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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三章 三人同道,共赴江南[1] ...

  •   未出了冬日里的天亮得也晚,郁寰许是休息够了时候,不待天完全大亮便半摸着黑准备好了起程。容子寂必然也义不容辞地起个大早,忙着收拾起包裹。
      郁寰心中还是未尝搁下昨日的事儿,也不知昆仑派那二人和那位初识的姑娘如何。不过细想来也不用担忧后会无期,不过多时的武林大会必能重逢。
      这样想些事不关己的东西,还不若早早备下马匹赶路是好。
      如此想的郁寰匆匆下楼奔了马房,却在恍惚的熹微中瞧见伫在客栈门前的一人,细细望去正是方才顾念着的岑惹尘,一旁还拴着马和包袱。这样唐突而茫然的相会让郁寰只得原地发愣不知作何反应。
      幸而岑惹尘不似木头似的一言不发,而是立刻走上前冲其礼貌一笑:“果然是你。”
      “此话怎讲?”上来的这一句让郁寰摸不着头脑,难解其中之意。
      “我听闻此客栈中有人为我和师弟二人解围,便想前来一看。”岑惹尘背手而立,继续道,“昨日又听闻你说今日要离开,便想顺便道个别。”
      如此郁寰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昨日那群不速之客的确是奔着岑惹尘二人前去。听闻这话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一挥手向着马厩方向走去:“有心了。”
      “等等。”
      闻言郁寰依旧不停脚步,只是缓了几分,问道:“如何?”
      “我也正巧前去江南,不知可否同行?”
      郁寰倒是一向果决:“不可。”
      岑惹尘一听也有些恼了,跑了几步拉住她:“江湖中人怎么如此小气?”
      “我说你怎么就没说我个好,我让客栈与你,又帮你解围,可你一是说我没有礼数,二又说我如此小气,怎的我恩情你就没记着?”郁寰猛地抽出被他捉住的袖口,眉头蹙起,充盈了几分怒意。
      岑惹尘固执地不依不饶:“那你说为何不可?”
      “我前去江南道有要事处理,人多不便。”郁寰也懒得解释什么,继续奔着马厩而去。
      岑惹尘干脆冲到她的面前止住其脚步:“你是去宣州找冷家的对么?”
      郁寰一惊,昆仑派自恃名门,鲜与归一宫有所来往,自己如今又隐身市井,也实在不记得和岑惹尘有何交情,他是如何知晓她此去宣州的所为。
      岑惹尘似乎看破她的疑虑道:“我没有故意打探你,那日你让了客栈给我们就匆匆离去,我便想去找你道个谢,后来不巧就听到了你和那位容公子的对话,才知晓你是奔着江南宣州而去。”
      郁寰眉眼间闪过一丝阴恻,低声道:“是又如何?”
      “你看这个。”岑惹尘从怀间掏出一封书信交予郁寰,“这是家师昨夜派人传来的,事态紧急,我也算是报你恩情才告予你此事。”
      郁寰看着书信的面色越来越不好,手上竟也不受控制了几分,许久才颤抖着问道:“怎么会这样?”
      岑惹尘眉头微紧道:“我也不知,我此去宣州正是为了探查此事。”
      “不,为什么会这样。冷家一灭门就所有线索都断了。”郁寰颤栗着退了几步,自郁老宫主身亡,归一宫落入他人之手后,郁寰一度以为不会有再糟的事情了,没想到一直惶惶之事还是成了真。
      “寰儿。”等了许久还不见郁寰的容子寂一出客栈就看着这样的景象,匆匆跑上前拥住几近要站不稳的郁寰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看着一旁的岑惹尘,容子寂更是没了好气,大声质问:“你和寰儿说了什么?”
      郁寰没有答话,只是把手上的信给了容子寂。
      容子寂读了一半就大惊失色,瞅了两眼岑惹尘又看了看郁寰,眉头深锁把手背至身后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几人无声了良久,天色渐渐亮起来,朝阳肆无忌惮攀上了客栈的屋顶。
      郁寰一把拿回容子寂手中的信还给岑惹尘,撩起额前散落的青丝,轻声道:“我答应和你同去宣州。”
      其他两人听闻皆是一愣,容子寂想开口劝些什么还是憋了回去,岑惹尘则不多情绪默默把信叠了塞了回去。
      “不过你不得插手我的事情。”
      “好。”岑惹尘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郁寰轻叹口气,似是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小声道:“子寂,你去取下马,我们即刻上路。”
      “嗯。”容子寂答应一声,走之前还回头提防地瞧了一眼岑惹尘。
      郁寰转身欲回客栈取上行礼,一边走一边努力压抑着方才的情绪问道:“你师弟和那位姑娘如何安顿的?”
      “他二人先前往嵩山了,如此也好掩人耳目躲过昨日那些人。”
      郁寰便更加刨根究底:“那昨日的又是何人,为何气势汹汹非要寻到你二人?”
      岑惹尘一向玩世不恭的神色上也添了份忧虑:“说来话长,这一路上我再慢慢说与你。”
      “如此也好。”郁寰终于停住了脚步,“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我拿上包袱马上起程。”
      过了些会儿,牵着马的容子寂独见一人立在客栈外的岑惹尘,忙走上前,毫不友善地道:“我不知道你此举究竟何意,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主意。”
      岑惹尘听罢又是一副招牌式的吊儿郎当全不在意的表情:“我好心将这消息告诉你们,容兄可不要狗咬吕洞宾啊。”
      郁寰将将走出客栈,听闻二人对话也不劝阻。岑惹尘的确可疑,自己那日让出客栈后是和容子寂聊到了此去宣州,不过何以就偏偏被其听闻,这几天的事情又巧合得过分了些,他如何就探知二人住宿在此,还告知了如此重大的消息。
      心下想着嘴上却不多说,只轻轻道:“时候不早了,快出发吧。”

      而另一边柳西辞也携璨郡主上了嵩山。
      因是顾念到郡主不识武学,便二人同驾一马匆匆起程,行到东都城外才稍稍休息了会。
      荒郊虽是人烟罕至也别有风味,只是可惜了二月还未添绿意,白白辜负了洛阳牡丹好的盛名。
      不过显然璨郡主无心这些,八王爷既尊为豫州刺史,这洛阳牡丹想必早是熟知到腻倦,反而比不上山野风光,尽是自由原始的意味。
      璨郡主顺着湖边漫步,柳西辞也牵着马一旁步行:“是不是以马代步过于颠簸,才想着要下马走走?”
      “颠簸倒是没什么关系。”望着冰封湖面的郡主看向柳西辞莞尔一笑,“只是这儿风景甚好,走马观花岂不可惜?”
      “郡主喜欢这儿风光?”
      “当然了。”璨郡主忽的一蹦一跳跑向湖边,一面招呼着柳西辞,“柳大哥,这冰面可以走人么?”
      柳西辞上前温柔地笑了笑:“郡主身材娇小,该是可以。”
      “你别叫我郡主了。”璨郡主蓦地转身对上柳西辞的目光,有些愠怒地嗔道,“郡主郡主的,和王府里那群人别无二致,叫的好是难听。”
      柳西辞有些不解望向她:“那唤你如何是好?”
      “嗯,我想想。”郡主左手食指抵上下颌,一副若有所思的正经模样,“我叫你柳大哥,你就叫我,叫我璨儿好了。”
      柳西辞面露难色道:“郡主名讳,还是不要......”
      “璨儿,璨儿,是不是比郡主要好听多了。”璨郡主则打断了他的话,“我听家里的乳娘说,我有两个兄长,出生时本该叫做三郡主,可我娘说按排行叫普通又不好听。后来又说,美玉无瑕,璨若光华,且‘璨’与‘三’字音似,便让我父王以璨字给我做封号。”
      柳西辞闻言轻笑道:“此字的确甚好,不过在下若直接唤郡主表字,怕是显得轻浮无礼,不若叫你璨姑娘可否?”
      郡主不满似的撇撇嘴:“就你熟识礼仪,好吧,都随你,怎样都是比叫郡主好。”说罢便又一副笑颜,急急跑上了冰面,蹑手蹑脚地前进了几步,还不望回头叫道:“一起来啊柳大哥!”
      柳西辞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却还是向前走了几步。
      郡主玩得倒是欢乐,如此不谙世事的姑娘的确是心如明镜惹人喜爱,柳西辞坐在岸边浅笑着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宠溺。
      郡主正是笑地欢愉,脚下却一个不稳向后猛地倒下。
      昆仑派一直以轻功见长,柳西辞看到一惊,忙起身急急发功而去,终是在璨郡主倒地之前揽住其腰身。郡主本是阖眼等待重击湖面的疼痛,久久却只等到腰际的触感,睁眼就只见柳西辞俊逸的面孔。
      柳西辞清心寡欲多年,从未与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心中一紧,忙忙扶起郡主松了双手,尴尬道:“得罪了。”说罢便转身往岸边走去。
      郡主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不知说些什么,只心里添上一抹甜。
      直到柳西辞走回湖畔,才开口说了一句:“赶路要紧,璨姑娘快上岸吧。”
      “好啊。”刚刚还愣住的郡主立刻一双眼笑成弯,紧跟着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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