带我去跟周叶梅吃饭的时候认识的,算下来也有两三年了吧。”
安景贤拿出面纸撕开抽出半张递给张月:“你应该是张月?”
女人接过纸巾点点头,长头发散下来遮住了整张脸,直到擦好了眼泪鼻涕才抬起头。
安景贤索性把整包纸都给了她:“周叶梅平时下了班之后还跟什么人有过接触吗?”
“她下了班有时会跟朋友出去吃饭,以前偶尔会去酒吧玩,后来换了这个工作就没有了。”
他思索了小会儿,换了种问法:“她的异性缘怎么样?”
张月明显停顿下来,似乎在擦鼻子又似乎在想什么:“从我认识她开始她的异性缘就不错,也经常有男的约她。”
“她和邓新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五月。后来有一次两个人闹分手,小梅就跟她现在的男朋友在一起了。”
“可是她与邓新平也还有来往?”
张月迟疑了一下才点头:“陈俊飞知道小梅和邓新平的事,后来他以为他们真的分手了也没说过什么。”
“邓新平和陈俊飞都不知道对方和周叶梅的关系?”
“不知道,但是陈俊飞察觉到了小梅背着他有人所以经常吵架,但是他也不确定是不是邓新平。”张月还在掉眼泪,但显然已经平静多了。
“这个周叶梅还真是会讨男人欢心啊。”说话的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走起路来像幽灵的周文越,他站在四人背后悄悄听了好一会儿了才忽然冒句话出来吓了张月和马维一跳。他跨过长石椅一屁股坐在马维旁边:“你说是吧。”
马维有些尴尬:“嗯……是吧……我不太清楚。”
“你不是清楚得很吗。”张月压低了嗓音,语气中不难听出带有醋意。
马维像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并没接下去,只是默默搂着自己女朋友。
可是他太天真了,隔壁刚好坐着个惹是生非的主儿怎么会轻易放过这娇嫩多汁的苗头:“听你家妹子的话好像你跟周叶梅也有一腿,现在还是曾经?”
“没有嘛,就是……大家都是朋友就以前会有一些接触。”马维明显底气不足。
周文越了然地点头:“懂了,就是曾经。看来周叶梅比较喜欢别人家的男人,为难妹子你还跟她住在一起。”
张月不说话,到此刻她眼睛里已经没了一点湿润反倒显得麻木。马维也木讷地看着地面没有要反驳的意思,看来他与周叶梅的事张月是早就知道了。
“小车,你陪张女士去洗个脸。”
正在记笔录的车随乐抬起头来见到安景贤盯着马维笑眯眯的脸:“那……笔录……”
“让小周帮忙记一下。”
车随乐看着周文越,后者仰起脸就是个天真无邪的笑反倒让他觉得把笔记本交给他更危险!
见他满脸嫌弃周文越干脆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伸手接住本子:“我又不会偷看你的小电影。”
“我警告你周疯子,要轻拿轻放不准用你的脏手碰屏幕不准乱翻里面的东西好好记笔录。”车随乐紧紧抓着根本不敢撒手。
周文越用力一抢:“拿来吧你。”
车随乐咬牙切齿地瞪着周文越:“我电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就等着死吧!”
周文越微笑着对他竖起两根手指再见:“好好照顾妹子到时候回来求我。”
目送二人走远,安景贤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说你跟周叶梅之间的具体关系吧。”
马维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