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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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游过后，简清着实莫名消沉了一阵子，说是被郑扒皮的意外出现刺激太甚，一时难以恢复。简宁心里暗笑，嘴上也不说什么。
事实上，简清还真没藏着掖着，他就是这么跟自己解释的。“晦气，大过年的和宁宁的二人时光都被破坏了！”“自己讨人厌就算了，带来的女人也一副很讨人厌的样子。”“秀甜蜜是想怎样！放闪光弹者死！”这么在心里狠狠吐槽完，结果却觉得自己的人生更加空虚了，恶性循环。
很久以后郑和问起简清，简清想了想，大概就是这个时候隐隐有了些征兆吧。
简宁的日子在简清不开心之后开心了起来。每天帮着柳妈买买菜烧烧饭，打扫卫生置办年货，院里的小伙子们不时拉他去踢球，一整天也不曾闲下片刻，却觉得心里头轻了不少。
秦见川的电话来过两次，一次在踢球没接到，第二次是除夕，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打了进来。
互相拜了年，客气而平静。当时院里摆了一条长桌，大家伙吃得热火朝天的。简宁放下筷子到外头接。秦见川并不知事情原委，只觉得简宁客气劲又回来了，也没往细了想。简宁挂下电话却只扯了下嘴角，又是毫无异样地回到了桌上。
秦家的过年，说是受罪绝不过分。秦见川应付完心思各异的年夜饭，总算找了个借口回到了房间。房子隔音太好，冷清得紧。
开了电视，春晚热热闹闹地喧嚣着，秦见川转身把窗户开了。冷风夹杂着爆竹和焰火的声音窜进来，总算是好些了。
点了根烟，靠在床上，忽地就想起简宁。
在孤儿院过年吧。秦见川一边想着一边扯松领带，摁了摁肩膀，酸痛。
扭头看见手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拨出了号码。
秦见川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却丝毫没有取消拨号的打算。
然后就听到了，简宁平缓几近无调的声音。像极了第一次见面时，简宁抬起头，眼神清淡。秦见川稍稍愣了一下，接着很没创意地说了新年大吉。
简宁的声音让他觉得这个年稍微好过了些，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拨了苏盛的号码。苏盛正在鹿特丹的某间酒吧里和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看见号码还很是惊奇了一番。
“秦大少你居然会想起给我打电话？还是除夕？”
秦见川叼着烟挑了下眉，“有意见是吧？那再见。”
“别别别！我那纯属受宠若惊……您有什么吩咐？”苏盛一口酒差点呛嗓子眼里，秦大少爷万年不主动和人打一次电话，说就单纯拜个年，扯吧。
秦见川沉默了一会儿，“算了吧，没事。”
挂了。
已然升起到半空中就要迎风招展的八卦魂生生被扼杀，苏盛瞪着着被挂断的手机足足运了两分钟的气。
这边的秦见川也没好到哪去。
盯着手机一阵懊恼。他刚才居然想和苏盛说自己听见简宁的声音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什么时候，简宁只需要靠一句话，一份声音就能扰动他至此？
秦见川点起烟，隐隐觉得，自己该好好想想自己对简宁究竟保持着什么样的态度了。
假期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
简清哀嚎着收拾着行李，柳妈一边习惯性地数落他几句，一边往包里塞着自己做的卤味和糕点。
简宁在一边闲笑着看，冬天的阳光很暖，从窗子照进有些简陋的房间，院子里几个男孩在玩火柴炮，间或夹杂着小女孩的尖叫声。
作为简宁已然将近半年，细想，原来区区半年时光就可以轻易将过往二十余载春秋化为黄粱一场旧梦。
和孩子们分别的时候，甚至有几个小家伙红了眼眶。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好受，只好一再说一定经常回来。
柳妈隔着车窗和他们挥手，挥了好久。
挨过刚分别的低落，简清的话痨本质开始恢复，张口闭口不离郑和本人或其三代以内宗亲，简宁被迫听着郑和的种种罪状，心里恶劣地想着有机会一定让郑扒皮整治整治简清这话痨的毛病。
简清终于说累了，在汽车的颠簸里沉沉睡去。
简宁把玩着手机，若说几天前他还有些混乱的话，这几天下来，心底也已然清明。日子怎么过都是过，怎么过也都要过。有路往下走，就好。
秦见川的上班的第一天就收到了简宁的辞呈。
本来这种辞呈只要报到部门经理那里就可以了，可惜简宁是秦见川钦点过的人，经理也不敢擅做主张。
简宁被告知秦总要见他的时候丝毫没有惊讶。
进门的时候，只见秦见川低着头，表情看不真切。面前摆的正是自己的辞呈。
对话中规中矩，秦见川公式化地问了为什么要辞职，简宁也公式化地答了觉得工作不适应。
秦见川没说话，只看着简宁。他没有立场多问什么，也不允许自己多问什么。但他很恼火，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这时候他才发觉，原来他同简宁之间的隔阂仍旧是如此不可逾越。就在他试图越过的时候，简宁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计划就全盘落了空。
简宁走后，秦见川盯着辞呈看了很久。
茫然和恼火，这种感觉很陌生，而今仿佛化为实体跃然于辞呈干净简洁的信封上，咧开大嘴嘲笑他。
简宁走出酒店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
富丽堂皇的大厅被旋转门隔断在身后，眼前是平常而匆忙的车水马龙。两世为人，同这些堂皇人事，终是得以隔绝。
平静收场，再好不过。
简宁换了手机号，退掉了原来的租房。暂时先搬到临湖公寓里住了下来。
新工作找得很顺利，很快，简宁就在一家书店做了起来。
书店不大，却很是雅致，在大学城旁边。加上简宁，通共就五个店员。老板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家，慈眉善目。
简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书店，兴许是这样安静的生活是他一直求而不得的，也兴许是因为想体会一下简宁曾经的生活。
书店楼上就是老板的家。老人家独自一人，养了几只猫作伴，房子却大得很。老式的装潢，看着很有些年头。店员有两个是附近大学勤工俭学的学生，其他就住在老板的家里。
简宁安顿下来后，才和简清说了搬家换工作的事情。
简清电话里就咆哮起来了，不是为了换工作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自己居然这么迟才被通知。
简宁把电话远离自己的耳朵，冲着被音量惊到的客人抱歉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