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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共生 ...

  •   江湖守则第三条:在乱箭中,大侠要是不想死,就决不会死;万一中了箭,那也是因为一旁有大恶人挟持其亲人导致大侠分心。

      ***   ***   ***

      秦香香闭着眼,只觉乔子洵抱着她的手一紧,然后一阵天玄地转,她们不停的往下掉,不停的往下掉,一边掉还一边旋转,一直转得她整个肠胃都绞了起来,肚子里的东西差点全从嘴里吐出来。
      她只记得,乔子洵让她闭上眼睛抓紧他。
      于是,她一直紧紧抓着他。
      再然后,噗通一声,她仿佛被一座山撞上,全身上下甚至连内脏一阵发痛,眼前一黑,两耳轰的一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在黑暗中沉浮了多久,秦香香悠悠醒来,睁开眼睛只见到一片黑色的天空,耳边听得哗哗的水声,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的啃噬声。身体还浸在水中,秋天的河水竟然说不出的冷,她打了个冷战,身体的触感慢慢恢复,浑身上下的剧痛也伴之苏醒。
      “咳,咳咳……”
      吐出两口满是水腥味的河水,她缓慢思维的神经突然一紧,乔子洵呢!
      胡乱的撑着手边的乱石淤泥坐起身,由于用力太猛眼前一片发黑也顾不得,她惊慌失措的准备起来找人,眼睛才能视物,便看见一抹蓝色正在自己的不远处起起浮浮。
      “还好,还在!”

      艰难的从水中站起来,秦香香发现自己除了身体隐隐有些发痛,再无其他难受的地方,更无外伤。从瀑布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然没有事,连伤也没有受真该感谢上天保佑,她这次回去以后一定去庙里烧香还愿才行。
      喘了两口气,秦香香在水中向乔子洵走去。幸好他和她被水冲到的岸边比较平坦,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两三米便到了乔子洵身边。
      “乔子洵,乔子……洵哥哥……”
      乔子洵被河水冲趴在一块石上,半个身子浸以水中,秦香香叫了他两声他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天色又黑,总不能泡在水中等到他醒过来,秦香香伸手推他。
      哗啦——
      在乔子洵的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大水花,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中,带起一声响亮的水声。

      漆黑的夜里,星月退避。
      秦香香被吓得尖叫出声,一屁股坐倒在水中。
      哗哗的水声远了,又近了,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曳,向着乔子洵的方向靠近。
      这次秦香香没有再尖叫,在水中的不安全感和看不清楚那东西的双重惊吓,她疯了一样扑到乔子洵身边,拎住他一条胳膊猛的一用力提起,身体一侧又自己大半个身体将他顶住。
      她一个十五岁的姑娘,硬生生抗起了一个比她大了四岁、高了一个头的大男人。
      她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下,水里的东西不时弄出哗哗的声音,跟着她不肯放。好不容易上了岸,惊出了一头一脸的汗,才刚松一口气,竟然听得那东西也跟着上了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秦香香脑中那根崩紧的弦终于断了,歇斯底里的同时,她伸腿向着那个东西猛踢,那东西似是被惹怒了,凶猛的向着秦香香攻击。
      黑暗中,那一双幽绿的眼睛闪着饥渴的目光,盯紧它的猎物,抓准了时机一口咬下。
      她突然觉得小腿一下尖锐的疼,感觉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伸腿向着那个方向就是一踢,“吱”的一声惊叫,脚下传来软软的感觉,那东西被她一脚踢得不轻。
      悄无声息的夜里,哗哗的水声特别明显。
      又等了一会儿,那东西似乎真的已经逃入水中离开了。

      稍稍平静下来,秦香香半驮着乔子洵,寻了一条隐约可见的小道行去,乔子洵长长的腿被垂在地上,一路拖出长长的痕迹。
      夜路难走,更何况她背上还有个人趴着,走不到一盏茶时间,她没了力气,肚子也咕噜噜的叫唤,想想也是,从白天到现在,至少已经有大半天的时候没有吃东西了,又是跳瀑布,又是泡在河水里,能不饿吗?
      只是现在没吃没喝不说,一身湿衣服穿在身上也是冷得直发抖,在这前不着村后不店的地方,秦香香也只能强忍着晕眩一步一步向前挪着。
      唉,这就是所谓的江湖吗?也太他奶奶的熊的难闯了,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扛了夫君回家绣花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天上的明月竟然从云层里露了出来,明月当空,前途晴朗。
      秦香香抬眼一看,竟在不远处发现了一间小小的半倒的破屋子。
      真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惊一喜,她脚下一软,连着乔子洵一起摔到了地上。

      “咳……嗯……”
      乔子洵发出一声轻响,缓缓睁开了眼睛。
      “乔子……洵哥哥,你醒了!”
      秦香香更是惊喜,小狗一般扑过去趴在他身侧,一双眼睛笑得如天上的弯月一般。
      乔子洵的眼神迷蒙了一下,瞬间便清醒过来,第一眼印入眼中的便是秦香香惊喜的笑脸,和明月高悬夜空。
      “咳咳……香香,你没事吗?”
      “嗯嗯,没事!”
      秦香香使劲点头,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她有没有事,就算她有天大的事也没事了。

      乔子洵喘了一会儿,又问:“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什么时辰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醒来就在这里了,天色又黑,根本看不清到底是哪里。”秦香香摇头,心中暗暗气恼自己,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不过我在前面看到了一间破的屋子,不知道能不能住人,洵哥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低头,只见乔子洵定定的看着她,染着月色的目光温柔得近乎不真实。
      “洵哥哥……”秦香香没来由的心中一跳。
      “嗯?”乔子洵发着软软的鼻音,那微扬的调子仿佛一根青丝在她的心里轻轻的扬了一下。
      “我……”秦香香脑中一片空白,又混混乱乱,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已忘得一干二净。

      一片乌云挡住了月光,一忽儿又轻巧的移走。
      乔子洵又咳了两声,收回目光,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香香还是与小时候一般福星高照,在这种地方也能找到破屋子……我们便过去看看,能住的话,就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秦香香伸手扶住他,点头道:“嗯!”
      慢慢走着,乔子洵不时轻咳两声,秦香香压低了声音,不自在的道:“洵哥哥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嗯,还记得。”他脸上露出笑意,“我记得你小时候啊运气总是特别的好,路上有坑你闭着眼睛都不会掉进去,可每次我都会掉进去摔一身的灰,而且每次出门你都会捡到钱,然后去买爱吃的糖人,每次都会分我一半。我还记得……”
      “洵哥哥,你真的都记得?”
      秦香香仰起小脸,一脸的惊喜。原来她以为,他几年来从来没有去看过她,肯定是已经彻底将她忘记了,以致于三年后为了一个魔教的妖女与她解除十年的婚约,没想到,他都记得,还记得这么清楚。

      乔子洵陷进了那段回忆中,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丝腻人的温柔。
      “我当然记得。”
      那时候的她,吃得像花猫的脸使劲往他的衣服上蹭,蹭完还说他的衣服好软适合给她做帕子,以后他的衣服都要用来给她擦脸。
      她忘记了,可他一直记得。

      终于到了破屋前,秦香香推开满是腐朽味道的屋门,一大片灰尘扑簌扑簌的掉下来。秦香香皱着眉进去,借着月光勉强看清里面的情况,虽然破败,但总比住在外面强,随便收拾了一下,在墙边折腾出两个人半躺下的地方。
      也不管地有多脏,两人一身湿衣的坐倒。
      顾不上再说话,两人靠着墙闭上眼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秦香香睡得很不安稳,梦中她仿佛回到了河里,沉沉浮浮的,看不到河的边际,脚下触不到底。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是浮不动了,晃晃悠悠仿佛要翻船了一般,然后,她没翻整条河翻了……
      秦香香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从靠墙坐着变了翻躺在地上,一睁开眼正与一双血红的眼睛对上。
      “啊!”秦香香吓得尖叫一声。
      血红眼睛的主人嗖的一声蹿了出去,然后,咚的一声大响,把自己撞晕在那块之前被秦香香移开的门板上。
      “呃……”
      那东西血红的眼睛,三瓣嘴,白白的毛,四条腿,不就是一只兔子。
      秦香香觉得乔子洵说得对,她的运气真的一向不错,刚醒来就有一只兔子被吓得撞昏在面前,给她送了一顿饭来。

      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微明。
      “洵哥哥,洵哥哥?”
      秦香香推了推乔子洵,他没醒。又推了一把,乔子洵如刚才那名兔子一般倒了下去。
      这下子秦香香被吓到了,赶紧伸手去扶他,这一触手才发现他发觉他的身体冰得吓人,面色和嘴唇也泛白没有一丝血气。
      再一摸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
      她这才想起,乔子洵中了“失魂散”内功皆被压制,又从瀑布跳下来,还要护着她,他受的伤一定不轻。
      看着他身上的湿衣,秦香香微一犹豫便一脸坚决,纤细的手指伸向他的衣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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