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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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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因小筑叶禾知道自己的义父真名叫李承傲就心知事情不对了,她也曾对义父的来历有些疑惑。当初义父说自己是落魄的镖师,丢了镖想了却一声才来到这个村子的。可叶禾到了江湖上才知道义父的功夫有多么高深,有这样高超功夫的镖师竟在江湖上一点名号都没有,这样高超的功夫压的镖也该是价值千金的大镖,若是丢了总该在江湖上留下点蛛丝马迹,却也是没有。
可叶禾也没有深想,一来叶禾与义父相依为命,义父总不会害自己的,纵是隐瞒了身世来历想必也是因为有些伤心过往不想再提;二来江湖之大能人之多,又岂是她这个初入江湖的后生可以想象得到的,义父的事情又过去了那么久,没人再提也是有可能的。
可如今,叶禾拿到了华白云书房留下的画像正是自己义父,名字却成了关东人魔李承傲,这样的冲击饶是经历了五年风浪的叶禾一时之间也有些承受不了。也许自己这二十年就生活在一个阴谋之下,也许自己朝夕相处最为信任的人对自己另有目的,这些念头一旦起来就再也压不下去,叶禾必须立刻查明一切,否则就像是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侵蚀。
但令叶禾诧异的是整个村子都已经被毁,线索被断的干干净净,但也正是这样看出了凶手的心虚,若真没有什么又岂需将整个村子都灭掉。但凶手没有预料的是叶禾的义父——关东人魔李承傲早有后手。叶禾母亲由于生前种种原因不得入土,行火葬之礼。骨灰盒也并不在村中而是在后山村民口中禁忌之地的“阴阳路”入口的石洞中。这个地方太过偏远被凶手忽略,叶禾祭拜娘亲时却发现了义父留在那里的书信一封。
信上表明自己正是十几年前名震关东的关东人魔李承傲,乃“梅花门”门下七堂主,同三堂主向应天一同负责联络各派掌门共商大事。却在这里认识了一个人,受他的影响决定退出组织,并受此人之托照顾好叶禾的母亲刘氏。可惜他赶到之时刘氏已自尽而亡只留下遗腹子叶禾。他为忠人所托,照顾叶禾十五年之久。但他深知组织并不会善罢甘休,时机一到便会卷土重来,若村子遇难便是“梅花门”所为。望叶禾一定小心。
叶禾叹了口气说道:“在信中义父并不希望我继续探查这件事,对当年的事情忌讳莫深闪烁其词,我对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但我不甘心,我娘为什么自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要知道真相。与其做一个一无所知的傻子倒不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活着,哪怕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她说道:“我在信中唯一知道的就是我的义父是‘梅花门’的七堂主,而向应天乃三堂主,与他共事。想要知道事情真相只能从向应天身上入手。我赶回怀庆府在侠客山庄潜伏七天,但向应天十分谨慎并未被我发现什么线索。可是三天前我看到他深夜鬼鬼祟祟一个人出去,还以为他要与‘梅花门’有所联系,便尾随其后,却不想看到他将一猎户家的女儿掳走饮其鲜血。我当时离得太远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看到向应天似乎有些癫狂并且功力大涨,吸干了那名猎户女的血之后才慢慢恢复,不知道他练的是什么邪功。这件事十分蹊跷,我正打算去找你们商议,不想你们到自己来了。”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
相传元宵节最初是汉文帝为纪念“平吕”而设,将平息“诸吕之乱”的正月十五定位元宵佳节,为使后世子孙知道太平盛世来之不易,谨言慎行。
后来各个朝代的帝王将它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元宵节由最初的纪念“平吕”到后来的“太一神”祭祀、上元天官祈福、各家儿女情人相会,到了现今元宵节自初八点灯至十七夜落灯,足足十天之久。
“南油俱满,西漆争燃。苏征安息,蜡出龙川。斜晖交映,倒影澄鲜。”
如今的元宵歌舞奏乐,盛世辉煌之景到达了顶峰。虽然怀庆府这一个多月都笼罩在恶鬼作祟的阴霾下,但正月十五这天除了是各家小姐出来游玩赏灯的好时节,也正是“太一神”的祭祀之日,上祈天意,下护苍生,神人鬼畜,无所遗漏。大家都相信有神明在上恶鬼今日必然不会出来作祟,大姑娘小媳妇都着了盛装,挽着手走桥渡危、摸钉求子。
然而在这热闹喧嚣的好时节,一名身穿绿衣的女子提着一篮装满荷包香囊避开人群,匆匆的朝后山走去。她自傍晚就在城门口等着,期盼有些姑娘能买走些荷包绣囊。然而绿衣女子生的内向不敢叫卖,见了生人就羞涩的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摊位又偏僻,等了几个时辰竟没有几人光顾。
绿衣女子匆匆的走着,不多时到了一片树林。据传这片树林刚死了一个猎户家的女孩儿。这一段儿不停地有恶鬼噬人的消息传来,这个林子据说就死了三个女孩儿。
已到了亥时,林子里暗沉沉的一片,静谧的可怖,参差交错的树枝如同恶鬼的枯手一般拦住女子的去路。如此恐怖诡异的地方,却不知这位内敛羞涩的女子为何偏偏选择这一段路来走。
似乎有风刮落,树枝摇摇错错。绿衣女子似乎有些害怕,朝四周忘了一圈加快了步伐继续向前走。前面,就是几天前那名可怜的猎户女惨死的地方,若仔细看似乎还可以在杂草中找到些暗红的血迹。
绿衣女子将一篮没有卖出去的荷包绣囊倒落在血迹上,点了火念念碎碎的将荷包一个一个的烧掉,火光明灭闪烁。在这黑夜中,一位长发的妙龄女子在凶案现场烧荷包,若有人看到必然会吓得半死。
而这名女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的说道:“你来了。”
静谧的空虚的夜色中没有一个人,只有暗哑的风声穿过。
她,在向谁说话?
绿衣服子缓缓的将头转过来,她竟长着那名死去的猎户女一模一样的容貌!
她微笑着说:“你是来祭拜我的对么?”
绿衣女子的脖颈处不知何时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来,那伤口像是被野兽撕咬过一般。伤口在不断的扩大,翻卷起来的鲜肉下隐约看到了白骨,女子的头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但她仍微笑着朝树林深处望着,想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神色缠绵。
“你若来了,怎么不现身见见我呢?”绿衣女子轻声呢喃道。原本好听的嗓音却由于气管断裂变得暗哑晦涩,血泡卡在她的嗓子里像一个破旧的风箱一般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你为何不敢出来见我?!”女子突然拔高了声音大喊道,毒怨尖锐的声音在静谧的林中显得格外凄厉。空气中布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女子仍在一声一声尖利的嘶喊着。
“你为何不敢见我!”
“你为何不敢见我!”
乌鸦怪叫着从枝头飞过,一名带了鬼面具的黑衣人从树林深处缓缓走来。
“你是人是鬼?!”鬼面人指着满身鲜血的女子厉声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
半坐在地上的绿衣女子放声大笑起来:“你竟问我是人是鬼?你竟问我是人是鬼!”
“难道不是你吸干了我的血,将我抛尸在这里?!”
“你问我是人是鬼?那你又是人是鬼?!”
“向、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