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炮灰人生》紫墨海

14、入射雕 第七章

　　从那以后，杨过的生活中就经常出现这位神秘恩人的痕迹，陪伴着杨过走出古墓，浪迹华山，参加英雄大会，只要他有危难，就一定会出手。

　　很快地，杨过从聪明而单纯的孩子，渐渐长成了伶俐狡黠的少年，他心中渐渐明白，这个神秘的恩人，尽管一直未曾露面，却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爱护着他，让他在作出各种行动和决定时，心底充满了勇气。

　　而这位神秘恩人，也很有意思，对杨过遭遇的种种磨难视而不见，只有当杨过遭遇性命威胁时，才会出手。

　　杨过不是没想过打听这个神秘恩人，但是却遭到了神秘恩人的制止，只说是有缘定会见面，杨过实力不如人，也渐渐歇了这个心思。

　　事实上，如今蒙古和大宋的关系日趋紧张，大战一触即发，白广隶还有时间给自己儿子护法，也是卫央故意为之。

　　卫央自身，穿越多世，若执着于某一世某一物，早就崩溃不提，饶是如此，也已经道德观念淡□□惯了在其位谋其政，如今他是蒙古公主，便只站在蒙古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顶多对蒙古人的凶残加以制止，然而他毕竟不是蒙古大汗，能紧密约束的也只是自己的大军，对其他几路军约束不大。

　　卫央尚且对蒙古人的某些杀戮作为看不惯，何况是白广隶？毕竟相处多年，也有些情义，卫央自是不愿看他左右为难，再次陷入忠义两难全的漩涡，只让他时时与自己联系，对他行踪，看得并不紧密。

　　好在拖雷的儿子忽必烈治军甚严，胸有谋略，没有那种将汉人百姓当猪狗屠宰的念头，卫央有事没事，就待在他的军中，自己带来的几万大军，干脆也交给他一并指挥，倒是让听闻过这位姑姑大名的忽必烈受宠若惊。

　　不过，卫央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杨过。

　　这一日，卫央，白广隶，忽必烈，三人正在帐中讨论中原刚刚召开过的英雄大会，得知蒙古派去的金轮法王，被一对叫小龙女和杨过的师徒打败，忽必烈感到惋惜，惋惜不能将这些武林俊才招到自己麾下，而冷静如白广隶，听到儿子的佳音，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说曹操，曹操到。

　　金轮法王领着杨过进入忽必烈大帐时，怎么也想不到，还会看到其他人。

　　当看到那斜倚着卧榻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玄衣女人时，他一向骄傲高昂的头连忙低了下来，再也不敢抬起。

　　他当然听说过草原上呵呵有名的“草原玉雕”的美名，更知道对方此时已经是一国之主，绝非他能够怠慢的，何况，对方身上流露的气势，让他这个武痴都不敢轻举妄动，说明对方的功力远在他之上，高到了他不敢起任何念头的地步。

　　杨过却不像金轮法王那般战战兢兢，主要是卫央的气势也没有锁定他，他的眼光，第一眼就被旁边端坐着的白广隶所吸引了，也说不清为什么。

　　他总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是当局者迷，而忽必烈身为元朝的开国皇帝，绝对不缺少的就是智慧和眼力，只看了杨过一眼，他就撇过头，看向白广隶。

　　白广隶无辜地回视，双手交叉，手肘搭在椅把上，姿态悠闲，一声不吭，最终还是忽必烈败下阵来，扬起温和的笑容，招呼杨过坐下。

　　忽必烈的态度很是温和，待听到对方就是那个在英雄大会上大发神威的杨过时，更是高兴，当即就招揽起来。

　　杨过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想差了，准备投靠蒙古军的，兼之对谦和可亲的忽必烈挺有好感，便答应了下来。

　　这时，一直不吭声看着他们聊天的白广隶忽然扭头问杨过，“你在这里，那你师父呢？”

　　这小子，不是和他师父闹暧昧么？怎么会撇下那女娃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他那沙哑低沉的声音一响起，便是无意隐瞒自己身份了，杨过浑身一震，惊喜交加地看着他，“是……您？”

　　白广隶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平静地点头道，“我叫白广隶，是你父……亲的旧友。”

　　杨过一听，更是满怀激愤，他之所以来投靠蒙古军，就是被傻姑所说的父亲去世时惨状所惑，如今又冒出来一个父亲的旧友，心中更是难过，却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关于父亲的消息。

　　“多谢您这些年的照拂，要不是您，我早就死啦！我还以为我爹除了郭伯伯就不认识别人了，原来还有您这样厉害的朋友。您和我爹是怎么认识的？我爹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行走江湖，很少听到关于他的传闻，难道他不是江湖人？”

　　在杨过的心中，自己的父亲既然有郭伯伯这样厉害的结义兄弟，又有白广隶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为友，那本身想必也是非常厉害非常伟大的——只不过是被坏人用奸计害死了！！

　　白广隶微微一顿，垂眸，仿佛在组织语言，卫央盯着他冷硬沧桑的侧脸，挑了挑眉，勾起一抹坏笑。

　　忽必烈也看出了什么，低头喝着茶水，决定偷听到底。

　　金轮法王是坐立难安，忽必烈便挥手请他出去了，帐篷里就剩下四人。

　　杨过可管不了这许多，他正眼巴巴地看着白广隶，生怕漏了一个字。

　　半晌，白广隶干巴巴地道，“你爹啊，他可是个坏小子。”

　　“……”杨过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心目中的父亲，应该是个英雄才对，就像郭伯伯那样的大英雄，如若不然，起码也要像白广隶这么神秘高强！

　　白广隶既然已经冲破心理障碍，开了口，下面的话就好说了，他的语速渐渐流利起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怀念，“你爹啊，严格来说，他确实不是江湖人，他可是——当年金国六王府嚣张跋扈的小王爷！”

　　( ⊙ o ⊙)！

　　杨过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爹居然是这么个尊贵身份！！

　　虽然金国已经灭亡，可到底是传了几代的国家，而小王爷，这个名头对于从来都是平民百姓的他来说，简直是太遥远了……

　　“一个从小被金尊玉贵地养大的小王爷，一朝遭遇忠孝大义的抉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白广隶冷静地、慢悠悠地叙述着当年的那段往事，不带丝毫感情色彩，杨过却是听得心潮起伏、心痛如绞，难怪母亲从来都绝口不提父亲，他心目中那个伟大的英雄父亲形象轰然倒塌，油然而生了一股对生父的厌恶愤恨。然而在这份厌恶愤恨中，又似乎夹杂着对那个命运多舛的少年的同情和心疼，倘若是他遇到了那样的事，他又该如何选择呢？无论怎么选择，都会痛彻心扉吧？

　　杨过本就不是被礼教束缚的人，那些家国大义在他心中实在淡薄得很，纵然是对生父失望至极，也只认为生父某些方面做得不妥，可以换一种方式达到目的，而不是做错了，应该受到批判。

　　因为心情的过于激荡，杨过没有注意到，白广隶的叙述中，从头到尾都没有他这位“旧友”的影子。

　　“我需要多想想，我想冷静冷静。”

　　听完白广隶的话，杨过站了起来，克制住发抖的双手，朝忽必烈三人行了一礼，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忽必烈看看姑姑，又看看白广隶，试探地问道，“你不去追？”

　　白广隶摇了摇头，“由他去吧，凭他如今的本事，也少有人能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