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星》夏音羽

60、信任疑云（上）

　　为了密谈我和师师暂时支开了其他人，独自来到了一间房间里。为了保密性能够好些，我在房间四周布置下了结界。任何试图闯入的人都会在开门后闯入一个未知领域里，直到我们解开这个结界。为免误伤，我再三嘱咐白羽和马劲林两个人看着，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们随即答应了。

　　“阎王还说了什么？”

　　确保万无一失后，我如此问，师师此时没了平日的荒唐和胡来，倒是认真的说起了话。

　　“阎王还说，让你除了你自己，其他任何人，谁也不要相信。因为五鬼差回去报告的时候，犬头怪说在你身上闻见了鬼魃的尸臭。你知道的，这种气味不是凡人所说的味道，而是鬼能磁场的残留。说明其实就在前一阵子，你可能离鬼魃非常近。”

　　“有没有可能是死者身上沾染了它的气息，比如那个姓秦的女孩，所以传染到了我身上？”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然而，不管如何都该警惕起来。不要相信你自己以外的人，这样有助于你提高判断力，也能够避免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我们害怕你受到误导。要知道，小艾姐，你是我们在人间的眼睛，你被误导了，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误导？”

　　“是啊。平时只身一人的你身边最近多了几位朋友。这些刻意接近你的人，你要注意。尤其是莫名其妙突然就离你很近的人……说实话，我很在意一个人，你知道的，我在说的就是那个人，夏川。”

　　听到这个，我停下思考，抬起头看着师师，而她脸上带着严肃，仔细地瞧着我：“小艾姐，你不觉得他很奇怪么？”

　　这话完，登时，我愣了。

　　“怎么样，小艾姐，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见我沉默，师师更加认真地问，满脸的神秘，而我盯了她几秒，微微一闭眼，握起拳头道：“你适可而止点，我们现在在谈正事！你挑拨离间个什么劲？”

　　听完我这话，师师一愣，却突然就没有撑住，马上没了刚才那一本正经的脸，只是拍着手，尴尬地笑道：

　　“哎呀，小艾姐好聪明啊，这样都被你识破了，本来想趁机挑拨离间的，不过虽然出发点不好，但是客观说来他的确是你要提防的人之一嘛。虽然弱不禁风，但是搞不好是装出来的也有可能哦。”

　　“……”

　　她这话倒也不算错。的确，回想起来我和夏川，莫名其妙就认识了，然后莫名其妙就关系好了起来。那期间的种种，说是巧合也可以，硬要往坏处说，是计划好的倒也不会错。否则怎么能巧到那样的地步呢？我连随便去路边蹲着喝瓶水都能碰见他。

　　其实，我私心里不想去揣度夏川，因为他本人的性格那样温柔敏感，如果随便猜忌，怕会伤害他。况且我很信任他，不认为他会和鬼魃有关系。

　　“你知道他是谁么？他是凰氏一族的嫡系。”

　　“凰族的嫡系？！！你确定？！！”

　　“呵呵，骗你做什么？”

　　听见这个，师师先是一愣，再是一呆，接着抓着自己的头发惊慌失措起来：

　　“啊啊啊，那不就是凰凤雪大人家的小孩么？凤雪大人和凤珠大人是多么伟大的人啊，她还救了我的村子！糟糕了，这么说来，那刚才那小子不就是凤影大人的曾曾曾外孙么？？啊啊——我居然对皇子殿下做了那么失礼的事情！！啊！！”

　　“……这一串名字都是怎么回事？你全都认识？”

　　“我可是活了三百多岁啊。对于这一族的少爷们来说，血液是多么宝贵的东西，承受那样痛苦生存着的伟大的少爷……我居然！！诶，可是，还是我的情敌啊，我，我怎么能……”

　　说完，师师开始和疯了一样满地打滚。随后眼泪汪汪，自己和自己吵架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凰家是如此的崇高，我怎么能伤害他。但是……如果说是情敌，那又留不得了。一定要杀了他，对，啊，我好痛苦啊！！对了，如果只是夺走少爷的贞操，不杀他的话，应该无罪吧……”

　　“靠！！”

　　她才喊完，我又给了她一枪，在硝烟中，师师脑袋上再次顶颗子弹，泪流满满地躺到了地上去。

　　“再动他我不饶你。”

　　“呜呜呜。”

　　不过说实话，仔细想想师师的话，夏川的确最符合师师和阎王说的那种人：悄无声息地接近我，莫名其妙的缠着我，对我好，也是此时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加上他是夏家的人，符合老鬼描述的条件……

　　我是不信夏川那笨蛋会是鬼魃的，然而，鬼魃附身凰家人的案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过，以防万一，把身边的人逐个排查的必要还是有的。先从他开始么？

　　“暂时先如此好了，我会静观其变的。如果我身边真有人利用了我的信任骗了我，不用你们出马，我先杀了他。”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那么，什么时候和我去见一趟阎王呢？”

　　“我要先处理一点事情。晚上我再叫你吧。”

　　***

　　不好的预兆。

　　鬼魃跑出来了，地狱乱哄哄地在商量对策，我却没看见他们随即派出上万鬼差来捉人的魄力，反而小心翼翼的派个几队人马出来。口头上说是没有线索和消息，可实际上是怎么样，谁又知道？

　　然而我晓得怪不得阎王。鬼魃毕竟曾经是位位高权重的神，天界又对它怀有愧疚，所以不管它如何在人界或者鬼界闹，天界很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眼，捉到了没奖赏，没捉到了伤着无辜了，他们又来兴师问罪。鬼界也不好做啊。

　　可让这家伙在我身边飞扬跋扈，这也是件恶心我的事情。

　　“怎么样，小艾，事情怎么样了？”

　　我才走出屋子，就看见屋子外的大厅里只剩下了夏川。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问我。

　　这小子横竖怎么看都是个笨蛋，况且那天鬼魃袭击我的时候，他就在我眼前，这要是分·身术岂非不是太夸张了？然而，他对我莫名其妙的好，我还是想知道原因。否则就这么算了，怕以后都要留下疙瘩，没完没了。

　　扫了眼大厅，白羽和马劲林都不见了，我问道

　　“他们哪里去了？”

　　“说是饿了，先去吃点东西了。”

　　“去多久了？”

　　“没仔细算，不过看时间，可能有1个小时了。”

　　“啧，真是不可靠的一群家伙。啊，这样说起来。”

　　看了眼钟，现在正是大中午吃饭的时候。

　　“你怎么不去吃饭？”

　　“因为刚才说了要留人在这里看着。我反正也没什么胃口，就呆着了。”

　　“是么。”

　　我听见，微微地翘起嘴角，慢慢地走到了夏川身边，扶着边沿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辛苦你了。”

　　“怎么了，小艾，你显得心事重重的。”

　　我没回答，随便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才看向夏川。看见他有些黑眼圈，脸上脸色还是很不好，我有点责怪自己。早知道还不如拉着师师去外面的随便哪个山头说话，他爱操心，自自然不等人出来不走的。然而，好似知道我的担心一样，夏川握住我的手，咧嘴笑了

　　“我没事的。等下我去睡一会儿。”

　　“嗯。”

　　然而，我还是沉默了。夏川见我不说话，不解地道：“小艾，你怎么了？对了，刚才拿的药还没有吃。”

　　他说完，回身便去找药，然而他不晓得，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我拿出了腰间的枪。

　　“我记得医生说的，这种吃两粒，这种吃……”

　　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我，却没想一抬头就感觉到了我顶在他额头上的枪管。看见我拿抢指着他的那瞬间，他傻了眼。

　　“小艾，怎么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而我望着他，低声道：“我有点问题想问你。夏先生，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到我后，就要一直缠着我？”

　　“什么，小艾？”

　　“虽然我自信自己不算太丑，但是也不至于叫人一见钟情，而且脾气这么坏，古里古怪的，一般人瞧见我躲都来不及，而你干什么第一次见过我以后一而再再而三地企图和我接近，是不是有什
　　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见这个，夏川眼里一怔。

　　见他发呆，我心里觉得好笑，本来还想不开玩笑了。但是在几秒的对视中，我却突然察觉了异样。

　　原本他保持那种无辜的样子，我肯定过不多久就会马上放下自己的枪，可见他却居然久久都不说话，眼里的神色也不那么坚定了，让我闪过不好的念头。

　　一时我将枪握得更紧了，眯起眼问道：“干什么？为什么不否认？难道你真的居心叵测？！莫非你当时也想利用我帮你们家捉禾虹？”

　　听了这话，夏川紧忙道：

　　“怎么会？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且也不晓得小艾你是做什么的。”

　　“那为什么我们见过一次后你就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我身边？！”

　　“这……我自己也觉得很巧。”

　　“那为什么你才见到我就要对我那么好？”

　　“我只是……”

　　“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人关心，所以就……”

　　听到这个，我毫不留情地将他衣服揪起来，整个人推倒在沙发里，随后用膝盖压住他的身体，继续拿枪顶着他的头道：

　　“靠，你把我当傻子么？！”

　　我的行动很粗暴，将夏川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把他撞得龇牙咧嘴，加上这句话，把夏川弄得莫名其妙。但是他还是好脾气地和我道：

　　“小艾，先松开我，我慢慢给你解释。”

　　“不要，现在就说！”

　　“可是我真不晓得你想知道什么。”

　　本来能够很容易很顺利进行的对话，却在我察觉到夏川的不对劲后变得粗暴而激烈起来。这是不是愤怒我不晓得，但是我晓得这都是因为我害怕他身上真的出现意外因素造成的。而被我摁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夏川见我不肯罢休，只好道：

　　“那，如果我说了，你会信么？”

　　“你说，我听。不是假的我就信。是假的我不会放过你！”

　　听了我的话，夏川沉默几秒，道:“其实是……啊，算了，我还是别说了。我怕我们以后会别扭。”

　　“什么别扭？快点讲！”

　　“这……”

　　“你快说，否则我要真的发脾气了。”

　　“……我……好吧，我说。”

　　然后突然间，他道：

　　“我……我可以感觉到别人的内心情绪。”

　　“什么？”

　　我微微皱起眉头：“感觉到一个人的情绪有什么奇怪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不是，当然和那些不一样。人的情绪虽然容易被观察，但是也很容易被遮掩。有些人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的想法，会伪装情绪。但是内心的真实感受是藏不住的，而我能感受到的就是那些更深一层的情绪。比如说……喜怒哀乐，这些心理状态，在我的脑海里其实全都是有颜色的。”

　　听见这个，我一时愣在了那里。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