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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位置并没有移动,但刀以不及眨眼的一瞬间出鞘、伸展,穿透了蓝染的肩胛。大概是因为刀速太快,出手又丝毫没有预兆,蓝染的姿势也保持不变,甚至伤口处除了被刀尖贯穿,也没有什么异样,就好像那并不是活生生的人体。
就这样过了两三秒,血才顺着刀锋往外喷溅,不一会就染红了那附近的衣裳。
“感情上?”蓝染也收起了笑容,皱眉看着穿过自己肩胛的那一截刀锋,像是注视什么与己无关的东西,并没有露出痛苦的样子:“哪方面的感情上?因为我伤害乱菊那件事吗?那之前的一刀和这一刀加起来,还不够等价么?我的试验只不过扰乱了她的部分灵压,只要经过一段时日就会自动恢复正常,你这两刀,我姑且可以当做是因为你没有能力扰乱我的灵压,想做出同样的事来报复我而不能,只能这样退而求其次,但我认为,你也应该适可而止了。”说着,他伸出两根手指,将神枪从自己的伤口拔出。
“第一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他放开手指,神枪也在这时收缩了回去,变成短刀的模样留在市丸银的手上。
蓝染望着那个表面极其冷酷宁定但实际上在他看来应该有些发懵的银,静静把话说了下去:“就像你之前所说的那样,从感情上一直想捅我十七八刀看看,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要承担这种程度的问责。除非一开始就把你重视之人杀个一干二净,否则你没有向我举刀的理由。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复仇者’的立场,那你根本没有资格取我的命。我对做过的事并不想解释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我承认你有杀我的能力,但你没有杀我的立场。”
银抚着刀锋向他缓缓逼近。
“立场?你这是想跟我讲理么?你所谓的立场就是,你砍我一只手,我也只能砍你一只,这样就扯平了对么?如果我觉得不解恨,多砍你一只的话还成了我的错了?”
“你的歪理可真是没有逻辑。理论上明显的误区在于,我可没砍你的。”
“哎呀,伤害乱菊的人都应该给我去死,这句话你不知道吧?”
“你的确没有说过呢。虽然早点通知也可能无济于事,但这依然是经不起质疑的。十年前的队内演武大会上,不幸与更木剑八抽到一组的乱菊小姐,被打的可真是凄惨啊,你这么会记仇,怎么没见去十一番找找麻烦?还是说在你肤浅的复仇理论体系里,有正当合理的理由就可以去深深的伤害她,而不会遭到你的记恨?那么我的理由再正当合理也没有了,我需要进行对崩玉的试验,而且拿她进行试验的时候,并没有人告诉我,日后我们会认识,而且你会因此念念不忘想要我的命。最重要的是,试验过程中我一直小心使用轻拿轻放,可没有主观故意上把她用残了,事实也是如此,你以为乱菊小姐现在还能一根头发不少的在尸魂界活蹦乱跳,是你保护的好么?呵呵。”
“……你想说,乱菊之所以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是你这家伙当年手下留情了么?”
“谁敢说这不是事实?”
……
银将神枪收回了鞘中,重新坐在蓝染的面前,挂着那招牌笑容盯着他的伤口看。他之所以收起兵刃,并不是被蓝染那些胡搅蛮缠的逻辑说服了,相反,听完他说的,虽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但却更想抽他了。正因为要压制心中那种想要暴揍他一顿的躁怒感,才强行收了刀坐下,挂起笑容长呼吸,努力保持淡定。他一向觉得自己的止水心境是很难被干扰的,也确实一直以来都是他把别人激气到跳脚,他本人笑眯眯的拢袖在旁看戏。而现在这情况,摆明了自己就算暴揍蓝染一顿,武力上也没有任何问题,但心境上输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明明有现成的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也真的毫不费力就捅伤了蓝染,可动了手之后反而更加不开心。刀尖刺进蓝染肩胛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有同样的东西刺进了他自己的心脏,无端觉得痛苦。
尤其蓝染现在是失去全部灵压,任人宰割的状态。银原本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立场去理直气壮的伤害这样的蓝染,等真的看到血溅出来,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心里产生了疑问,刀就会迷惘,继而厌弃眼前自己造成的一切。
因为他一直跟随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就算用伟大形容也毫不为过的存在。姑且不论其行为是否正确,那都是以一己之力开创一界,甚至差点毁灭瀞灵庭的虚夜宫的主人,哪怕只有片刻,他也确实如之前所言那样,立于天上。
就像蓝染说过的那样,银自己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人,逼问是没有用的,除非他自己想回答,否则谁也没法强迫他开口。而强迫他开口的下场,中央46室那群老家伙已经亲身领教到了。
而现在他落到此等境地,无法反抗的身受刀创,还平静的与他讲理,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
——如果他不是被封印了灵压,还拥有着从前那样强大的力量的话,一旦遭受这种程度的拷问,一定不会忍受如此屈辱吧?
坏就坏在市丸银太清楚蓝染之前的实力了,所以一旦对失去力量的蓝染动了手,就难免会生出一种‘我难道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对他落井下石么?’的自我否定感来。努力用笑脸压下去心中的纠结,最后他只得去给蓝染治伤。
“哦?看来没得到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之前,你真的很不愿意我去死啊。”
那时蓝染还这样笑容满面的调侃了他一句。
他转头杀气腾腾的眯起眼冷笑:“蓝染,你要跟我打这个赌么?”
这一次蓝染倒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让人火大的话来,‘呵呵’两声就做了罢。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聪明的男人,即使在压倒性的不利条件下,他也能以保命为前提,玩残对手。这是经过之后无数事件证明了的真命题,当然此时的市丸银还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够心理健康三观正常的和蓝染朝夕共处这么久而各方面都没发生点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因为蓝染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对手去认真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