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鬼后的日子》子曰君

44、太子

　　……
　　叶冰明老远就看见晒太阳的司徒亦然了。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还翘着二郎腿倚着荷塘边的栏杆，气不打一处来，沉着脸快步走过去。
　　“你的事都办妥了？”叶冰明忍不住冷哼，眼里端的是冰冷的笑意。
　　眯眼半响，司徒亦然打了个哈欠，斜睨他一眼：“王爷，这些小事我自然会处理好。不过我开出的那些条件您想好没？”
　　叶冰明皱眉，飞快地说了句：“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额……司徒亦然一时回答不上来：“下个月吧。”听出他些许的犹豫，叶冰明狐疑地看着他。
　　婚期看样子还没真正确定，还是说姐姐根本没答应他？见司徒亦然的眼底一片清明镇定，又思绪混乱起来。咬咬牙，他暗想：他不会让姐姐这么快便大婚的！眼底却滑过一丝黯然。
　　“我虽然年幼，但最少也还是个王爷。你作为我的子民，协助我破案是理所应当的。”叶冰明勾起唇角，眼神里带着高贵之意——也是亲王从血骨中透出的王者之气。
　　“呵！”司徒亦然轻笑着，心底的不甘越加强烈。他没有说话，不愿说话。
　　叶冰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拂了拂宽大的长袖，衣襟端正地离去。
　　司徒亦然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头戴王冠的少年背影，笑了，胸腔都跟着震荡起来，深邃的黑眸却静静的不知思索着什么。
　　卿云海能感觉到他位于人下的不甘，心里隐隐地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真的真的已经厌倦尔匿我诈，无论如何，都只想单纯地用这得来不易的机会，爱一个人。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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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上位者，有时候真的不需要太多聪明才智。
　　就拿中国历史上的皇帝来说，那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心要够狠、权利要够大。
　　或许并不是多么巧妙的计谋，但若是涉及情关，也是招招令人沥血。
　　……
　　翌日，歌天涯正笑看着庄园里那些玩耍的孩童，远远地就听见叶冰明的大喊与急切的脚步。
　　“姐姐，姐姐！哈哈……”叶冰明眼里的欣喜怎么也遮掩不住，她见他满头大汗，便微笑着递过一杯凉茶：“什么事这么开心？”
　　他一口气喝完，用手抹了抹嘴角，笑眯了眼：“再过两天咱们就可以回京都了。”“恩。”
　　叶冰明注视着她脸上淡淡的笑意，心里涌上浓浓的满足：“那个苏丹王，只不过是派了个假公主。那女人现在就在这个庄园里，当事的几个汉子也认出她来了。”
　　“哦？”歌天涯挑了挑眉，心底却并不太关心这些政事。
　　叶冰明见她这个样子，说得更加兴奋了，眉飞色舞的：“这案子也算破了，到时把那个女人带回京，就可以反咬苏丹一口，也该消消他们的气焰了！”
　　“……恩。”歌天涯眼神柔柔的，越看他越像第一次得第一的孩子，一个急着炫耀的孩子。
　　蓦然想起司徒亦然说的婚事，一怔，眉皱起来。
　　“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
　　叶冰明一行人收拾得很快，庄主（盟主）原先还想招待他们一番做主宴席，却被他推辞了。
　　歌天涯离开的时候以为能看到司徒亦然，却又隐隐担心到时候会又纠缠不清。究竟是希望而人继续纠缠下去还是就此了断呢？她自己也说不清，索性不去想。
　　王璟一身布衣，却没了离家时的市侩之气，也不像书生，而是健壮了些，虽不像冷颜那样有威严、有气势，但也给人一种温和可靠的亲切感。二人骑着马在前边，歌天涯和叶冰明则是坐在车厢里。
　　叶冰明的唯一爱好就是看着她，而她则是半睁着眸，静静地看着窗户的方向。
　　偶尔风会吹起纱巾的一角，送来满室的凉意。
　　【现在就这么看着她么？】卿云海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了（并不是司徒亦然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只是大多数时候）。
　　【嗯。】司徒亦然抿着开始泛绿的草根，看着那个渐渐远去消逝的黑点…眼里并不见悲观。
　　相反，他的嘴角泛起神秘的笑意，一点点地，像水中的涟漪……扩大。
　　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不会再给你逃离的机会。他如是告诉自己。
　　……
　　歌天涯不知在途中呆了多久，天天颠簸让她觉得胸口很闷，却吐不出来。
　　冬天很快就要过去了……那个地方，大概正在准备着要过春节了吧？歌天涯苦笑了阵，真心地感觉那些游子对家乡的思念。因为家乡，有最亲密最在乎的人啊……
　　父亲大概为了她多添了不少白发吧？想念她的时候会忍不住落泪吗？
　　爸爸，真的对不起。
　　叶冰明见她渐渐睡熟，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瘦弱的肩膀。指腹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抹去那些泪痕，最终还是忍不住吻了吻她的眉。最后涨红着脸，依偎着她合上眼帘。
　　歌天涯醒得很早，不忍弄醒沉醉梦中的叶冰明，自己下了马车，想透透气。
　　路边的迎春花还未开放，不过已经在慢慢地褪去冬日枯败的灰褐色。出来的时候还不见王璟二人，但很快她就发现冷颜支着下巴躺在树上，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对上她的目光，他大大方方地从树上跳下来，对她打了个招呼：“歌姑娘。”
　　“唔……王璟也睡在树上了？”她皱了皱眉，有些愧疚，就算自家也有管家…总之，对他们还是极好的（待遇很高）。
　　冷颜不答，微微侧目，向不远处支了支下巴：“在那儿呢，他说自己睡树上会掉下来。”
　　歌天涯顺着那个方向一看，果然，王璟抱着剑靠着常年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石块睡着了，一动不动的，大概是累极了。
　　她这时也发现冷颜虽然双目清亮，但眼圈下却是见青了。
　　“要不你进车厢睡会儿吧，有什么事我会喊你的。”冷颜也没有多做犹豫，因为这四处都是普通农户，无边无际的田野。当然更多的还是他自信自己即使睡着也不会失去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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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天涯百无聊赖地用树枝在地上胡乱地比划，不多久天就已经大亮了。灰白的天空能清晰地看见农户人家的炊烟。
　　耳边似闻鹰的清沥，歌天涯心里有些奇怪地抬起头看天空，就见一只双目明亮的苍鹰俯冲下来。她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下车的冷颜已经将她拉到了身后。
　　歌天涯只听得“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那只苍鹰就又盘旋着飞上高空，在声声长鸣中飞远了。
　　“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冷颜解释着捡起地上的信封，拍去灰尘，交给歌天涯，叹息道：“是太子送来的，大概已在前边等候我们了，那只苍鹰就是太子养大的。”
　　歌天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头便看见叶冰明一手撩开帐子一手揉着眼一脸迷蒙地看着自己，便快步走过去。“先倒点清水洗把脸吧。”
　　叶冰明嫌麻烦，说自己没那么矜贵，在不远处的小溪边随意抹了几把就算了。
　　“咦？我刚刚有听到苍鹰的叫声，是太子的信送来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早就料到了。歌天涯撇撇嘴把信递给他，受古装剧的影响，下意识觉得太子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