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传）仙路》凡世

36、第三十四章：巩固心境

　　魔灵焰可以说是大汉的压轴绝技之一，以前使用时，无往而不利，如今，一朝失手，他自然乱了阵脚。
　　水月镜可不管这些，她巴不得大汉自乱阵脚，这一乱，更容易让她找到破绽。
　　“藏灵塔”死死镇住大汉的乌金刀，妖禽卵恰恰可以吸收魔灵焰，局面看似逆转，但水月镜带上了一个苏离，那些威力巨大的拼斗招式毕竟容易殃及凡人，因此，一时间，局面也有些僵持。
　　这种种思虑在水月镜脑中飞快闪过，最后，她心里有了决定，虽然有些不舍，仍是取出了一张灵符，这正是临行前南宫婉赐给她的传送符。这次返回洞府的行程真是耗费不小，若没有南宫婉赐予她的两件宝物，恐怕一场生死恶战在所难免，说不得就陨落此地。纵然有些心疼，可遇上需要使用的时机，水月镜也不会犹豫。灵符没了可以再找寻，而命没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当然，若真正放弃苏离，水月镜还是有七分把握能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取胜，但除非真正是生死一线，真到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地步，她自己的本心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趁着大汉被“藏灵塔”镇住攻击法器，水月镜一道法力拍开了传送符，符光一点点的亮起来，闪现出玄奥的图案，开始积蓄法力。
　　“哪里走！”
　　大汉见水月镜二人发动灵符的声势不小，虽不知道是什么灵符，却也明白绝对是对他没有好处的，不禁又急又怒。双臂在空中挥舞，带出一道漆黑的电光。
　　“待会灵符会将你传送走，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为师结束争斗后自会来寻你，以三声击掌为讯。”水月镜用神识叮嘱了苏离一番。眼见围在自己周身的魔灵焰被吸收得差不多，一个欺身上前，放出寒光罩生生接下那道黑色电光，大喝道：“看我灵符！”一扬手，飞出那道闪着光亮的灵符。
　　灵符光芒大放，大汉以为不好，不敢硬拼，退了几步放出防御法器。不过，片刻间他就意识到有问题，果然看到他对面，水月镜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法力拂了她带着的那名凡人少年一下，那少年就在一道突然升起的白光中不见了。
　　再一回视飞近自己的那道光芒大放的灵符，在半空扭了几扭，便一头栽落到地面上。这分明就是一张初级低阶的灵光符，不过是因为对手同时启动另一张威力巨大的传送符，致使自己被骗过了，一口怒气便憋在心中难以舒缓。
　　“如今，小女陪道友好好过过招吧！”
　　眼见苏离被传送走，水月镜收回了放在保护苏离身上的法力和心神，从容的祭起法器，对大汉冷笑。如今，她手上有仿制法宝小铜瓶，又有能够吸收魔灵焰的妖禽卵，对手最强的攻击手段并不能带给她太大的威胁，而从刚才几个回合的交手中，水月镜明显发现对方善于攻击，防守却并不在行。
　　符宝“藏灵塔”此时终是威能耗尽，符纸上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整张符纸蜷缩成团，自动燃烧起来，化为了灰烬。不过，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物尽其用，水月镜也就不心疼这件跟了自己最久的符宝了。
　　剑光出手，真正的拼斗才开始。
　　……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苏离不敢睁开眼，过了好一会，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偷偷的睁开一只眼。
　　师尊和那大汉都已经不在眼前，他正处在一座山脚下的大石前，只能远远听见南方传来激烈的碰撞爆炸之声，那应该是师尊在和大汉打斗了。
　　苏离在附近摸索着，在大石块背后找了一个凹陷口缩了进去，又移了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块将凹陷处遮掩住。然后，自己一个人缩成一团，开始回想方才修仙者之间的争斗。
　　方才的遭遇给了苏离很大的震撼，他这才认识到，师尊曾经让自己考虑的修仙之路，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走下去的。那高来高去、飞剑夺人性命的潇洒果真只是存在于话本小说中，而真正的修仙一途，实则充满了重重杀机。
　　当初，师尊一剑轻松斩杀公羊仙师让苏离以为这就是高手、是仙人手段了，然而，今天看来，这远远不够。苏离将拳头捏得紧紧的，咬牙发誓，绝对不要再做一个累赘。
　　他明白，是他拖累了自己师尊，若不是要保护他，这场争斗未必会如此艰难。摸了摸挂在颈上、可以掩盖气息的“虚影珠”，想到那个面孔泛黄、皮肤皱褶的大汉对他“凡人”的蔑视，苏离感到自己内心有一头野兽在咆哮，他渴望实力，什么仁义道德都是虚的，实力才能决定一切。他心底深处咆哮不修，似乎总有一天，这对实力的渴望会化作一只真正的野兽，将自己开膛破肚，从而来到世间。
　　强自压下心中万种思绪，苏离静静的听着远处隐隐的争斗声，默默的数着：“一、二、三、四……”
　　过了好一会儿，争斗的声音似乎消失了，苏离竖着耳朵等了好一会儿，然而除了四周的鸟鸣，便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可是，他不敢贸然走出去，谁知到是谁赢了呢？
　　衣角簌簌声响起，要知道，修仙者只要愿意，他们行走之间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啪，啪，啪。”三声掌声响起。
　　苏离舒了一口气，费劲地挪开用于遮挡的石块，站了出来，地地道：“师尊，弟子在这里。”然后向着那道淡青色的身影走去。
　　水月镜看到苏离毫发未损的模样，也放心了担心，拉了他一把，跳上法器。
　　“我们继续赶路，约莫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到了那里，你我二人便可以放心了。”
　　其实水月镜心中也在暗暗检讨，她这记名弟子收得，太过随意了些。若是为了那“法宝”，她大可以给苏氏姐弟两人一些或精进武功、或延年益寿的丹药，最多留下一部修行功法让苏离自行修炼便是。
　　她自己的修为也不过刚进入筑基期，而且收徒又是不能暴露掩月宗弟子的身份，随之而来的麻烦可想而知。再加上她身上可还有不少绝不能曝光的秘密，可是当初，为什么她没有太大的犹豫就收下了只是金、火、土，三种属性的普通灵根的苏离呢？
　　心中一紧，水月镜知道自己的修炼出现了问题，尤其是心境肯定出现了问题。她修炼《五行归元诀》时，一直以道家思想为辅，因此修为的提升最重心境，可是这个世界的筑基，她只是一口气服食了大量筑基丹强行冲开了瓶颈，还未来得及好好巩固修为、打磨心性，便离宗开府，因而，心境上的隐患便留存了下来。
　　十数年的穿越生涯已经让她完全融入到这个世界中来了，她知道，即使是天灵根的修仙者，能够在十多年内筑基的也绝无仅有，再加上她修炼的神奇功法和可以催熟灵药的灵壤，使得她心中最隐秘处升起了一种得意自满的情绪，却是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
　　因此，在苏浅恳求拜师的那一刻，这种无意识的自满使得她认为以自己如此之快进入筑基期的修炼速度，收下弟子继承衣钵也是理所应当的。
　　如今，大战在即，若非南宫婉答应让她将弟子带入掩月宗，这件事还真不好解决。就算如此，今天这场遭遇战也再次让她认识到，此时收弟子还为时太早，的确不适合。因此，苏离估计是她很长一段时间内唯一的弟子了，她也该多花些精力将其教导成才。
　　之后的路程很顺利，但师徒两人来到掩月宗外的云海时，苏离望着随水月镜扔出的令牌而缓缓分开的云海后壮丽的山川和亭台楼阁，几乎目瞪口呆。
　　“师尊，这是仙境吗？”
　　看着苏离呆呆的表情，水月镜终于好心情的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刚才一直不说话，恐怕是被修士间的拼斗给吓着了，看见掩月宗宗门后，总算流露出了一丝稚气。
　　“这便是我们越国，七大修仙门派中，实力最强的掩月宗。”
　　水月镜向苏离介绍到，语气中有一丝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自豪，“为师也是掩月宗弟子之一。先前收你为徒时，因宗门规定，并不能够暴露身份，如今情况特殊，宗外出现大变故，所以你也有机会加入掩月宗。”
　　回到掩月宗的两人，首先拜见的自然是南宫婉。待到苏离成功过了南宫婉的眼，水月镜又带领他去当初自己初入掩月宗时领取日常物品的“观日峰”，办理了身份玉牌后，找来一名炼气期十二层的男弟子，让其带领苏离了解掩月宗，之后的修行，自有同门师兄弟会指导于他。而她自己，忙不迭的冲回夕月峰自己的居所，布下了重重禁制。
　　让水月镜如此迫不及待的赶回居所的原因，正是那枚立下奇功的妖禽卵，吸收了魔灵焰后，水月镜可以感觉到它一直在自己的储物袋内跳动，这是真真实实的跳动，而非神识所感应的蛋壳内部的脉动。
　　水月镜取出五枚火属性的中阶灵石，布置了一个她目前所知的、汇聚灵力最强的小阵法，将那颗不安分的在自己手中胡乱动弹的卵放置了进去。而她自己，端坐在蒲团上，同时开始了巩固心境的修炼。
　　穿越初期的探索、初踏仙路的懵懂、首次杀戮的心软、升仙大会的决心、血禁试炼的危机、筑基初成的喜悦，种种情绪在她脑中反复回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
　　所有的一切，最终化为了一句话，在她脑海中轰然鸣响。
　　的确是她太掉以轻心了，不过是区区筑基期而已。结丹、元婴、化神，仅仅是人界，都还有这样漫长的路要走下去，那传说中遥不可及的灵界，又是怎样一番景象。仙路漫漫，若不能长持一颗平常心，怎能忍受万古如斯的修炼与争斗？
　　千般法术，无穷大道，只为求得长生。（此句改编自《仙葫》文案）
　　清脆的咔嚓声让水月镜从入定中清醒过来，也不知过了多少日，水月镜清醒过来的第一眼便看到处于汇灵法阵中的妖禽卵终于裂开了几道口子。
　　咔嚓、咔嚓的声音继续想着，蛋壳上的裂口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长，最后，最上方的一小块蛋壳完全塌陷下去，露出了一个小窟窿，一个小小的脑袋钻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一个bug,魔道六宗的老巢应该都是在天罗国
另外，上几章有一位亲对待收徒这个问题反响有些激烈，其实对于收徒这件事，我有自己的理解，这一章便有主角对此事的反思，并非是故意码了这么一章，而是在我本来的写文框架内，就有这样的设置。如果戳中了某些读者的雷点，我只能说抱歉，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