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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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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继勋一晚上神色都很严肃,只是匆匆同宇文健家人打了招呼就带着龙修风离开了。
晓夜由宇文带着见过家人亲友,她心不在焉地敷衍着,根本没有记住任何一张面孔,勉强和宇文庚跳了一会舞,只觉得心里慌慌地跳得厉害,趁着音乐间隙躲到了阳台上。
意外地,幽蓝的天幕上有一轮圆月,是不是已经快到中秋了,或者……她模糊地计算着日子,就是今天?她从来不喜欢月亮,这大而寒冷的月亮,永远孤独、冷寂,冰凉。
“身体不舒服么?”宇文走过来,端了一杯水递给她,“你脸色很差,昨晚没有休息好?”
晓夜摇摇头,没有接他递过的杯子,用肘撑着趴在阳台边上。
宇文将水放在阳伞下的桌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晓夜看了他一眼,说:“可以给我一支?”
宇文迟疑了一下,说:“你……”
晓夜不等他说完,从他手里取过那支烟塞进嘴里,凑近了些,说:“帮个忙。”
宇文取出打火机,帮她点了,她狠狠吸了一口,随即呛得咳了起来,宇文将水端给她,随手将她手里的烟拿过来按灭在桌上的水晶烟缸里,说:“还是喝点水吧,今天你太累了,我送你早点回去。”宇文扶住她的臂。
“不,我想……我想去白色小屋。” 晓夜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水,不停地咳嗽着。
宇文迟疑了一下,说:“可能不太方便……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终于嫉妒了,对吗?”晓夜抬起头看着,充满挑衅。
宇文松了手,说:“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是超人,原来你也会嫉妒。”晓夜冷冷笑着,眼眶里的泪受不住,马上要落下来。
宇文仿佛是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并没有嫉妒什么,我送你回去吧。”说着再一次握住她的臂,“你不要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
“不,”晓夜摇了摇头,“我是不方便见她,不过你能见到她,对吗?”她看牢他,不在意一瞬间地肆意而出的泪水,急切地说:“你马上去见她,告诉她,她现在很危险,龙修风会对付她,他不会放过她的。”
“……”
“何细香,你认识吗?你知道她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吗?都是龙修风干的,”晓夜看着他脸上迟疑的神色,着急地抓住他的手,“他现在已经疯了,我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他一定会对付离的,你要赶紧去通知她,你现在就去,去看看她是不是安全,或者……或者……带她走吧,离开这里,你不是爱她么?你们不是相爱么?”眼里泪仿佛崩塌堤岸后的潮水,汹涌而下,原来说出这件事会这么痛,身体痉挛似的抽在一起。因为这疼痛,她的声音抖得几乎说不出这完整的句子,“你们……你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她伏在阳台上,压抑不住低声啜泣着。
宇文停了好一会儿,等她平静下来,说:“我送你早点回去休息。”
她意外地抬起头,来不及擦脸上的泪,“你不担心她吗?你不是爱她吗?你……”
“我担心她,我也爱她,”宇文打断了她,脸上带着沉思的神情,“不过我想……至少今晚她不会有事。”看了看她,说:“从明天开始,我会好好照顾她。”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宇文握住她的肩,脸上并没有半点揶揄或不耐烦,“晓夜,我送你早点回去吧。”
他脸上有种神情,晓夜读不懂的神情,那永远不变的平稳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她读不出那内容,那仿佛用最隐晦的密码编写的一本厚厚的书。
“你肯定……”她依然不放心。
“我肯定……”宇文不等她说完,一边扶着她向外走,一边说,“她不会有事的。”
“你保证……”
“我保证不会让她有事。”
同宇文家的亲友简单告别,晓夜站在门口等司机开车过来,宇文到楼下大厅去帮她取包,过了一会儿,宇文空手而归,有点疑惑地说:“来的时候明明是放在更衣室,现在却找不到……”
站在门口的阿彪忽然说:“请小姐等一下,我进去再叫人找一下。”
宇文接过司机递过来的钥匙,一边朝着泊在门口的车走去,一边说:“也好,我到车上看看,晓夜,你在这里等我。”
晓夜转头看着向门里走去的阿彪,再看看走下台阶向喷泉前停着的香槟色宾利车的宇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脏毫无征兆地狂跳了起来,手心里攥出一把汗,“宇文——”她低声叫了一声,然后提高了声音,大声喊出来:“宇文——”
宇文停下来,回头看着她,看到她的神情似乎是怔了一秒钟,回了下神,再看她一眼,忽然向旁边一跃,几乎是在同时,一声巨响,宾利车轰地炸开,火光中四分五裂。
晓夜站在台阶也被那气浪冲得几乎摔倒,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地痛,听到声音赶回来的阿彪赶紧扶住了她,说:“小姐,怎么样,没受伤吧。”
“我没事,宇文……”她惊魂未定,听得从屋里涌出的人纷纷聚拢在台阶下,一迭声地叫着:“少爷,少爷——怎么样……”
她推开阿彪刚要向下走,宇文从下面走上来,头擦破了皮,正渗着血,一边拍打着身上,一边说:“我没事,叶小姐怎么样?”看她无恙,没有再多说什么。
闻声出来的宇文健及众人连忙将二人迎进去,报了警。那名泊车的司机嫌疑最大,却被他趁乱跑掉了。
宇文健本欲留晓夜在此过夜,又怕叶老爷子那边怪起来,只好亲自安排了车子和司机,一路安慰着把他们送到门口。
宇文用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按着额头,从佣人手里接过一件西服,把脏的换了,一边说:“父亲,你不必担心,我送了叶小姐就回来,你还是回去招待亲友吧,一会儿警察来了,恐怕还要麻烦你。”
对于这个叶家安排的养子,宇文健始终不知该怎样对待,任何时候,任何方面他都完美得犹如教科书,他们之间也始终保持着彬彬有礼互不越界的关系,有时候他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遗憾。他心里十分明白,他永远不会是他的孩子,他是叶家派来接管他财产的人,虽然宇文对他一直毕恭毕敬,但对于他的话,他从来不敢违背或反驳。
晓夜的包也找到了,据阿彪说可能不知是哪位女宾不小心拿错了,现在还回来了。
一路上,俩人都没有说话。晓夜捏着小提包看了看宇文,他脸上的擦伤里还有些细小的砂石,手也擦破了一大块,他用手巾缠着,握起拳头放在膝上。
“谢谢你。”他忽然说。
晓夜呆了呆,低下头,“不……”她低声说:“别这么说,是我害了你才对……”
宇文看了看她,向她倾了倾身子,拿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轻轻地划了个字,看着她。
她点了点头,说:“我想是的,他已经疯了,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我才担心……”
宇文轻轻摇了摇头,阻止她说下去,看了看司机,说:“你有没有跟老爷子提起过?”
“没有……其实不是第一次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爸爸十分信任他,他也对爸爸也很忠心……”
宇文点点头,再次阻止她。把她的手放回在她的膝头,重新坐回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