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而不宣（GL）》六千宁一

165、第 165 章

　　如让你吻下去吻下去\人生可否变做漫长浪漫程序\或情是一曲短得太短插曲\事完后更空虚
　　其实盼醉下去醉下去\人生清醒眼泪令人倦令人累\但如若真的交出整个心\会否只换到唏嘘
　　或是这晚太早不应跟你拥抱\却也许不是太早其实时日我已虚度\但愿你对我好和真心不要草草\也许今夜我只好半醉中甘愿赌一铺

　　“说什么人生长恨，”王女跪坐着与如蜜面对面，“说什么水长东，蜜啊，你就这般恨我，这样不能原谅我？”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美人，可每每看到她的时候都会觉得胸口微微的甜，唇角稍稍的扬。
　　如蜜端正的看她，“说什么恨你，说什么不原谅你。”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你的失忆并不是你的错，可是你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原谅就结束了的话，那我的记忆呢？！”她说，“那些痛苦的甜蜜的希夷的绝望的记忆呢？！”她抓着她手腕的手在用力，“我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去握你的手你知道么？可你那么平常的就斩断了！我还有哪样没在你面前做过呢？你还要我做什么呢？难道一定要我哭着喊着吐着血跪在地上抱着你的腿求你才可以么？你，留点自尊给我好不好！”
　　被那样握着的手腕，颤抖着疼痛，那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瘦骨嶙峋。
　　她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像当初莫名其妙的彻底忘记一样，现在她如此清晰的记得，所以，她痛，她也痛，看见她痛，她更痛，“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王女带如蜜的手靠近过来，搂入怀中。
　　为什么？她们就不能那样简简单单的微笑着，那样简简单单的执手偕老？中间那么多的阻隔那么多的人，明明没有什么国仇家恨没有什么不共戴天，为什么自己就无法抓紧她的手看她对自己柔柔软软的笑？之前自己的一让再让一忍再忍，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放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要怎样在哪里都寻不到她的时候才明白，要如何在看见她礼貌而冷漠的躲开自己时才知道。
　　自己不争不抢不夺的，只是希望，怀里有她，在她怀里。
　　而已。
　　即便她哭着，怕着，躲着，怨着，也不会再让她离开了。
　　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幸福，即便，幸福的如斯疼痛。
　　“又，是这句。”如蜜怔了很小的时候却笑了很久，是唇角冷冷的讥笑和眼中浓浓的悲，“殿下，您的记忆力不错，如蜜说的您记的很牢，若是《邶风》的作者知道定会高兴的欢天喜地。”她看着她，“可惜，您说晚了，时效过了，我，已经不等你的承诺了。”

　　“那位小姐呢？”从见面你好我好大家好开始寒暄，把所有的相关人员都问候到之后，朴容婉突然加问了一句。
　　“嗯？”弄的王太子防不胜防，“姨母问的是，哪位？”
　　“巷东家送进宫的那位小姐啊。”朴容婉微笑着说，然后轻轻的蹙眉，“殿下，臣妾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王太子整个表情都变了，“姨母提她做什么？”
　　朴容婉却很温和的看着他，“当然是想知道她好不好咯。”
　　“如蜜她很好啊。”布阑插话，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在说谎，如蜜现在在最爱她的那个人身边，应该是很好的吧，可是，她们吵架了呢，像小孩子一样，吵起来便是赌气般的我再也不和你玩了，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闻言，朴容婉转头面对布阑，“阑郡主和那位小姐见过了？”当初，她可是专门转道到朱邑，就是为了打听如蜜的背景。
　　布阑点点头，“本想带她一起来的，”她回那满脸慈祥的夫人微笑，“但是昨天宫中有些琐事，王女殿下怕如蜜受惊，硬是要她休息呢。”
　　这般关心如蜜的朴容婉，没有出面的巷东兆川。
　　“琐事？”朴容婉微微惊愕，“怎么，她受伤了？”
　　王太子无奈的瞅了瞅布阑，“姨母，您放心，那个女官安好，”他说，“不过是宫中宫女发了癫，而她正好在场。”无论如何，这位是自己母后的妹妹。
　　“哦。”朴容婉夸张的放心样子，“这位小姐，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啊，”她说，“我绝对不允许林儿的事情重演！”
　　话音落时，唇上温和的笑意还在，眼睛却貌似无神一般直勾勾的盯着王太子。
　　“姨母这是……”王太子拧起了眉。
　　“那位小姐，是对巷东家很重要的人，”她说，“或许殿下不知情，但当初让她进宫就是因为王上陛下做出过应许，现在，我是来带那位小姐回去的。”

　　“你不必等我的什么承诺，”王女轻轻吻在她的额头，“我也不再奢想你做什么保证，只是那千金换了一笑，负国负民负了天下的王，却或者只是想要那女子在他身边的一个展颜，便知足。”
　　如蜜怔住。
　　“如蜜。”她把她整个带入怀中，“你若实在恼我，打我咬我甩我巴掌都罢，只是，不要再说离开了。”命中注定，你我痴缠一生。
　　“你，”如蜜安静的伏在王女怀中，难得的没有挣扎，“你知道手握利器刺入人体的感觉么？避开骨骼，自骨缝内插入，顺利到自信如我都不敢相信呢，而后把刀拔出，居然出血很少，连自己都忍不住夸奖自己居然有这种天分呢，你知道么？虽然形成的不那么天然，但是，我是个天才呢。”
　　王女用力的拥紧她。
　　“迪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替我背黑锅，”如蜜轻声的说，“那位郭姓的侍郎大人，是我杀的。”
　　我不是不敢打你咬你甩你巴掌，真的，我甚至连人都杀过却还可以整日安眠的很好，所以，我不打你咬你甩你巴掌，只是，我不想那样做而已。
　　真的。
　　我没有下不了手。
　　真的。

　　难得如蜜乖顺，王女亲自出门去安排她的用膳。只可怜下朝后就被拎到这里，冷飕飕的天跟着王女追到如蜜门口，听着里面什么声音都出了却不敢进的迪会理，终于，可以进门了。
　　“你，好么？”
　　此时如蜜已经被王女穿好衣衫，整理好长发，端端正正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
　　如蜜对迪会理笑笑，然后仿佛出神，看到了远处，“迪，你知道么？我在现世，有个朋友也叫迪。”她说，“她是天生天养的狐狸精，一个眼神就勾了人七魂八魄。”迪之那端正的小脸，从骨子里媚出来的风情，“那年她要求我一起逃走呢，可是，我拒绝了。”她不要能把自己看的剔透的人，虽然那样相处很轻松，但是，也很不安。“你知道么？”如蜜转头看迪会理，“王女和她一点都不像。”没有一点像，“可是！”如蜜咬着下唇，“你知道么，当王女说她知道我不会有孩子，因为她了解我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么？”
　　劈头盖脸的一通，迪会理怔怔的愣在那里反不过神来。
　　“不会有孩子？如蜜，你在说什么？”什么现世的朋友，什么狐狸精，她，究竟在说什么？
　　“我无法原谅，迪，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如蜜看着自己重新上药包扎妥帖不至于像馒头的手，“我看见她第一反应就是被出卖了，呵呵，是不是很好笑？有没有一点革命工作者的疾恶如仇？”
　　“如蜜，你又在将我听不懂的话。”迪会理坐到了如蜜对面，虽然听不懂，但，知道她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钻牛角尖了。”迪会理说，“虽然我依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但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总知道，在你看来，支使人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别人服从你也必须是无条件的，你的谈吐举止，包括你的学识和胆识，那个现世是什么地方我虽然不清楚，但你总是被处尊养优的宠着，无论什么东西，在你看来都是唾手可得的简单，并且，无趣。”迪会理认真的看着如蜜。
　　“你的被害意识太强了。”过关口的时候，迪之站住了脚，转头对如蜜说了这样一句，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中，冲过来在如蜜面颊上“啾”了一下，之后一个风情万种的媚眼极富挑衅意味的抛向硬跟来的如果，潇洒的转身拎着她的粉红豹入了海关。
　　“你什么都有了，所以，才会在这样简单的事情上纠缠。”迪会理下定论。
　　我有什么？
　　血亲、可以谈话的人、钱、聪明的头脑、清秀的长相，这些或者不是顶级，但几乎人想要有的，我都有了。
　　可是大太阳下面，只是孤单的一个蜷缩在脚边的影子。
　　被放弃，所以拒绝。
　　“那么，迪，为什么那位王女殿下这样执意？”既然放弃了，再寻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残缺了，为什么，还要？
　　天哪，这孩子从小是被怎么教育的！迪会理叹口气，充满了无力感。
　　“你被宠坏了，如蜜，”他摇着头，“真是奇怪，为什么每个人见到你都会想宠你呢？”宠出这样别扭固执的性格， “居然连我都一直这样纵容着宠你。”还偏生着冰雪聪颖的头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么？
　　“宠我？”如蜜微微侧起头，唇角浅浅的扬，“迪，这话，你今儿个说说也到罢了，别让我听到第二次。”他们，都当她不知道么？不知道为什么迪会理会叹息着随她的意，为什么典蒙咬牙切齿却还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布阑对她好奇无礼却不失大格，为什么布修挤眉弄眼却还是必恭必敬。

　　朴容婉一口一句的“那位小姐”让王太子很不舒服。而那句带她回去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您要带如蜜回去？！”布阑大惊。
　　“那位小姐，并不适合这里。”朴容婉悲凄的摇头，“要不是当初我……”
　　布阑竖起了耳朵等着听。
　　“算了，”朴容婉叹了口气，“王姑殿下正好约我今晚进宫拜见王上陛下，一并去看看她吧。”
　　“我也去！”布阑精力充沛的报名。
　　朴容婉愣了一下，然后和蔼的笑开，“那就有劳阑郡主了。”

　　“蜜。”她轻轻的牵她的手，领她到桌边坐下，隔开一个位子坐在旁边，“吃些东西吧。”
　　桌上乳黄色颤抖的，散发浓郁奶香的。
　　布丁。
　　如蜜深呼吸。
　　拿起汤匙，垂下头，送入口中。
　　破坏，要比创造简单，而解开，却比系上难太多。她本就是固拗执迷的人，心结系上，更是难解。

作者有话说

　　加班加班加班，周末都没有休……