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打酱油》独立斜阳伤晚照

19、富察氏的故事（九）

　　见到容嬷嬷的那一刻，张国晶就意识到，除了时间的流速，这个平行空间与自己本来的空间在某些方面还有些微的不同。乾隆二十四年的十八年前，那不正是乾隆六年么？往年乾隆微服私访遇到的过程中“宠幸”的女人都被带回了皇宫，即使只是一段露水姻缘，乾隆也会要求她们为他守节终身。如果没有什么非常特殊的理由，不可能单单在济南留下一个姓夏的姑娘。张国晶不知道这个理由究竟是什么，也不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只想利用这一段风流故事。

　　没有提及什么夏姑娘，只说乾隆打算去济南，傅恒那边迅速将人手安排妥当。渐渐地有消息从济南传回来。先是说一个黄姓公子看见一幅唐伯虎的真迹，忍不住掏出一枚印章盖在正中央，被古董铺子的老板一把揪住，赔了两万两银子，满城当做笑话传说。后来又有消息说，这个黄公子被一户姓夏的人家盯上了，打发他家的女儿与黄公子在大明湖畔来了一场“偶遇”，黄公子顺势住进了夏家。夏家的家世迅速地被传了回来，济南人都知道，那是一户专门玩仙人跳敲诈钱财的人家，只有远道而来的好色之徒会上他们的当。最后传来的消息是不知哪一年被夏家敲诈过的仇家买凶复仇，一夜之间血洗夏家满门，那位出手阔绰的黄公子也未能幸免。

　　后来的消息是通过正式渠道传回来的。乾隆虽然没有联系山东官员，却有随行人员驻扎在济南城里，保持乾隆与北京城里的军机处之间的联络。本来有侍卫贴身保护乾隆的安全，但乾隆认为不提及身份地位而得到美女的感情才能显现出他男性的魅力，所以不许随从们在夏家出现。听说“行宫”发生了血案，这些人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地选出了代表到当地官府认尸。看着乾隆血淋淋的尸体，那位侍卫凭着最后一丝理智隐瞒了乾隆的真实身份。乾隆驾崩的噩耗用八百里加急传回京师，和亲王弘昼自称黄五爷，微服赶到济南带回了乾隆的遗体。

　　“正大光明”匾后的诏书被当众取出来，上面果然是永琏的名字。大行皇帝意外驾崩，没有指定辅政大臣，在永琏亲政之前这几年里由谁来辅政，成了首先要解决的问题。事情果然如傅恒预料的那样，一番激烈的争吵之后，鄂尔泰和张廷玉一致同意宗室亲王辅政。钮祜禄氏提出由弘昼来承担这个重任，这样一来她就可以通过辈分压制弘昼，掌握朝政大权。张国晶当然不能同意，不仅是因为钮祜禄氏的缘故，由于女儿在储秀宫，弘昼夫妻与高氏的关系更密切，一旦他掌了权，自己岂不是更要被高氏踩在头上？

　　“皇额娘此言差矣。自从皇阿玛驾崩以来，和亲王办了多少回丧事了？满大街都知道他是个荒唐的主儿！让他来辅政，赶明儿拿着太和殿办活出丧，咱大清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张国晶当众提出了异议。王公大臣们也有这样的担心，既然皇后已经出头做了恶人，他们纷纷出言赞同。履亲王胤裪被隆重地推举出来，再三恳辞不得，胤裪只得无奈地接下了这副重担。这件大事定下来之后，才正式昭告天下，乾隆六年十月初三日，哀宗平皇帝驾崩，皇次子永琏奉遗诏登基，改元延安。

　　不光彩的死因不能出现在正式的文告上，为了朝廷的脸面，下发各省和属国的诏书上说乾隆是在宫里病逝的。钮祜禄氏很想为儿子报仇，但既然大行皇帝压根儿没有去济南，就不能以皇帝在山东遇刺的理由治地方官员的罪，朝廷甚至不能对夏家的命案表示过多的关注，以免民间有对哀宗皇帝不利的传言。山东官员追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一段时间之后，这桩案件被遗忘在陈年卷宗里，再也没有人提起。

　　张国晶的生活更加忙碌。有多尔衮的前车之鉴，履亲王胤裪知道，如果不能黄袍加身的话，辅政亲王的未来并不乐观。别的宗室可以用辈分、爵位、资历、亲疏之类的理由推脱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只有他找不到理由。不过胤裪也有他的解决办法，大小的事情都征求张国晶的意见，取得了一致之后再付诸实施。这样一来，便是永琏日后有所不满，那也是钟粹宫母子之间的问题，与他和弘昆并不相干。“怪不得他能在康熙年间那场夺嫡中独善其身，这位姐夫不是一般的狡猾。”得到实权的张国晶发布了第一道人事任命，由傅恒担任内务府总管。

　　傅恒很快将内务府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有了这份安全保障，张国晶开始清算十年宫廷生活的恩恩怨怨。很快有一道懿旨从钟粹宫发出，说永琪的生母珂里叶特氏已经晋封为愉妃，按制度可以抚养子女，理当将永琪交还生母。不待高氏发表意见，愉妃已经带着嬷嬷将永琪抱回了自己的房里。高氏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在玉牒上记下自己是永琪的生母，没有让乾隆立永琪为太子。时隔六年之后，她又搬回了西二所，这里已经改称重华宫。乌拉那拉氏和苏佳氏已经晋封为贵妃，而太皇太后晋封她为皇贵妃的旨意却被张国晶和胤裪以“皇贵妃品秩尊崇，不可轻授”为由拒绝了。后宫积聚了多年的怨气终于被释放出来，她是重华宫的女人们共同的敌人。

　　高氏的灾难并没有到此为止，逾制使用皇后用度的罪过很快被翻了出来。高氏自称是奉了乾隆的旨意，但是她拿不出盖着乾隆玉玺的圣旨，宫里的档案中也找不到这道旨意存在的证据，于是她又多了一项罪名——矫诏。太监到重华宫宣读了张国晶的懿旨，将高氏废为庶人，勒令自尽，免去父兄官职，抄没家产，娘家重归包衣旗下，划入辛者库罪籍。

　　这道旨意让重华宫的女人们出了一口恶气，却令慈宁宫的钮祜禄氏胆战心惊。自己的儿子没了，孙子跟她不亲，当年“翻身做主人”的态度得罪了各支宗室，娘家的势力又不如富察氏，无奈的钮祜禄氏想到了结亲的主意。永琏还没有大婚，如果自己的侄孙女能成为皇后，娘家还能再确保两代荣华富贵。钮祜禄氏与娘家人频频联络，试图在延安三年的选秀中有所作为。“你以为我拿你没辙么？”得知钮祜禄氏的打算，张国晶勃然大怒。“我忍了你母子很多年了！受了多少腌臜气，算计我，算计我儿子，居然连我的孙子都不放过，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延安三年二月，太皇太后钮祜禄氏崩于慈宁宫。官方的说法是自先帝驾崩之后，太皇太后哀痛不已，身体每况愈下，以致驾鹤西行。钮祜禄氏被谥为孝顺宪皇后，葬入泰东陵。送走了钮祜禄氏的灵柩，张国晶登上御花园里的堆秀山，整个皇宫的景致尽收眼底。“我刚来的时候，这是雍正和乌拉那拉氏的家，后来又是乾隆和钮祜禄氏、高氏的家，现在是我和孩子们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