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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子归来 ...

  •   “午安,越禾,欢迎回来。”香草一般的声音近在耳旁,是世界上最温柔最严厉的□□。睡美人张开眼睛,看见他的熊骑士守候在身旁。
      “熊不需要冬眠的吗?为什么你还不去睡觉?”迷朦中,他这样喃喃自语。
      “因为可怜的百姓不敢来叫醒沉睡的暴龙,所以他们用可怜的目光强迫更可怜的熊来叫醒他。”
      怕冷的丁西平穿着厚重的连帽长大衣,围巾手套一样不少,立在他的沙发边,是忠实的守护者,说起打趣的话来,也一本正经。
      “听起来真是可怜呀,西平。”越禾勾起唇,伸出手揽下包得象只熊的男人,揽下他的头,亲吻——脸颊。
      “午安,西平。”
      “夸张。”被叫做西平的男子弯弯嘴角,有时候真是受不了越禾的西洋礼节,虽然一切由他那张蛊惑众生的面容做起来都自然得体,但被男人亲吻脸颊的感觉还是有些奇怪。
      “真高兴见到你,看完我亲爱的恐龙爱侣再看到你,真让人心情愉快。”放开那个让人流连的脖颈,伸懒腰,起身。他看看自己,不满地皱皱眉。
      “该换衣服了。”睡在飞机上这么长时间,衣服都皱了,越禾不喜欢。
      “生日礼物,希望你喜欢。”西平立刻从身后捧出一个盒子。
      “哇,谢谢。”他眼睛一亮,立刻要亲吻答谢,这次,被拒绝了。
      “呵,我以为我亲爱的老裁缝退休了。”
      “他很乐意为你的生日破例一次。”
      “是因为西平去拜托他的吧。”穿上剪裁合身的棕色狩猎外套,配上质地柔软的靴子,站起来的越禾如此神采奕奕,光彩照人。如同吸取了极地寒气的双眸注视西平,不出所料地看到欣赏与赞叹。
      “很合身。”温润的眼睛眨了眨,对衣服的喜欢更多一些,对模特的关注更少一些。他选的面料,他定的样式,他只是请世界上最好的裁缝制作出来,匹配这王子的光辉。
      于是装扮一新的王子殿下和他的白熊离开机舱,驱车回到城堡,国王大人还未来到。

      “来玩斯诺克怎么样?”王子与无聊的等待中发出邀请。
      世界上最令人不耐的就是等待。其实父亲大人的来意大家都很明了,形式,一切都是可笑的形式。
      “好。”西平点头,随他走进娱乐室,随着墨绿色的球台上大球滚动,乒乓作响间,两人开始漫不经心地说话。
      “我猜爸爸这次回来之后,我们俩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吧。”
      “不过是要你去家族企业开始工作,没有那么可怕的。”西平挂着清浅的笑容,推杆送球。
      你?某人的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很奇怪。
      “说得轻巧,好像倒霉的人只有我。说起来,西平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呢?”目光盯着俯在球桌上的那个男人,一寸一寸的吞噬——那如同一张劲弓的漂亮背部弧线。
      “我?我想设计服装。”很轻松的口吻,仿佛儿戏。
      “那好。以后我都穿你的品牌。”有人松了一口气,那也没什么吗,他也很喜欢西平设计的衣服,最好是只设计来给他穿。
      “你会不会高估了现在的我?我觉得还需要多多修习。”他呵呵地笑,是谦逊的好青年。
      “莫罗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不然他退休干嘛?”西平从小就喜欢跟在他们的家庭裁缝身边打转,这个在巴黎小街出了名的私人成衣师傅教给他许多真本领。
      “世界上还有很多不同的服装设计师,我很想去见识一下。”
      ————
      “那是什么意思?”王子皱眉,球打偏了,他的注意力也从游戏中抽离。
      “承蒙惠赠。”笑着结果他开下的妙局,西平一杆入袋,漂亮!
      “那是什么意思?!”越禾没有笑,球杆捣在地毯上“嗡嗡”得响。
      “越禾你怎么了?我只是说要出去学习一下,我要进入服装界这是必要的磨练,值得大惊小怪吗?”西平只是笑,拨弄积分的砝码,擦球杆,走动开球,神态自若。
      但是,越禾怎会让他如此自在,
      “不值得大惊小怪?不值得大惊小怪你干吗这么迂回起见,你干吗不敢抬头看我!”突然,他的气势就强硬起来,天生的威严与压迫感扑面而来,宽阔的空间变得压抑,即便是朝夕相处的西平也产生的陌生与不适之感。越禾,不愧是下一代的岳天继承人。
      “越禾,”要抬起头,要理智冷静,要妥当温和的解决这个问题,不可以给他们之间留下任何阴影。林西平如此告诫自己,所以他深深吸气,打起十二分精神向他的老朋友走去。
      “不要这么激动,好好听我说。”他看向那双突然充满愤怒的眼睛,已经在心里叹气,不可以,不可以被他的气势吓倒,他们是朋友,那么就应该对等的交流与沟通,
      “好,你说。”丢掉杆子,越禾用苏打水来冷却自己,然后他继续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西平在离他一尺的地方定住,仍旧不自觉地用气势去压制对方。
      “你倒说说看,林西平,你是个什么打算!”

      “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服装设计,我希望可以进入这个领域,希望——”
      “我们可以一起创立一个品牌,我管营销,你管设计。我们两个一起,绝对可以创立一个服装王国。”
      “越禾,你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岳天要——”不是小公司,不是小企业,不是三教九流可以随便应付的小生意。作为将要成为国际垄断巨头的岳天总裁的越禾,是没有时间精力去创立管理一家小小的服装企业的。
      “那不是重点!林西平,你要记住——”
      “对,那不是重点!”这次,换西平打断他,他受够了,他受够了越禾的独断专行,受够了他的拒绝沟通,受够了他把彼此未来要终生奋斗的事业排除在人生的重点之外。
      “西平?”换越禾发愣,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有错的反而是他吗?这里,说要背叛说要离去的人是西平才对呀。
      “我喜欢服装设计,我想成为设计师,一个象莫罗那样做着自己喜欢的衣物就好的小裁缝,也许在巴黎有一个小店,也许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哪里就好,为什么人做衣服也罢,好像一个摄影师要到处去拍风景,我要去学习,要跟随不同的人学习做衣服的诀窍。而你,越禾,你生下来就有责任,你也从来就喜欢这雄图霸业,有一天,他们全都是你的,你要守护这座城堡,你要维护越家的事业,把它发扬光大。不要什么事情,都背上我。”
      “那就是说你要走,”他没有听懂,他不知道西平在发什么疯,这个家伙在说什么裁缝衣服,什么城堡事业?那些无聊的事情。他没有和他一起进入岳天已经是不可原谅,难道现在还要离开这个家,离开他,躲到世界的随便哪个角落区游荡吗?
      “越禾——”西平很惊讶,他从没见过越禾这样的眼神,那一瞬间的空茫刺痛了身体里的某处,他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吗?在他解说的哪个环节出了错吗?
      于是他伸出手去,想碰碰他的朋友,仿佛那样就可以给他一点安慰,更了解他的心意。
      但是他被拒绝了,他的朋友迅速向后闪身退去,像一头敏捷的兽,甚至不甘心一掌劈来,带着伤人的话语。
      “林西平,你这个混帐东西,给我省省你那一套劝说把戏!”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他,仿佛他是多么的不可理喻,我没有羁绊你的人生,我没有缚住你的手脚,你没必要和我这样迂回吞吐,不要故作不舍与怜悯!
      “你终究不喜欢这里,你果然比较喜欢那个浮华世界,那个浸在你骨血里的浮华世界!那是你人生最初的记忆吧,只有和你那轻浮可笑的母亲在一个又一个秀场周旋的日子才是你这种人喜欢的。”
      自幼学习自由控制得越禾,十九岁时已经绝少失控。但是,此刻,他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带着冰冷的恶意,在他们脚下结成黑色的冰面,让站在彼端的西平感到冰冷的愤怒。
      “请你控制你的言辞!”
      他的眼睛里有着同样的骄傲,有什么禁忌被跨越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界限,西平也不例外,母亲是他心中的神圣所在,是无论任何人都不可以轻蔑的,尤其是越禾,重要的人之间更是不可以!
      “去你的言辞!”
      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拳头,砸在西平漂亮面孔上的重拳,在握着拳头咯咯直响后随着西平同样冰冷愤怒的话语砰然爆发。
      “现在这样好不好,这样是不是更直接,更足以说明我的愤怒。” 他站在那里,俯视着不可置信的西平。言语若失效,用拳头来摆平。最直接而最惨烈的做法。
      随着西平措不及防地被击倒在地,冰面被打破,冰面之下,两人暗涌已久的黑暗情绪汹涌而来,迅速吞噬着两人。
      西平不可能示弱,所以他开始还击,一脚踢过去,然后是连环流畅的回击——在越禾不间断的放肆言辞伴奏之下。
      “放荡的东西,流浪的血统,轻浮的家伙,说什么修习,历练,不东游西荡,你根本就无法忍受吧!”
      开始的时候,越禾的咒骂不绝,直至把西平的愤怒逼到极点,两个人的眼睛开始发红,在宽阔的娱乐室里,用曾经一起学习切磋的招式,来格斗。两个人都在进攻,没有谁防守,每一拳都认真而扎实地打在对方身上,牵扯出肌肉的颤动,力道反弹在自己的拳上,牵动手腕,牵动神经,疼痛的劝说,变成了他们的沟通方式。这样的互动,很快就变成了单纯的打架,明明是两个高手,却完全没有章法可言,不设防的进攻使他们开始逼近,在一个温室长大的两副躯干扭大在一起,用经络去扭曲对方的意志,当然不可能有人成功。
      留下来——
      不行——
      收回你的话——
      不干!
      没有人妥协,这是一种无望的局面。这是两个年轻的孩子,无法收场的时刻,他们的愤怒不会随着这种不能解决问题的方法消散,他们互瞪的双眸,也许在恰似对方的那一刻也无法合上。有人因为母亲受辱而受辱,有人因为朋友里去而感觉背叛。他们僵持着,或者在等待,等待,那个不可能低头的对方——

      “这是干什么!”城堡的国王归来,带着心惊胆跳殷切期盼的仆众,推开娱乐室的门,在一片狼藉中威严喝斥,如一声惊雷,震破这阴霾的世界。乌云散去,室外的空气流动进来,愤怒的魔王们开始显露本相,战场仍在,变回来的王子和骑士身形僵硬,还狰狞着的面孔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王子和骑士,被迫分开,此时才斗胆冒出来的侍从迅速将两人隔离,为他们整理仪容。
      “打架!”顶着青色眼框的王子赌气推开众人,在父亲的注视下,转身离去。
      “西平,西平,你记住,”在门口,在背对着所有人的时候,他咬牙,对那个人要求,“如果你离开,我不会原谅你,如果你离开,你就必须付出代价。”

      代价?什么是代价,如果是朋友,那么他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为何要付出代价?

      冷静下来的西平没有生气,他终究是个温和的人,在被激怒的情绪被惊雷震破之后,他甚至还能够微笑来安慰惊慌失措的仆众。
      “西平,怎么样?”威严的长者并没有随爱子离去,他留下来,安慰从小看到大的友人之子。
      “没事,越伯伯。”看见长者眼中的担心,他用微笑安抚。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担心的总是他呢?越禾也受了伤,他们打架,谁也没占便宜,谁也没吃亏,这么担心他,是因为他是比较弱的那一个吗?越伯伯也留在这探视他,越禾才是他的儿子吧,这样的事,让人怎么过意的去。
      “西平,你和越禾都是我的好孩子。”仿佛知道他心底的疑问,长者拍拍他的额头,“好孩子,年轻人打架没有什么关系,不要伤了和气。”
      “我知道了,我去整理一下。”深吸气,尽他最大的努力保持仪态离开。他和越禾不应该伤和气,但是,是什么让他们彼此生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王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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