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音决》奈明

20、第二十章 大决战 永劫的爱

　　第二十章大决战永劫的爱

　　消息传开，尚明王以及楚王清音大人要率仅有的众军出战界城，与蛮军决一死战，试图将蛮族南侵的铁蹄阻止在界城以北，尚明国内剩余的楚军和尚明国镇守都城的守军精锐部队合编，举国上下凝聚着悲愤的誓死守国的热忱。很多百姓都主动参军，一时间士气大增，尚明国上下万众一心齐心抗蛮。
　　云墨召集在界城的将领共同研究最后的作战方案，“界城处于山地地形，我们利用这个地形的优势，可以引敌深入，然后出击歼其精锐部队。”为了能让狡猾的蛮军上当，最后云墨决定将亲自带兵正面迎敌，佯装溃败逃向南水岭一带。“此地群山环绕，地形复杂，引敌军经过那处山坳时，我们的突击队便从旁侧杀出，这才是我们的真正主力，到时候因为敌众我寡我们要连夜部署机关巨石，作为我们的秘密武器！”
　　就这样，为了找到一个最好的作战计划，大家商议了一整晚，最后水云墨当机立断，宣布明日出发。
　　“云墨，你一定要记得战争结束后，我们一起回去。”
　　“嗯，我们约定了！”
　　“你千万要小心，别再受伤了。就算是为了我，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会小心的，你也是啊，记得啊，战争结束，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眼里充满希冀的目光，清音感受着云墨熟悉的气味，温暖有力的手臂，幸福的忘记了一切悲伤，这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一辈子不离不弃相知相守的爱人，
　　云墨，我们就快要获得用永恒的幸福了。
　　美好的未来就在前面。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苦难，所有的欺侮，这一天尚明的百姓以及受蛮族侵略的他国人民也都全部将其转化为对蛮战斗的勇气决心。
　　水云墨带领五千精兵，从正面战场进攻，貌似与敌军做拼死最后一战的阵势。正如所料，蛮族大衡王首领率部迎接尚明王的挑战，只见蛮军两万多大军铺天盖地的从远方冲杀而来。
　　“将士们，冲——”
　　尚明王指挥着部队应战，霎时间，呐喊声，冲杀声，号角声，一时齐发，两军瞬间兵刃相交，战成一片。
　　而此时崎光和清音则率真正的主力部队，提前赶往南水岭山脉附近埋伏，只等水云墨将敌人引入陷阱。

　　他们做好了一切准备，弓箭手，人工铸造的巨石垒砌成小山堆也用绳网全部捆好，步兵握着手盾长矛已经跃跃欲试了，既紧张又兴奋。因为大家等这一仗等了好久，时间已经过了约定时辰，可仍不见半个人影，连远远的马蹄声也不曾听到，清音开始急了，“崎光！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会不会蛮人不上当，看出来我们的计划了！那，云墨就有危险了。”
　　“不会的，尚明王也许是想装出一幅拼命抵抗的样子，再向南逃，那样更逼就像真的溃败逃命一样，蛮军才会奋力追击。”藤崎光严肃的分析道。
　　“有道理！”
　　大家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山口，时刻准备着战斗。
　　事实上，尚明王带领全军于蛮族大衡王战斗的十分艰难，他们布阵将尚明的军队包围起来，企图歼灭全军。寡不敌众，水云墨当然知道时辰已到，可怎奈根本冲不出去，蛮人越战越勇，似乎像猛兽要吃人一般残忍，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心中悲愤交加，暴吼一声，狠狠的策马扬鞭，看准西南方，狠命的冲了过去，“将士们，听令，跟着我冲出去！杀出一条路！！”水云墨的喊声令士兵们士气大作，拼死的扑过来掩护尚明王，与敌人誓死相搏，渐渐有了突破口。大衡王看到尚明王要逃，举枪瞄准，迅雷似的一根金枪直直飞来，水云墨用尽全力躲闪，仍被刺中右肩战甲，他猛的回身握住长剑，眼中冒着暴怒的杀气，转眼间大衡王已经冲了过来，遂举剑抵抗两人不分上下，战了数个回合，仍难解难分，这时候，蛮军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勇士，眯了眼睛举起弓箭瞄准尚明王，‘嗖——’瞬间一箭射出，水云墨蓦地睁大了眼睛，后背被射中，忍着剧痛忙回身去看，只见乱战厮杀的士兵之中一个蛮族弓箭手正举弓对着他。又一箭射过来，水云墨激愤的一剑砍飞，几秒钟的迟疑，因为那个人的面容好熟悉，他顿时怒不可遏的朝那人奔过去，没有察觉到后面的大衡王仍对他穷追不舍，此时正朝他扑过来，一瞬间听到急速逼近的马蹄声，他猛的低下身去，一柄枪就从他头上嗖的飞了过去，刺死了他前面的人，他迅速反手一剑挥去，大衡王一声嘶吼从马上跳了下来，水云墨稍松了一口气，翻身跳下马，举剑给大衡王最后一击，‘哧——’血液喷了他一脸，抬头的一瞬间，一只箭正正射进了他的右胸。
　　“啊——”水云墨一声怒吼捂住伤处跪倒在地，痛的几乎不能站起来，这时候尚明的军队已经渐战渐少，被蛮军重重围困，似乎逼到了绝境。
　　“保护尚明王！——”
　　“保护皇上——”修罗将军杀上来，护在尚明王身前，举剑逼视着面前的敌人，水云墨强忍着站起身，胸口受伤处血流不止，他拼命的咬牙忍着，手中紧紧握着他的长剑，清音你要等我，我一定会遵守约定的。
　　“众将士听着，我们一定不能放弃，还没有到最后呢？杀出去！”云墨发出最后的命令。大家抱着死的决心，再一次举起武器冲向了敌人。
　　一时间再一次血肉横飞，嘶吼声、呻吟声、叫喊声、怒吼声、刀剑相接，马蹄声沉重的倒地，血混成一片，血光杀戮，死亡印染着这片大地。
　　水云墨扯下自己的腰带把剑柄和自己的手用力的绑成一体，把射在自己身上的箭折断，暴吼一声，像风一样的杀进敌人的阵中，再一次突围，拼命的厮杀挥剑，抵挡，翻身跃起，发丝在血滴中飞舞，一剑击中，迅速回身反手，又砍倒一人，他竭尽全身的力量，快如闪电的速度，在敌军中杀出一个缺口，“大家跟我杀出去！”
　　“冲啊——”
　　顿时尚明勇士迅速向尚明王靠过去，集中力量，突破敌人的包围圈。
　　马上就要被攻破了，一声哨响，云墨的马疾驰而来，他翻身一跃跨上马，率众一鼓作气，踏着同伴的尸首冲了出去，终于突破了！
　　尚明军跟着尚明王全部向南逃去，后面的蛮军仍然紧追不舍。水云墨捂着胸口，只觉得视线有些昏黄，刚才的奋力冲杀好像用尽了全力。但仍然坚持着，绝对不能停止，快到南水岭了，这时只见前面出现了另一支部队，水云墨手下为数不多的尚明军一片欢心鼓舞，援军到了，是清音和崎光的率领的众军。
　　两军立刻展开了全面交锋，但尽管这样两方的数量仍对比悬殊。势必要拼死一战，不然必败。
　　之前清音他们在山顶之前等了好久，仍不见水云墨他们的影子，所以只好冲出来援救，这一路清音想到了各种最坏的情况，担心到快要失去理智。此刻她拼命的骑马冲杀向前，奋力搏杀，可是仍然没有看到云墨，急了，一路过关斩将，杀出了一条血路，直逼蛮军首领而去，这时一只手刀猛的向她袭来，她翻身从马上跃起闪过，怒目相对敌人，她认识那只手刀，如她所料，那个轻佻的年轻身影此时正站在她面前，
　　“又见面了，我说过我在战场上等着你！”溪流阴险的语气，看着清音。
　　“可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了！”清音目光决绝的怒吼。“来吧，用剑说话！”
　　清音冲过去举剑直劈，再无迟疑，却被溪流横刀拦下，“怎么伤没痊愈吗，速度比从前慢了很多。”她嘲笑的不忘讽刺。
　　“托你的福全好了。”
　　两个人身手都快如闪电，厮杀起来，不相上下。
　　此时混战中，两军的士气渐渐高涨，一方是凶残好战本性残忍的侵略，而另一方是为了保护家园而抱着必死决心的正义之战，死也不能让蛮人跨过界城。在清音身后的不远处，水云墨仍然支撑着举剑抵抗蛮军小卒的袭击，他已经血污满身，双眼模糊，额上的汗已经和血汇成一体，他低吼着，崎光远远的发现了受伤水云墨，直奔过来，“云墨，你怎么样，怎么伤的这么重！”他担心的问。
　　“没事，别，别担心。”他硬撑着，用手背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怒视着敌人，和藤崎光两人背靠背的对着敌人“她呢？”云墨忍不住问，应该就在这附近。
　　这时候，清音正和溪流激战着，心里却焦躁不安，因为她还没有看到水云墨，而眼前这个伸手矫健的溪流仍纠缠不放，招招狠毒，你这个阴险的家伙。
　　清音咬了牙用尽全力打飞了溪流手上的刀，飞身一跃，用剑直指她的喉，“你杀了我也没用，如今大局已定，蛮族的实力已经踏遍大片中原，你们早晚都将成为我们的奴役。”
　　“是吗？我倒要看看。谁输还不一定呢？”
　　“你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为汉人卖命可惜了，除非你肯降，如若不然你这样的人会死的很惨。若非当日我手下留情，你早就没有今日。”
　　“是吗，那我该感谢你了。”
　　“清音，只要你肯跟我走。保你日后荣华富贵。过上役使万民云端上的生活，只要你放下剑。”
　　“我不可能跟你走！”清音愤怒的说，
　　“你在这里的牵挂，我已经帮你解除了。你还为尚明卖什么命”
　　清音瞬间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把他怎么了？”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眼中喷薄而出绝望的愤怒。似乎要把眼前的人撕碎。
　　“哈哈！”溪流狂笑着。
　　哧——一股鲜血奔流出来，清音的剑刺中了溪流的身体，动作快的连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溪流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清音，她哀怨绝望的反手飞出左手的手刀，砍进清音的身上，清音看着她愤怒的迅速转身去寻找云墨的身影，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受伤，溪流捂着伤口，跪倒在地，却被尚明士兵重重困住。
　　而此时的水云墨，已经因失血过多，反应速度减慢，听觉视觉配合不上动作。只用眼睛去看敌人的攻击，完全抵挡不住，他身上被刺伤多处，崎光也渐渐的被敌人离间到更远处，他持剑拼命迎挡着正面来敌，却不知身后的蛮兵也朝他扑过来，清音远远的看到了满身血污仍支撑战斗的水云墨，大喊着他的名字奔过去，可是他听不到，硬生生被背后袭来的长枪贯穿了身体，原来是大衡王并没有死。水云墨蓦地张大了眼睛，周围的景物开始旋转，视线越来越黑，就在那倒下的一瞬间，他看到她的脸，清音——他伸着手向前，重重的倒在地上，清音眼看着云墨被刺中，却没有拦住。
　　“云墨！！！！！！”她绝望的喊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这时楚王狂奔过去持刀砍向大衡王，战成了一团。
　　清音扑倒到水云墨眼前，吼声久久回荡在山间，她扶住他，终于触到他的掌温，眼泪夺眶而出，“云墨——云墨——”他直直的望着清音，最后的意志，努力的呼吸着，伸出手，深情而凄凉的眼里血泪横流，“清音——”他费力的发出这两个字，约定——清音拼命抱着云墨。
　　“你要挺住，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云墨——”她带着哭腔抚摸着他的脸，尚明王伸手最后向清音，微笑着望着她，手却蓦然间无力的垂了下来，“云墨！云墨！她拼命喊他的的名字，拥抱他，却再也没有回应。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他再也看不到我了？
　　藤崎光远远的依旧和蛮王打的不可开交，在清音身边的尚明军一面誓死保护着奄奄一息的水云墨以及身边哭喊到喑哑像疯了一般的清音，一面已经慌乱的不知所措。

　　溪流捂着伤口，慢慢走过来，她惊讶的目光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人,清音蓦地不喊了，她抬起头看看崎光，颤抖的手拿出她的“和玉”递给他，“替我保管!”声音甚是凄凉绝望，藤崎光早红了的眼眶，两行热泪，汹涌而下，他不知所以的接过。望着清音，“崎光兄，很高兴能认识你，我们要一起回去了，再不分离。”
　　她的头渐渐垂下去，抱着水云墨，两个人是依偎在一起的姿势，许久也没有动。
　　“尚明王已死！勇士们！杀光他们！”蛮军狂妄的喊着。
　　顿时蛮军士气大增，本就匮乏的尚明将士更乱了阵脚，气势上已经输了，再加上寡不敌众“尚明王在此！”一声凄厉又坚定的声音是清音，她眼中带泪的喊道，“尚明将士听令，保护尚明王，不怕死的跟我们冲出去！”蛮人一惊，半信将疑，只见数众尚明士兵聚集过去。刹那清音眼神凛然一变，一声哨响，只见云墨的马径直狂奔而来，清音拼命把云墨拖到马背上，然后自己也坐上去，目光决绝的，猛扯缰绳瞬间就策马飞奔了出去，她要用最后的办法引得蛮军进入陷阱。
　　“勇士们，尚明王跑了，追上去，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大衡王发出疯狂嗜血的命令。率领众兵穷追不舍。
　　一瞬间马蹄声纷乱，烟尘土飞扬，浓血蘸清酹，筋骨寸断，刀剑起。冲杀枉乱。
　　“不要啊！！！！——”崎光一瞬间才反应过来，他拼命的奔向清音，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的，最初的计划。
　　策马狂奔的清音仰头望着绯红色的天空，青鸟成群结队回家，留下一阵阵苍凉的叫声。眼前闪过一幕幕云墨曾经的脸，焦虑的、愤怒的、悲伤的，最后画面定格在他深情的眼，笑中带泪的对自己说，我就是不能没有你！她轻轻闭了下眼，紧紧抱着早已失觉的云墨，握紧他的手，低下头最后一次吻上云墨渐冷的额头。
　　“驾！!!”悲绝的眼里，几乎要崩出血来。
　　山上的巨石堆已经开始滚落，她看着，丝毫没有躲闪。
　　清音将斩邪剑狠狠的刺向自己，身后蛮军的千军万马仍然穷追不舍，惊愕的看到前方山间有巨石如陨石般急速坠落也无法停下。知道上当但为时已晚，瞬间大地为之一颤，轰鸣声阵阵，从山口开始，巨石堆连续降落，将全部的蛮族军队困在山间，浓重的尘烟骤起，笼罩在南水岭山脉久久未散去。甚至连哭喊声都没有听到，数万大蛮军，瞬间被砸死巨石堆之下。尚明的士兵远远的已有人落泪，稀稀落落的跪了一片。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暴吼声响起，回荡在苍穹之下的旷野，崎光重重的跪在地上，头发遮住了脸看不到表情。
　　溪流惊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刚才没有追上去，因为她终不想对她赶尽杀绝，她以为她杀了他，她就会看她一眼，她以命相逼，她告诉她，他死了，现在她终于明白······猛的她向后退去，眼神凄绝的破碎，疯狂的跑了，身边的蛮族士兵见状也跟着撤了。她终于明白这世界上终究有东西是暴力和力量所无法征服的，就算死亡也无法将其改变。
　　而在尚明全军沉痛的哭泣的时候，就在那废石堆上，仿佛能看到两人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如一副美丽的画卷，男子脸上微笑着闭着眼依偎在女子怀里，女子温柔的手臂拥抱着他的脸，血污沾满了他们的红色黑色战袍，寒风依旧凛冽，日光惨淡如蜡，荒草浮动，天地无色，彻骨的凄寒，空洞的云在他们头上天空浮过，悲伤干燥的风轻轻的吹过血流成河的四野。

　　尾声：
　　圣城的百姓得知战胜的喜讯，都自发赶到城门来迎接他们伟大的王和英勇的清音大人平安归来，碧宫的天空，灰蓝灰蓝的静谧。一片肃穆庄严的城墙，依旧刮过古老的风，长满荒草的祭神台，有如披上了月光的清辉，泛着幽幽的光，只是这里空旷得荒凉。
　　渐渐的天空中下起了灰色的雨，这是初春的第一场雨，潮湿阴冷，将所有的喧哗躁动破败血腥，都统统湮没在这晦涩的凄冷中。
　　天空压抑着灰，越来越重。
　　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再没有回来，他的眉眼浓黑似墨，眼神犀利略带忧郁，从小他和爷爷住在山野，有一天一个凌波仙般的少女从他家的房顶破房而入，注定了相遇，从此便开始了他一生的爱。

　　在某一年的深秋，天空昏黄而落寞，他对她说，我拼命的打进圣城只为了能够再见到你，这个玉，还给你，他饱含歉意，目光深情。
　　在那个寒冬十五，他拼命驰骋沙场赶回碧宫，只是为了替她送行，在无数个日夜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春秋，他一遍一遍的在纸上写着，念已成疾，终折磨心肺。只愿能见你一面，就一面。
　　在一次浴血奋战的战场，他的心对自己说，这样的情景，我在梦中曾无数次的梦见，即使是梦，我再也不让你离开。
　　在婚宴大典的前夕，他眼中凄寒，我不怕遭世人唾骂，不怕成为千古罪人，我不怕负了天下，我只怕我负了你，我从不奢求永久的相伴，只要永久的相爱就够了，我会等，不论是三年，还是三十年······
　　画面转到最后一张，她去意已决，他目光悲绝的说 ，不管怎样，我就是不能没有你!你到哪，我就到哪，永不分离。
　　所有的生离胜过死别悲痛，最幸福的莫如两人一同死去，相爱着，深爱着，永不分离。
　　这个世界交织着无数万千的虚无的爱，而我对你超越时代的思念，就让迷失的风载到你面前。
　　水天相接如墨似画
　　白天黑夜
　　清冷的声音
　　吟唱永久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